朱元璋也沒指望他們回答,徑自道:“你們都是咱的兒子,咱也不瞞你們,這七天,咱的確去了一趟大明末年!”


    聽聞此話,除開早有準備的朱標、朱棣、朱橚,其餘兩位皇子,皆是震驚無比。


    秦王朱樉驚愕道:“父皇,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朱元璋橫了他一眼,屍山血海的氣息,瞬間將其籠罩,朱樉當即渾身冰冷,呼吸艱難。


    好在這威壓轉瞬消失,朱樉長長舒了口氣。


    “二百多年後,天災人禍連年不斷,各地百姓揭竿而起,人數多達百萬之眾.....”


    “朝中大臣無能,百官貪腐成性......”


    “外有強敵環伺......”


    “甚至在後來,女真族竊取江山,屠戮百姓多達三千多萬人.......”


    聽著朱元璋的講述,饒是五位皇子沒有親眼看到,卻仍舊能感受倒那種絕望之感。


    還有那三千多萬人的數字,更是令人脊背發涼!


    朱元璋感歎道:“咱和你們說這些,就是要告訴你們,未來這種事絕對不能再次發生!”


    “科舉也好,削儒也好,絕祿也罷,都是為了大明的江山。”


    “咱不指望你們能幫忙,但是!”


    “誰要是敢從中作梗,皆以謀反論處!”


    最後一個字說出,整個乾清宮的溫度仿佛降了幾度。


    任誰都能察覺出朱元璋內含的殺機。


    五位皇子趕忙跪倒在地:“兒臣謹記在心!”


    “起來吧。”


    朱元璋麵無表情繼續道:“還有一件事,咱要你們發個誓,寧死絕對不可做出手足相殘,叔侄相欺之事!”


    這句話是看著朱棣說的。


    年幼的朱棣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這怎麽又來了!


    不會我真的造反了吧!


    “兒臣發誓,寧死不會手足相殘,叔侄相欺,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聽聞這話,朱元璋心裏總算是舒服了一點。


    雖然明知發誓沒什麽用,但起碼能給點安慰。


    至於朱棣的事,可以先往後放放。


    隻要自己活著,他就翻不起浪花!


    “好了,你們幾個回去吧。”


    “明日早朝,你們幾個記得都來。”朱元璋擺擺手,有些疲倦道。


    朱棣趕忙道:“爹,這幾天我聽說,北元殘黨,接連騷擾邊塞諸城,我年齡也不小了,想早點去就藩,鎮壓北元,也好為爹做點事。”


    聽到這話,其餘四人都好奇的看了過去。


    就藩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漠北環境惡劣,這麽急著過去幹嘛?


    一直以來,就藩的事就是一拖再拖,實在拖不下去的,才會含淚就藩才對啊。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種整天擔驚受怕,被各種暗示敲打的日子,朱棣過夠了。


    尤其是老朱回了一趟明末,這種恐懼就更加強烈。


    導致朱棣現在寧可去漠北衝鋒陷陣,也不願再留在宮裏一秒。


    朱元璋卻是橫了他一眼道:“北元哪天老實過?你怎麽偏偏現在要去就藩?你是覺得那邊天高皇帝遠,沒人管得到你?”


    一連三個反問,差點把朱棣給問哭了。


    他隻想安穩兩天怎麽就這麽難呢。


    一旁朱標等人,覺得今天父皇,好像有點針對朱棣的意思啊。


    但是他們又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兒臣就隨口一說,兒臣告辭。”


    朱棣縮了縮脖子,趕忙腳底抹油,風緊扯呼。


    看著皇子們遠去的背影,朱元璋眼中透露出思索之色。


    明朝未來的皇帝,雖然大都不成器,但都是朱棣的子孫。


    如果是朱標登基,想來會好很多吧?


    隨後執筆將下西洋,修洪武大典等記在了紙上,這些東西現在都歸自己了。


    燕王府。


    朱棣苦著臉剛進門,道衍就走了過來。


    “貧僧夜觀天象,見紫微星光芒大作,可是皇上回來了?”


    道衍能輔佐朱棣以一城兵力,勝於朱允炆全國兵力。


    靠的不僅僅是頭腦,更是因為他有著能掐會算的本事。


    這也是朱棣在聽到白帽子的時候,沒有殺掉道衍的原因之一。


    “大師果然神算!”


    朱棣驚訝道:“父皇確實回來了。”


    道衍問道:“不知皇上此番是去了何處?”


    聞言,朱棣搖搖頭沒有說話,他欣賞道衍不假,但穿越明末的事,絕對不能告知與別人。


    “倒是貧僧孟浪了,殿下恕罪。”


    道衍也自知這話有些唐突,趕忙道歉。


    朱棣擺擺手道:“無妨,雖然本王不能告訴你父皇去了哪裏,但是可以告訴你的是,大明要變天了。”


    “為何?”


    “隨我來。”


    朱棣帶著道衍回到書房,先是將宗親俸祿和科舉的事說了出來,他現在很壓抑,急需找個人傾訴一下。


    “竟有此事?”


    道衍趕忙執筆計算了一遍,當即目露震撼。


    “宗親俸祿,的確是禍害無窮啊!”


    “也好在現在諸位親王子嗣不多,要真等到百年後再絕祿,恐怕會引起宗親暴動!”


    “倒是貧僧意外的是,皇上竟然能夠看到這一步,並且痛下狠心!”


    朱棣搖搖頭道:“依本王來看,此事應該是劉蝦仁提醒的。”


    “劉蝦仁?”


    道衍眉頭緊鎖,能看到宗親俸祿的弊端,那就證明劉蝦仁有著超凡的遠見。


    甚至能看到百年之後!


    此事就不簡單了!


    道衍鄭重道:“殿下,此人有著經天緯地之才,恐怕是大業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這話把朱棣嚇了一跳,趕忙厲聲喝道:“大師慎言!”


    “本王隻想守護大明疆土,從未想過什麽大業!”


    嗯?


    道衍懵了,前幾天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朱棣可沒有這麽大的反應啊。


    “殿下,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朱棣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窗外,小聲道:“今日父皇回來之後,一直似有似無的點撥本王,恐怕已經知曉了...”


    聞言,道衍也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殿下不如盡快去就藩,或許可免......”


    “沒用,本王剛才還請求盡快啟程就藩,但父皇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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