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27日,暮色將曉,這已經是徐紹寒第五個不眠不休之夜。


    身旁躺著安隅,往常,這本該是他一整日裏最為輕鬆愜意的時刻,可這日,不行。


    此時的徐紹寒,擔憂與煎熬盡顯。


    安隅的失控與咆哮在他耳畔縈繞不斷,揮散不去。


    無論他如何用力都不行。


    都無果。


    半夜,睡夢中的人翻了個身,徐先生俯身伸手輕輕拖住她受傷的手腕,以防壓著。


    後半夜,徐先生輕輕擁著安隅,躺在身後,將她往懷裏帶了帶,


    淩晨四點,安隅從夢中驚醒,一個驚顫,動作極大,將躺在身後的徐先生都嚇醒了。


    忙俯身摸著她的麵龐柔聲輕問:“怎麽了?”


    安隅呢?


    迷迷糊糊中她望著他,淡淡看了眼,無言,翻了個身,繼續睡。


    總統府辦公樓,一切都在順延著徐紹寒爆出去的料緊鑼密鼓的籌辦著。


    祁宗也好,簡兮也罷,都是這深夜忙碌中的一員。


    眾人在設計這場驚天謀略時都會不自覺的將目光往簡兮身上挪半分。


    可後者,異常平靜。


    平靜的沒有任何情緒可言。


    晚間,祁宗的妻子電話過來詢問今晚是否加班,他告知。


    而後,收了電話,便見簡兮拿著手機在看什麽。


    “看什麽?”祁宗伸手端起將將擱在桌麵上的咖啡,趁著休息時間漫不經心的問簡兮。


    後者、笑了笑,雲淡風輕道:“看黃道吉日。”


    “給誰看?”他順嘴接了這麽一句話,可接出來之後就後悔了。


    簡兮輕笑了聲,揚了揚下巴,往徐君珩辦公室方向望去,那意思異常明顯。


    “這種事情交給別人就好了,”祁宗說著,欲要伸手從她手中抽走手機。


    卻被簡兮躲開。


    “有何不妥?送佛送到西,不看著我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邁入婚姻的殿堂我談何死心?”


    這本是一句淒涼的話語,可簡兮說出來,很隨意。


    那種隨意不像是自己心在滴血,而是將這一切都當成了別人的事情來看待。


    隨意到無所謂的那種。


    簡兮說完,幽幽收回視線,側身,繼續翻看著手中的黃道吉日。


    一時間,室內空氣有一秒靜默,祁宗似是覺得隱有不對,端著杯子微微轉身,隻見徐君珩滿身陰寒站在門口,臉麵上看不出半分喜怒哀樂,深沉的視線落在簡兮身上,帶著深意。


    她那句話,興許是說給徐君珩聽的。


    “出去,”涼薄冷漠的聲響憑空而起。


    祁宗雖覺不妥,但是、、、、、、、


    架不住對方是領導,


    轉身之前,深深的望了眼簡兮。


    “大少------,”祁宗還想再說什麽。


    “出去,”冷厲聲再度響起,強勢霸道。


    祁宗一哽。


    這本是個異常僵硬的時刻,可此時,簡兮不合時宜來了句:“放心去吧!眼下我脫光了站他跟前,他也不敢將我如何。”


    簡言之,慫逼一個。


    祁宗一哽。


    但又莫名的覺得這話有幾分道理。


    諾大的茶水間隻剩他們二人,簡兮未在言語,而徐君珩亦是如此。


    但這不言不語中,不代表沒有其餘情愫暗自流動。


    遠遠的,徐君珩能見簡兮依舊在看黃曆,且還是翻來覆去的做對比,看每日忌什麽,宜什麽。


    刺眼嗎?刺眼。


    可笑嗎?可笑。


    可能怎麽辦?


    她的存在就是這麽可笑。


    莫說徐君珩要跟何莞訂婚了,就算是他們二人要上、床,她也得定好酒店親眼目送他們去開、房。


    “別看了,”徐君珩冷聲開腔。


    她呢?


    淡淡睨了人一眼,又淡淡開口:“分內工作。”


    這句分內工作,讓徐君珩話語哽了一下。


    而簡兮呢?


    習慣了。


    這種習慣不是剛開始,而是早就知曉。


    她從一個青春少女走到現在而立之年,這一路,不怪任何人,隻怪她自己太過執擰。


    愛一個人沒有錯,不愛更沒有。


    所以,她與徐君珩都沒錯。


    “你一定覺得我很失敗吧!亂世不敢起義,太平盛世也不敢說一句我愛你。”


    猛然,簡兮滑動屏幕的指尖一頓。


    嘴邊的那抹輕嘲慢慢的,緩緩的落下去。


    側眸,望向徐君珩。


    後者視線緊緊凝著她,似是不想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是啊!我覺得你很失敗,可能怎麽辦呢?我覺得你失敗你就會改正嗎?你不會。”


    “我從未怪過你,一廂情願就要願賭服輸,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愛我沒有錯,你隻是更愛你的家族,更愛你的權利而已。”


    “太平盛世也好,亂世也罷,你愛權利始終勝過一切。”


    “你失不失敗與我何幹?你這輩子也不會成為我男人。”


    簡兮這句話,太狠。


    她拿著把刀子戳徐君珩的同時把自己也戳了,大有一副要不好過大家一起來的架勢。


    你失不失敗與我何幹?你這輩子也不會成為我的男人,所以我不關心你失不失敗,說再多都是無用之功,既然已經沒了半分可能,就不要在給對方一分一毫的希望。


    她伸手,將手機緩緩的放進口袋裏,手中的咖啡已是半溫狀態,端起,一口喝掉。


    徐君珩可憐嗎?


    可憐。


    可悲嗎?


    可悲。


    可是,他也可恨。


    可憐可悲在自己生在徐家,可恨在他不認命,將那麽多人都拉到了局中,若有所成便也罷了,可偏偏沒有。


    哐當,簡兮將手中的咖啡杯不輕不重的甩進水槽裏。


    立了數秒,穩住心神,轉身離開。


    而立在原地的徐君珩,對於簡兮那冷嘲熱諷似是看淡一切的譴責,沒有半分反駁之力。


    他愛權利勝過一切嗎?


    不見得。


    他隻是沒辦法了。


    實在是沒辦法了。


    若是可行,誰願意要這燙手的權利?


    誰不想好好的多活幾年?


    誰不要與心愛之人共度餘生?


    他的痛楚,一言難明。


    簡兮離開茶水間,麵上的雲淡風輕瞬間消失不見,剩下的是冷漠與痛楚。


    人前的冷酷與淡漠,都是偽裝的罷了。


    次日,天將亮,安隅睜眼,正對上徐先生深邃的眼眸。


    呆了兩秒,在徐紹寒的注視中,她緩緩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變了個姿勢。


    很平常。


    這日晨間早餐並不安穩,周讓與謝呈前後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華慕岩與鄧易池。


    徐黛將人引進來,早餐過半的人放下手中碗筷,俯身,單手捧起安隅的臉麵輕啄了口,溫聲吩咐:“要吃完,我一會兒就出來。”


    安隅聞言,點了點頭。


    書房內,謝呈將手中文件交給徐紹寒,後者拿起翻了翻,隨手嘩嘩嘩的欠下名字。


    遞還回去時,如常開口:“讓你們辦的事情如何了?”


    “辦妥了,”謝呈開口,沒有任何遲疑。


    大抵是跟著徐紹寒的時間久了,對這人的行事作風早已經有了了解,也斷不會幹什麽明知故犯的事情。


    盡管覺得不妥,可他依然未曾多問半句。


    “鄧易池那邊?”


    “應當也是妥了,”謝呈道。


    徐紹寒這日清晨,並未占用多少時間,淺淺的交代了幾句,心裏念著安隅,言簡意賅的將事情吩咐下去便遣散了眾人離開。


    臨走前,謝呈似是想起什麽,望向徐紹寒道:“唐思和目前尚在關押中。”


    本不該說這話,但謝呈想,安和總該有人坐鎮。


    且唐思和也確實是在關押當中,事關安隅,謝呈想,說一說吧!以免到時候在有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皆因同一件事情。


    謝呈這話一出來,書房有瞬間的安靜。


    周讓等人目光齊刷刷的落向站在一旁的徐紹寒,似是在等著他的回應。


    ------題外話------


    忙去啦!!!!!一小更、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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