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渣男一詞尚未廣為流傳。


    若是有,安隅一定會豪不吝嗇的給徐先生按上這個名頭,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沒得到之前是紅玫瑰,得到之後便是飯粘子。


    人前一口一個不會為了權利委屈你,人後卻允許家裏人算計你。


    且還說著什麽僅此一次。


    結什麽婚?


    結了婚也是害人。


    權利沒穩當之前結什麽婚?


    她問徐紹寒:“僅此一次?我去出個軌好了,回來也理直氣壯的跟你說僅此一次。”


    倘若你以為這場爭吵避不可免,實則、錯了。


    安隅是真累了,她沒心思也沒勁頭去同徐紹寒吵。


    這夜,有人酣然入睡,亦有人徹夜未眠。


    這日上午,安隅如期離開,依舊是徐先生將人送至公司樓下,隻是道別時,她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上午十點,宋棠過來敲了敲辦公室大門,安隅起身。


    十一點整,正在開會的徐先生接到警衛電話,那側話語隱隱有些微顫:“先生,太太在機場。”


    警衛這話,讓素來穩重的徐先生嘩啦起身,拿著手機快步奪門而出。


    而後,一通電話撥給安隅。


    那側,許久才接。


    他穩著嗓子開腔,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些:“要出差?”


    安隅嗯了聲,頗為冷淡。


    “怎昨日未曾聽你說?”男人在問,指尖壓在辦公桌上微微泛白。


    “你算計我之前不也沒跟我說?”她反問,諷刺意味異常濃厚,濃厚到坐在身旁的宋棠不自覺的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而那側,徐紹寒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了顫,而後,話鋒微轉,似是不想發起爭執:“去哪裏?何時回來?”


    “臨城、四五天吧!”


    她也並非全然不識相。


    徐紹寒不想跟她吵,她也如此。


    安隅的秉性不算好,個性極強,屬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型的人。


    有仇必報的性格早在年幼時便養成了。


    此次出差,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出差。


    徐紹寒安排的人依舊跟著,可跟著也無所謂,這日中午,安隅飛到了臨城。


    說是辦公,不若說是找個地方給自己放放假,頗有種眼不見為淨的感覺。


    第一日,徐先生電話過來,但二人之間的氣氛並不適合久聊,草草收了電話。


    這日晚間,徐先生歸家,聞到濃厚的中藥味時心頭抽了抽。


    徐黛久等不見人歸來,遂詢問徐紹寒,後者簡單道了句出差了,讓徐黛默了半晌。


    到嘴邊的話語見自家先生麵色不好又繞了回去。


    第二日,安隅出門,與宋棠二人在臨城市中心找了處法式餐廳吃了頓精致午餐,擱在餐桌上的手機響起時,視而不見、未接。


    這日晚間,電話過來,亦是同樣的處理方法。


    我依舊在你的掌控之中,但你要知道,即便在你的掌控之中我也有千百種方法去無視你的存在著。


    徐家人不讓安隅不好過,安隅怎能讓她們好過?


    睚眥必報素來是她的作風。


    第三日,何家大小姐出院,徐啟政有意讓安隅出麵,餐桌上吃飯的人聽聞此言麵色以光速寒了下去。


    歸家時,葉知秋詢問徐紹寒安隅怎沒一起回來。


    他隻是簡單的道了句出差。


    彼時,還看不出什麽端倪。


    倘若此時依舊看不出來那當真是嚇了。


    “出差,不在首都,”徐紹寒開腔,話語不善。


    “讓專機去接,”徐啟政冷硬開腔,顯然對安隅此時出差感到尤為不悅。


    就好似她應該留在首都等著被安排似的。


    徐啟政不可一世的話語落地,低頭用餐的徐紹寒緩緩停下了筷子,平靜的目光落在徐啟政身上,縱使不悅似是也不太想破壞家庭氛圍。


    “她有自己的工作,”這是一句拒絕的話語。


    “大統當先,”徐啟政冷硬開口,目光中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嚴。


    “安隅不姓徐,幫我們是情分,不幫我們是本分,”從某種情況上來說,若不是徐紹寒在徐啟政麵前的極力維護,那麽安隅被算計的絕不止是這一丁半點兒。


    他承著徐家的壓力。


    也要忍受著安隅的不理解。


    此時的徐紹寒猶如一個夾心餅幹似的,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砰、徐啟政手中筷子重重擱在桌麵上,怒視他,目光中的星星之火起了燎原之勢。


    “受徐家庇護就該為徐家付出。”


    “您確定帶給她的是庇護?”她一個與政界不沾邊的人要什麽庇護?


    徐家給安隅帶去的怎會是庇護?


    她從不指望能在徐家得到什麽庇護,相反的,她不喜徐家的庇護。


    在安隅眼中,能與徐家扯上越少關係越好。


    “*******,*******。”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徐啟政一連咆哮出三句話,怒不可及的眸子瞪著徐紹寒,似是恨不得能馬上奔赴過來將他撕碎了般,:“你小時候學的東西都拿去喂狗了?”


    徐家的教育自古是有深度的,不管是徐紹寒與徐君珩,亦或是徐落微,或多或少在骨子裏都埋了那麽些許為權利犧牲的想法。


    為了護住家族權利不惜一切代價,這就是為何,徐紹寒明知安隅會生氣卻還依舊如此做的原因。


    骨子裏自幼接受的教育並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在安隅出差之前,他尚且還是以徐君珩為重。。


    可當自己的婚姻出現問題之後,徐紹寒猛然意識到、他此生、不能僅僅是以權力為重。


    權力固然重要,難道愛人家庭就不重要了嗎?


    一屋子人吃飯,徐紹寒與徐啟政劍拔弩張,老爺子沉著臉坐在身旁一言不發。


    而徐落微,她在斟酌如何開口才能緩解這緊繃的情緒。


    葉知秋呢?


    她在謀算。


    “我知曉大丈夫當以天下為己任的道理,但也知曉,為人夫當盡責的道理,”身為徐家人他要以天下為己任,可身為安隅的丈夫,他也要盡到做丈夫的責任。


    妻子娶回家,不是往火坑裏推的。


    “國家國家,先有國,後有家,先後順序你給我擺清楚看明白,”一個人高位坐久了,周身那不可辯駁的氣場難免會日益見長。


    凡是脫是脫離了掌控無異於在挑戰他的權威。


    徐紹寒自幼受盡寵愛,用老太太話語來說沒少仗著自己是家中老幺而作威作福。


    他的逆骨,是徐家最埋得深的一個。


    不過是年歲漸長又入了商場,才有所收斂。


    可也隻是收斂罷了,並非埋沒。


    此時,父子二人爭紅了臉,各持己見,誰也沒有半分退讓。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在前,若說弄不清先後順序擺不清主次,是父親,而不是我。”


    哐當,一碗吃了一半的米飯朝這徐紹寒飛過去。


    而後者,偏頭躲開了。


    半碗米飯哐當一聲落在了身後四五米處的地板上。


    這日,餐前,許是本家人有事情要商量並未讓傭人在旁候著。


    此時,瓷碗哐當一聲飛出去,驚得候在屋外的葉蘭猛的跨步進來。


    卻在撞見閣下怒氣衝天的眸子時又轉身退了出去。


    徐紹寒回眸掃了眼身後摔得支離破碎的瓷碗,而後將冰冷的目光緩緩的移至徐啟政身上,話語冷硬,毫無溫度可言:“我承認徐家現在步履維艱處境艱難,但處境艱難也好,步履維艱也罷都與安隅無關,徐家沒生養她,便沒資格要求她無私奉獻,承一個何莞已算是仁至義盡,父親若是希望我倆離婚的話,大可繼續。”


    “那就離,想當我徐家兒媳的人千千萬。”


    ------題外話------


    今天三更,就說我努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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