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離去,徐紹寒親自驅車。


    這人,自離開總統府起便靜默的出奇。未曾有半分言語。


    安隅視線落在這人身上,帶著打量與窺探。


    “將人打了,不礙事嗎?”


    徐先生未言,但側麵看去,那緊繃的下頜足以看出此人心情不佳。


    “徐紹寒,”安隅喚。


    總統府至磨山,一路順暢,徐先生這車開的平穩,但這平穩中速度巨增。


    “徐紹寒、”


    吱……刹車聲在總統府主幹道上響起,徐紹寒一腳刹車下去同時,伸手攔住了安隅上半身,以至於她未曾被這劇烈的刹車被衝向前。


    她尚未反應過來,徐紹寒便欺淩而上。


    一番天翻地覆就如此翻滾而來。


    他的怒火……衝天而來。


    臨了,徐先生抓著徐太太的臂彎,咬牙切齒問道,“在家橫上天,人家讓你來你便來?”


    “躲不掉,”安隅望著他猩紅的眼眸直言開口。


    她不去,便不代表徐啟政會放過她。


    這人算計一切,怎會放任自己太過放肆?


    “你倒是清明,”他開口,未在言語,啟動車子複又重新離開,安隅見他如此怒火衝天的模樣,抿了抿唇,未在多言。


    歸磨山,徐黛的戰戰兢兢頗讓安隅感到愧疚。


    路過身旁時,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寬慰。


    而徐紹寒呢?


    他如何?


    這個在總統府殘暴的恨不得弄死人的男人此時陰寒著一張臉,歸家,一言不發,上了二樓,在徐紹寒看來,安隅本可不去。


    無人能強迫她。


    但她此行去了。


    便寧當別論。


    盥洗室內,男人伸手按出洗手液在洗漱台上反複搓著手。


    “消消氣,”安隅站在一旁,伸手將毛巾遞給他。


    徐先生未接,關了水龍頭伸手甩了甩手中水漬,轉身與安隅擦肩而過。


    安隅拿著毛巾跟在人伸手,跟隻小尾巴似的,帶著討好之意。


    “錯在我,我道歉,”她倒是直言開口承認自己的錯誤,徐紹寒聞言,步伐猛地頓住,


    回眸,凝視安隅,視線中帶著不悅,冷聲問道:“你想驗證什麽?”


    “想驗證天家人的無情還是想驗證我對你的愛意?”


    安隅此舉,著實令人心寒,她本可不去總統府,但她去了,這並非隻是簡單的一場會談,而是來自雙方的較量與打量。


    如同徐啟政想讓安隅放棄自己一樣,安隅也在籌謀什麽。


    “安隅、你明知我對你的愛意,但卻屢屢試探。”


    男人轉身,惡狠狠的視線落在安隅身上,帶著濃厚的心痛。


    說到此,徐紹寒向前一步,離安隅近了些,“驗證到了什麽?恩?”


    安隅存了私心,上午時分,聽聞徐紹寒跟謝呈那番對話,讓這個素來獨立的女子心中已有想法,聯合下午時分宋棠的那番話,難說她心中沒有波動。


    外界的流言蜚語狂亂的搖曳著,而徐紹寒遲遲沒有動作。


    安隅起了顧慮之心,她要的,不僅僅是徐紹寒口頭上的言語,她要的,是這人的實際行動。


    所以她去了。


    身處保護圈之內,你永遠也不知道自誰視你如寶。


    唯有置身於危險之中,才能見真情。


    總統府,是安隅對徐紹寒的試探。


    所以、當身後大門被推開時,她臉上的笑容才會如此燦爛。


    “眼下、你不與我攜手並進卻還算計我?”徐紹寒的怒火來源於安隅,來源於她的不信任,來源與她的試探。


    來源於自家妻子為了的種種表現。


    此時的徐紹寒,一腔怒火在內心深處蔓延開來,且還有攀升的架勢。


    他欲要隱忍,但人在極怒之時,即便是刻意壓製,也會有火苗蹭出來。


    “安隅、即便我將真心掏出來放在你跟前,你也會懷疑它的忠誠度,你看見的,不是你丈夫有多愛你,而是你自己內心真實寫照中映射出來的不信任與抗拒,即便我愛你致死,你也會懷疑我對你有所圖------。”


    “因為我知道,權利大過一切,妄想與權利比輕重無疑是在自找苦吃。”


    “放屁。”


    徐家子女的教養素來是公認的,婚後許久,安隅鮮少見到徐紹寒在極怒之時爆粗口,今日,頭一次。


    這人,往常即便是怒火中燒也會笑著將推入火坑,如同今日這般同自家愛人爭吵,尚且還是頭一次見。


    這一聲放屁,讓安隅靜默了。


    她看著眼前暴怒中的徐紹寒,薄唇緊抿,不在言語。


    但臉麵上的倔強絲毫未曾減少半分。


    安隅何其有能耐?能將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商界大亨逼得爆了粗口,說了髒話。


    如周讓所言,這世間,怕也隻有這位徐太太能有如此本事了。


    徐紹寒這一生怒喝出來,靜默了半晌,望了眼抿唇不言的安隅,他似是無可奈何,又似是在痛恨自己今日的失控。


    抬手,狠狠抹了把臉,而後雙手叉腰,在屋子裏來回渡步,欲要借此來消散自己心中積攢的怒火。


    他是愛安隅的,但家族在前,他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讓整個家族承受痛楚。


    羅馬大道不通,總有羊腸小道能到達目的地,對於流言蜚語,他並非未動。


    隻是動的較為隱晦罷了。


    但這隱晦之舉無疑是踩著法律邊緣前行,他不能讓安隅冒險,亦不能讓她再一次承受壓力。


    所以未言。


    屋內,男主人來回走動消散怒火,女主人立於跟前靜默無言。


    良久之後,他微昂首,而後一聲輕歎響起,似是吐出一口渾濁之氣。


    “安安、信我很艱難?”


    這是一句詢問的話語,徐紹寒隻是想問問而已,並不想得到任何回到。


    也深知,自己得不到任何回答。


    這日、於許多人而言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溫平、左封,安隅,以及徐家父子。


    磨山的氣氛尤為怪異,這種怪異,來自於來女主人之間的不和。


    來自於外界的風起雲湧,更甚是來自於二樓的這通爭吵。


    徐紹寒轉身離開,臨走前忘了安隅一眼,隻是那一眼,帶著無盡失望。


    磨山如此,總統府又能好的到哪裏去?


    ------題外話------


    明天下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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