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著柔軟的毛巾在其長發上來來回回,時而用修長的指間撥弄她濕漉漉的發絲,時而用毛巾擰幹頭發上的水漬。


    安隅安安靜靜坐在鏡子前,如同一個任人擺布的布娃娃,神色清冷,無任何好壞的神情,修長的身子包裹在淡藍色的睡裙裏,稱的人膚色更加白淨。


    徐紹寒的視線頻繁透過鏡子落在自家愛人身上,如此一來,心底的那份焦灼就更加明顯。


    手中力道不自覺加重了些許?


    微彎身,擦著她的頭發在其耳邊幽幽笑到;“這也隻能是老婆才有的待遇,若是悠悠,隻怕我早就將它扔了。”


    徐先生膽兒肥了,拿老婆跟那隻蠢狗比。


    換句話來說,腦袋還沒被開夠。


    徐太太氣呼呼,猛然轉身,這一瞬身,菲薄的唇貼在男人臉麵上。


    霎時,知曉、自己中了這男人的計兩。


    欲要逃離,徐先生哪兒能任此難得的機會流失?


    於是、乘勝追擊必不可少。


    許久、男人舔了舔唇角,半退開,低笑吟吟望著自家愛人毫不要臉開口道;“小姑娘家家的,要矜持。”


    “徐紹寒,”某人氣結,對其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感到尤為不齒。


    這男人心機何其深沉?故意激怒她,還順帶找個她不矜持的借口占她便宜。


    安隅抬手,狠狠抹了把唇瓣,伸手狠狠接過他手中毛巾,惡狠狠道;“不用你假好心。”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的便是徐紹寒這男人。


    她憤憤起身,氣的麵紅耳赤的欲要轉身進浴室,卻被徐紹寒伸手一拉帶進懷裏,消瘦的後背貼著男人滾燙的胸膛,有些燙人。


    她掙紮,徐先生手臂收的更緊,且低沉醇厚的話語在其耳旁哀怨響起;“吃也吃不著,便宜總該讓我占占,吃不到肉也不讓我喝湯,總該給我聞聞香不是?”


    “找你身旁那些鶯鶯燕燕去,你給我放開。”


    “不找,不放,”某人本就不要臉,埋首在其脖頸旁言辭正經道。


    “你出去想吃龍鳳肉都沒人攔著你,”安隅說著,伸手將毛巾扔在地上開始掰他落在腰間的爪子。


    “龍鳳肉不及家裏的野貓肉好吃,”男人嗓音喃喃。


    自打上次被撓,徐先生就認定了,自己娶了個爪子鋒利的小野貓。


    以至於今兒這話一出來,安隅愣了半晌都沒動彈。


    徐紹寒見人安穩,也不同她鬧了,鬆開圈住她腰間的臂彎,摸了摸她半幹半濕的長發,話語柔柔淡淡;“不鬧了。”


    得以解脫,某人沉沉看了男人一眼,轉身進浴室,片刻,響起了吹風機響動聲。


    自入趙家後,她在未體會到溫暖,而婚後不過月餘,她的丈夫,卻能給她些許溫暖。


    這真是個奇怪的世道,一個親媽不疼的孩子竟能莫名的從讓人那裏得到絲絲慰藉。


    手中吹風機變的沉重,她靜站鏡子跟前,緩緩垂下手,腦海中皆是那個男人溫和的笑意。


    入夜、臥室一片靜寂。


    徐先生臨睡前將被子往她身上掩了掩,才一躺下,臥室鈴聲大作,驚醒了尚未睡熟之人。


    安隅一個驚蟄,半撐著身子起來,伸手接電話。


    動作快到令人乍舌,快到徐先生想掛電話的手還未伸過去,她一係列動作以完成。


    電話那側,傳來女子啼哭聲,在靜謐的臥室裏顯得尤其清明;“安律師,我老公又跟那個女人搞到一起去了。”


    安隅半撐著腦袋,身上薄被已滑至腰間,徐紹寒伸手將被子往其身上拉了拉。


    側眸望著她擰著眉頭一副沒睡醒不耐煩萬分頭痛的模樣同那側言語。


    她揉著鬢角,似是萬分難受,嗓音都帶著些許沙啞;“這種時候你應該帶著親朋好友過去捉一奸取證,而不是哭哭啼啼給我電話,林女士。”


    “我、、、我可不可以帶警察?”


    “不可以,這屬於家庭糾紛,不屬於主管範圍,”她冷靜分析。


    “可我怕他打我,”女人啼哭聲更甚。


    安隅沉吟片刻,半撐在床上的人起身靠在床頭,麵上寡白沒有絲毫血色,徐紹寒乍一見,半躺著的人躺不住了,坐起來沉沉望著她。


    “那簡單,你一個電話打到警察局,報警,說酒店哪個房間有人賣一淫一嫖一娼,聚眾淫一亂。”


    言罷,她收了電話。


    靠在床頭微閉眼。


    “安安,”徐紹寒見她麵色寡白,坐在一旁柔聲輕喚。


    輕喚幾聲,安隅皆是閉目不言,寡白麵色並未有絲毫好轉。


    心頭略微驚顫,男人伸手握上掌心,這一握,不得了,一掌濕汗。


    六月中的陰雨天,是陰涼的,可此時,安隅掌心布滿濕汗,在加上其麵色寡白,驚的徐先生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伸手,將人帶進懷裏,一聲高過一聲的輕喚。


    伸手摸上她的額頭,亦是濕汗連連。


    片刻,呆滯無神的某人伸手推開自家丈夫,跌跌撞撞奔向衛生間,咚、的一聲跪在馬桶前開始狂吐。


    那模樣,相當駭人。


    這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臨近三十年來從未照顧過人的徐先生今日寸步不離護著自家愛人,那擰緊的眉頭近乎能夾死蚊蟲。


    莊園傭人被驚醒,徐黛更甚。


    吐完的人軟趴趴的窩在自家丈夫懷裏,平日鬥誌昂揚的人此時焉兒了吧唧的,頗為惹人心疼。


    葉城驅車,一路狂奔醫院,路上,徐紹寒寬厚粗糲的掌心落在自家愛人麵龐上來來回回,低聲軟語喚著她,那模樣,萬分心疼。


    “快些,”他催促,話語微顫。


    捏著自家愛人掌心捏了捏,異常擔心。


    “安安、”他在喚,話語輕輕柔柔,後者呼吸淺緩。


    窩在徐紹寒懷裏,神色淡漠的像一個沒有血肉的布娃娃。


    夜半,徐太太突發狀況,緊急送往醫院,一番檢查下來,得出結論,低血糖引起身體不適。


    安靜的病房內,徐先生看著躺在床上麵色寡白的女子,心頭微涼。


    他在想,趙家到底是龍潭虎穴,好好一姑娘被養出了低血糖,在現如今的社會,豪門世家裏多的是傭人保姆伺候,但凡是稍有心,也不該如此。


    半空中,吊瓶裏的水沿著管子進入她的身體,徐紹寒一身睡衣坐在床邊望著他,心裏頭是說不出來的心疼。


    到底還是後來的,他慶幸,將她從趙家那個深淵裏拉了出來。


    這夜、徐先生趁著愛人未醒,站在長廊與醫生溝通了數分鍾,所語之言都是如何調理症狀,更甚是如何預防。


    許久之後,醫生憶起今夜之事,不免暗歎,隻道豪門無情,可有情人終歸還是有的。


    這夜,徐氏集團徐紹寒抱著自家愛人衝進急診室時,麵上的擔憂與焦急並非刻意假裝。


    而徐太太,在曆經生活磨難親母摧殘,對這個世界絕望之後,才驚覺,原來,她還有人疼。


    ------題外話------


    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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