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霧散去後沒多久,新人小鎮就發生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飛葉門的一名弟子外出尋軟石歸來,垂頭喪氣,竟忘了撤掉飛葉,直接乘葉而歸。


    當時人們並沒有注意,因為天色已晚,可管理此間的莫及思瞬間臉黑了,如果它有臉的話。這意味著它的防禦能被飛葉輕而易舉地破開,也意味著飛葉門有很大機會能夠離開莫及思了。


    這位弟子當時並沒有意識到什麽不對,但看到過的人都驚呆了。第二天有人相繼模仿,有成功的,有失敗的,成功的都是靠葉子飛行的修行者,失敗的則是那些禦劍飛行的修行者。


    原有的規矩一旦被打破,原有的平和也將被打破!


    戰爭大多就是這樣開始的!


    一天晚上,兩名浩淼派的弟子正在小鎮上逛街閑聊,談的是劍術的起源、浩淼派的立派宗旨等等,聊的興起,就拿出劍比劃了一兩下。誰知,就在他倆比劃的時候,空中的一名飛葉門的弟子停落了下來,因為速度太快,沒有停穩,恰恰衝到了兩人中間,巧不巧的被其中一位削向一邊的劍削中了脖子。可憐那人顫顫微微,掂著腳,背著手,伸著脖子,眼睜睜看著那柄劍越來越近,卻無法避開,當場送了小命!


    這位送了命的弟子也不是獨自飛行,同他一起飛行的弟子隨後趕到,看到自己的同伴倒在血泊中,已是一動不動,立在他兩旁的兩位則各手持一柄長劍,正傻傻地盯著自己的同伴,其中一柄長劍的劍尖還在往地上滴血。


    “浩淼派的弟子殺人啦!”這位飛葉門的弟子四下一瞧,有不少飛葉門的弟子正在旁邊閑逛,立刻大喊起來。


    被他這麽一喊,兩位浩淼派的弟子馬上急了,也不顧收劍,趕忙圍向蹲在死者旁邊的弟子解釋。


    “喂,飛葉門的,你別冤枉人,是他沒停穩,自己撞上來的,我們什麽也沒幹呀!”


    “人都死了,你們還說自己什麽也沒幹,青天白日的,怎麽睜眼說瞎話!”


    “你才是睜眼說瞎話,好不好?我們倆就是比劃,都沒有看不到他。”


    “沒錯,我們正在比劍,是他自己撞過來的,怨不得別人。”


    ……


    “怎麽回事,我們的同門怎麽被殺了,誰幹的。”


    “哎喲喲,你看他那表情,死不瞑目啊!”


    “直中要害,一劍斃命啊!”


    “真是太殘忍了!”


    “是誰幹的啊?”


    “誰幹的?”、


    “好像是浩淼派的弟子。”


    “浩淼派的弟子人多欺負人少。”


    “就是他,就是他。”


    “浩淼派的弟子怎麽能隨便殺人呢。”


    “是啊,我們可不是好欺負的。”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


    “怎麽回事,怎麽有人死在這兒了。”


    “太倒黴了!”


    “太晦氣了!”


    “這人誰啊,看著眼生!”


    “好像是飛葉派的弟子。”


    “這人不會來碰瓷的吧!”


    “嘖!嘖!嘖!用生命來碰瓷,了不起!”


    “你們別亂指啊,不是我殺的。”


    “說了別亂指,怎麽還指呢。”


    “你們飛葉派的人怎麽冤枉人!”


    “冤有頭,債有主!”


    “是啊,我們可不是好欺負的。”


    “討回公道!討回公道!討回公道!”


    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有飛葉門的,也有浩淼派的,大家你說一句,我說一句,慢慢地已經沒有人去管地上躺著的人了。


    站著的人清晰地分成了兩派,飛葉門的堅持殺人償命,浩淼的人堅持要討回公道,不知道是雙方的各自哪一位振臂一呼,兩邊漸漸由推推搡搡演變成了大打出手、拔劍相向。


    第一個死去的人躺著地上被人踩來踩去,不多久,躺下的人便越來越多。不說血流成河吧!小鎮上的一這一個小小的街道,至少也匯成了一條鮮紅的血溪,而且越來越多的小支流正緩緩而不斷地加入進來。


    剛剛水火不容,拚死拚活的兩派人,死後的鮮血卻不顧一切地匯聚在了一塊!


    兩派陸陸續續地不斷有人加入撕殺,也不管誰對誰錯,這是戰爭!緣由已經無關緊要,勝利才是唯一的追求!


    等到兩派的教主年傲和施渡以及一些長老們趕來的時候,場麵已經徹底失控。戰場上的人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憑著本能,每個人都殺紅了眼,隻要不是自己人,就是一個殺字,剛殺死一個人,殺人的人很快又被另一個人殺死,飛葉和飛劍抹過一個又一個人的脖子。殺人者與被殺者之間的轉換隻在瞬間,甚至都沒有任何空隙,殺人的同時,正被他人所殺,亦或同歸於盡!


    “都住手,都住手。”天色已經越來越黑,大家在街燈的照耀下更加瘋狂,年傲、施渡、許敗、許勝、寒雲、霍青、以及兩派的各大長老大喝著製止大家。可是沒有一個人聽得進去,也有的根本沒有聽見,仿佛要殺到時間停止為止!雖然教主和長老的威信在教中的確很高,但那是在平時,當一個人要拚命的時候,什麽威信根本沒有在他眼中。


    “哎!造孽啊!”莫及思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小鎮上空,望著已經遍及大街小巷的戰鬥,她的整個身子都在搖頭!“沒想到,我莫及思精心打造的新人小鎮,有一天會成為血流成河的戰場了。罷了,罷了,你們既與我相識一場,我也不能看你們無人生還,你們就從哪兒來還回哪兒去吧!隻是可惜了我這莫及思了。”


    莫及思自顧自地說完,好像在拆解自己一般,變成了無數個更小的自己,每一個都發出耀眼的光芒,這些光芒射向四麵八方,讓天空越來越亮。


    莫及思開始劇烈地動蕩,浮石源,亂石海都仿佛出現了瞬間的靜止,接著天翻地覆,每一塊的石頭,軟的、硬的、大的、小的都被這光擊得粉碎,匯入流光之中,仿佛不曾存在過一樣。


    熔爐的整個表麵如剛剛燒開的水一樣,不斷的往上冒泡,這些泡泡飄向天空,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在白光的照耀下,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正是吸收了粉碎的石頭的能量,一個個變得躁動不安,直到大到足以容下一個人,顏色也漸漸穩定下來,能量的波動也漸漸穩定下來,整個熔爐形成的泡泡數不勝數,熔爐也變成了耀眼的光芒,隨光流逝,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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