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離離正看著自己的爹娘出神,注意力完全沒有在雲神這邊,忽然鏡中的爹娘消失不見了,施離離回過神來,急得蹬腳,大喊道:“回來!”


    雲神果然如雲一般憑空出現,“怎麽,這麽快就想學了,我還沒有想好教你什麽呢?”雲神好像真的是在思考的模樣。


    “你把窺塵鏡給我,我叫你師傅!”施離離伸著手說道。


    “嘿,按你們人間的說法,你這拜師禮還沒給我奉上呢,反倒問我要起禮物來了,我這窺塵鏡可是我平常任務的必備之物,給了你我用什麽?”雲神反問道。


    “你們神仙不是神通廣大嗎?還在乎一件工具?我拜你為師,論輩份可就吃了大虧,還不知我爹娘同意不同意,你給點物質補償不是合情合理嗎。”施離離有理有據的說著。


    “你這麽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啊。好吧,給你就給你,不過你也不會用,我造的這麵窺塵鏡是特殊功能屬性的,混合了我自己的神力。當然你也不用急,你可以先用著,我操控,這些都是小把戲,等你學會了正確使用葉子,你的葉子當起鏡子來,估計能看得更多更細。”雲神道。


    “好,師傅在上,受弟子一拜!”施離離說著就要下拜。


    “別拜。”雲神一把扶住施離離,把窺塵鏡交給她,說道:“我其實想想挺不喜歡別人叫我師傅的,這樣吧,我們都直呼對方名字好了,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其實我不叫什麽雲神,那是曾經有一個妖怪給我起的名字,他也想上天,被我給攔截了,就給我打哈哈,稱我雲神,我說我不讓他上天是為他好吧,他也不信啊,一個勁地和我糾纏,非得留在我的雲層,我實在沒辦法就跟他說我就是雲神,這裏已經是九重天,往上再無去路,然後使法力把他給打回了原形,雖然破了人家的好夢於心不忍,可也別無他法。自此以後,我處理這類事情都更加簡單,自稱雲神,還創了一招‘化塵’。其實我的真名叫成天邊,的確是雲裏生,雲裏長,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隻願在雲裏來來去去,為雲而生是我的使命,我的雲裏不能容下其他任何事物!不管是人是神還是妖,你明白了吧。說說你吧!”


    “我,我是施離離,從小就生活在風林,我們族長從小就教我們神化葉子,信葉、凝葉、運葉、定葉、藏葉,無所不教,我現在已經可以把葉子當成飛刃來用。我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還有我爹娘,你也看到了。”施離離說道。


    “施離離,好啊,我剛才也說了,我這裏是不容其他的,這其中也包括你,所以我教你的很直接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離開,當然了這不是說我討厭你,我隻是不喜歡別人來我的地方,你走了,我們還是朋友。”聽上去雲神像是在胡說八道,“我的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做為一片雲,我曾經上看天、下看地,雲遊四海,俯視八方,仰觀星辰,逍遙自在,可以說把一切都看淡了,茫茫眾生,有一個人感動了我,我的名字就是從他說的一名話裏斷字而來。可我卻隻能看不能做,心中多少不甘皆沉於心底,後來我不斷修行,終於有了如今這般手段,但我卻發現我已經養成了隻看不做的習慣,再也離不開我的雲了。所以我要教你的肯定不是全對的,以後你要自己不斷去琢磨,自修自練!明白了嗎?”


    “明白,成天邊,你說你的名字取自一個名句,整個句子是什麽,什麽無聊的人會說這話,什麽意思啊?還感動了你啊?”施離離好奇地問。


    “什麽句子你不用知道,我想說這話的人大概都不記得了,你這麽好奇很好,不過名字說到底隻是一個稱號,你記住成天邊就行,隻要你在雲裏,我隨叫隨到。”成天邊笑了笑說道。


    “成天邊,你說了這麽多,到底要教我什麽呀?”施離離說道,她也想離開這裏。


    “嗯,容我也想兩三天、你且自行修煉吧!”


    “什麽,自行修煉,那你幹嘛?”


    “我都說了嘛,我想兩三天,你放心,等我幫你創建了一整套術法的時候,我會係統地講給你聽的。對了,你們帶來的東西都讓我給毀了,你就露營吧,相信一個靈魂是不會需要住處的,再會!”成天邊說完又消失了。


    “消失、消失,這雲神不會是胡編出來的,到底哪句話是真的?”施離離心裏想著。


    “你別忘了修煉,不停地修煉!”天空飄來一句話,是成天邊的。


    施離離坐在雲之涯上,拿出窺塵鏡來,放在一塊石頭上,仔細看去,這窺塵鏡果然如雲裏霧裏,鏡框如雲邊毫無規則,鏡麵也是一團雲霧環繞,裏麵的人影卻清晰可見,爹娘的聲音也清清楚楚。


    “你說離離她現在究竟在哪兒啊?”霍青在自家院子裏問施渡道。


    “放心吧,夫人,離離她天生與眾不同,這次我們帶她上天,也許那兒才是她真正的歸宿。”施渡說道。


    “什麽歸宿?你就不擔心她?”霍青仍然平靜地問著。


    “夫人,我知道離離是你女兒,她又何嚐不是我的女兒,但她的出世絕非尋常,偌大的風林因她的到來發生了多少變化,風林的外層防禦破了;風林的樹葉從此不凋,經冬猶綠;族長準許了我們離開風林。我還記得她出生的那一晚整個風林寒氣逼人,那時才八月份,你差點都不能順產,你知道嗎?還有一件離奇的事我沒有跟你說過,如果風林的一切變化可以認為是一種巧合,那隻單獨發生在我們家裏的又怎麽解釋,那一日清晨,後院的那棵酸棗樹的樹葉全都結了霜,隻有那一棵,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試過,反正我是試過無數次,那一棵樹早已無法子凝出葉子了,可那棵樹不過才幾十餘年樹齡,就是施小風和施小雨也應該可以凝煉出白葉才對啊。”施渡長長地舒了口氣,仿佛說出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什麽,我從來沒有試過,我們家的樹從來也不是用來練習法術的啊!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霍青吃驚地說道。


    “我猜想施離離本就不是凡胎肉體,或許是世間的某個靈物,但更可能是來自天上,修為千年以上,寄靈於人間。”


    “我不信,我們先去看看那棵樹,我想不到你還事瞞著我。”霍青拉了施渡往後院走去。


    後院中


    “怎麽樣,別白費力氣了。”施渡等霍青試了幾次後輕輕歎道:“連你我都沒有辦法把它凝出白葉來,就像是我們在雲之涯上遇見的那些樹一樣,看著與人間無異,實際心神卻完全感知不到樹裏蘊藏的生命。”


    “怎麽會這樣,離離她的出世當真跟這棵酸棗樹有關。”霍青說道。


    “絕對是,若我沒有猜錯,離離她和這棵酸棗樹都是天定之命!終有朝一日會離你我而去。”施渡道。


    “所以你就給她取名叫離離!你一早就想到了,這一次證實了。”霍青似笑似哭地說著。


    施渡站在酸棗樹跟前望著那些看不穿的樹葉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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