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恐怕太近了。)


    原本懸浮在高空的“桑氏偽齒鳥號”開始極速後退,拉開了三千米距離。食蜂操祈奮力掙紮著,隻可惜她被捆綁的雙手還是夠不著包內的遙控器,如此一來,事情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由於兩人身處距離地麵一百米以上的位置,所以哪怕強行繞開“使用遙控器對準目標”的“自我規則”,在這時控製星野蒼介的心理依然過於危險,換句話說,她是被變相劫持的人質。


    “事後再向你解釋我這麽做的緣由,現在沒有足夠的說明時間。”一個單筒望遠式瞄準鏡單獨懸掛在星野蒼介的眼前,確認射程之後,便是進行動力升級。


    “你幹嘛,不許耍流氓!”眼看少年將他的上衣掀開,抽取圍繞腰間好幾圈的杏黃色符紙,食蜂操祈慌張地閉上眼睛。


    “喂,你看我像是那種不正經的人嗎?”星野蒼介將選好的幾張飛步蒼冥符貼到滑翔翼表麵,這樣一來可以保證最起碼的機動性,最後是裝填彈藥。


    “木原幻生已經上來了,”食蜂操祈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此行目標出現在樓頂:“不管你準備了什麽後手,現在快點拿出來!”


    星野蒼介沒有答話,用不著食蜂操祈提醒,他也看到了木原幻生即將使用類似於“心理掌握”的精神係能力襲擊凱茲.諾克雷文。


    滑翔翼變形後產生的“炮口”實際上隻是三個被掏空的空心管,而“炮彈”則是星野蒼介提前在“無流駐”內部某個儲物符紙中安放的自製箭霰彈,畢竟瞄準器的校正是一項費時費力的工作,所以,要想在如此遙遠的距離命中敵人,他隻能選擇範圍打擊。


    (可惜還沒有摸清楚符紙對於炮彈飛行軌跡的影響規律,所以隻能單純利用電磁力發射,速度有限。)


    正如計劃中的那樣,凱茲.諾克雷文和禦阪號躲藏在高樓的大型不鏽鋼水箱後,隻要控製好箭霰彈的飛行軌跡和引爆時間,他們就不會被爆炸波及。


    說是第三張底牌有點勉強,因為星野蒼介現在的作戰方式遠遠比不上現代的一架戰鬥機,但這樣做至少有一個顯著優點,那就是具備良好的機動力與穩定的遠程打擊能力。之前和達維恩對戰時沒有用到這一招主要是因為對方的防禦力太過離譜,箭霰彈肯定無法破防。


    三枚炮彈發射出去,內部都裝載著數千枚不鏽鋼箭頭,“定向轉移”的靈活“延時觸發”機製完美替代了原本的定時引信。


    “如果是一個人鼓搗出了這些玩意,我還比較認可你的實踐水平。”那位弓著身子、左太陽穴上有一塊胎記的老人甚至眯著雙眼看向三枚以不同不規則軌跡飛向他的紡錘形炮彈:“但是,這些依然是小孩子過家家那種程度的簡陋產品啊。”


    在聽到這聲音之前,星野蒼介本以為自己會因為極度憤怒而失去理智,可現在保持冷靜對他來說已經不是什麽難事了。


    “過了這麽多年,”木原幻生隨意地伸出一隻手,一堵無形的空氣牆壁將三枚炮彈中途攔住:“果然最珍貴的隻有雙重能力者體質本身嗎,真是令人惋惜呢。”


    箭霰彈爆開,那些飛散的不鏽鋼箭頭沒有一枚命中木原幻生,高樓上的巨大水箱反而因此遭受了無妄之災:密密麻麻的細小孔洞使得這個天台表麵的水緩慢地蓄積起來。


    果然,對於腦電波的調控技術使得對方間接獲得了多種能力,和那時木山老師的情況相同,星野蒼介之所以事先拉開三公裏距離,主要是為了防止木原幻生利用精神係能力將他控製住。


    箭霰彈的發射絕非隻有這一次,為了讓木原幻生盡可能停留在原地,星野蒼介準備了足足四十枚,哪怕時時刻刻使用“力場扭曲”減輕重量,他的行動實際上還是稍微有些不便。


    (一口氣,全部上吧!)少年將剩下的三十七枚箭霰彈連續發射出去,目標隻有巨型水箱後的木原幻生一人,炮彈形成的氣流軌跡在空中互相交織,遠遠望去,人們還以為是城市內部鴉群的集中飛行。


    “這火力倒是很優秀,至少乍一看聲勢浩大。”不管遠在三公裏之外的星野蒼介能不能聽到,木原幻生還是自顧自地念叨著:“所以,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麽呢?”


    特意轉變的作戰風格,即利用先前準備好的各種道具進行遠程連續攻擊,這算是星野蒼介從之前的各項戰鬥中總結出的經驗教訓,遇到自己不夠了解的敵人,絕不可輕易近戰,而是先盡量采用放風箏打法來試探對方的應對手段,然後才做下一步行動。


    一句話概括,就是他決定采取非常穩妥(苟)的策略。


    “但是他們還在樓頂上呢,離這麽遠攻擊真的可以嗎?”食蜂操祈實在看不下去了:“快點讓我安全降落到那邊,你的炮彈總會用完,到時候我們就陷入被動了!”


    “好了,遊戲到此結束。”天台上的水剛好漫過腳踝,木原幻生的行走速度不得不為之減緩,等到他意識到一種可能性時,為時已晚。


    “這才是第一道正菜,你在蛋糕裏用鑷子挑走再多的小鐵釘,也沒法改變這個蛋糕本身就很難吃的事實。”星野蒼介驅動著“暗鴉號”(又是他自己私下裏取的名字)迅速衝刺,食蜂操祈又一次感受到了絕望。


    “可惡,大意了…”木原幻生的身體某些部分發出不自然的“滋滋”聲,天台角落裏隨意安放的高壓電纜剛好接通電源,大量電流正以那些積水為介質瘋狂刺激著他的身體。


    “這些磚頭果然不是隨便放的。”凱茲.諾克雷文正帶著禦阪號站立在堆砌兩層的紅棕色磚頭上,他剛剛差點以為自己和禦阪妹妹無路可逃了。


    “越是過程簡單的小把戲,越容易成功。”即將安全降落在天台上時,食蜂操祈感歎道:“對於你這種整天思考著所謂“真理”的瘋子而言更是如此。”


    “還沒結束!”木原幻生勉強使用了“冰凍”性質的能力,他腳踝周圍大圈的水麵瞬間凝結成冰,喪失了良好的導體性能,然而接下來,那些本來散落一地的不鏽鋼箭頭匯在一處,形成一個巨大的拳頭。


    “還不想放棄嗎!”這個老人被鋼拳狠狠砸倒在自己創造的冰麵上,很快失去了意識,禦阪美琴站立在天台邊緣:“你一手策劃的反人類實驗,早就該結束了!”


    “等一下,我還不能下去。”食蜂操祈皺著眉頭:“電源還沒有斷開。”


    等到並不畏懼高壓電的禦阪美琴將電源斷開,兩人才得以在千瘡百孔的水箱上順利著陸。


    “食蜂學妹,這一次還要多謝你的配合。”星野蒼介將“暗鴉號”順利回收,“絳茜”形態迅速在手中生成,他一手抬起這把激光弩箭瞄準木原幻生的頭:“接下來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時間,能否請兩位暫時回避一下呢?”


    “星野前輩,你…你會殺死他嗎?”禦阪美琴不願讓少年犯下罪行:“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個人覺得應該讓法律去製裁他。”這句看似合情合理的話一旦說出口,少女就開始後悔了。


    “哈,法律,如果法律能起到它應有的作用,今天我們三人就不會站在這裏,”星野蒼介放聲大笑,好像聽到了什麽有趣的見聞那般:“學園都市的法律真的保護過你我嗎,你難道沒有想過,憑什麽這些人間渣滓能夠在犯下重罪後安然無事,還能肆意調動軍事力量來迫害實驗中的受害者,難道我們就該裝作什麽都沒看見,渾渾噩噩地繼續活下去,等到某一天不明不白地死在他們手裏?”


    “我們走吧。”食蜂操祈借助水箱旁的梯子走了下來,她拍了拍禦阪美琴的肩膀:“其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禦阪同學,但是星野學長說得沒錯。”


    (那個女孩很擔心你。)沫參辰在這時提醒他。


    (我知道,但是這件事我必須去做,我不能再允許自己欺騙自己了。)星野蒼介已經下定決心。


    “美琴。”他難得用親昵的稱呼叫住默默離開的少女。


    禦阪美琴沒有走遠,她急忙擦去臉上的淚水,轉過身看著星野蒼介。


    “笑一笑,雖然這麽說有點太勉強了,但是我想看看你的笑容,對了,你有沒有聽說過這一句:愛笑的女孩子,運氣不會太差。”


    (其實,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來著。)星野蒼介在心裏暗暗嘀咕道。


    (哈,我無話可說了,你活該單身。)沫參辰之前總感覺兩人聊天不在一個頻道上,現在祂總算明白了原因。


    “喂,你們怎麽都擺出這種驚恐的表情,難道我後麵還能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嗎?”看到禦阪美琴和食蜂操祈的神色都不太對勁,星野蒼介連忙向身後望去。


    這一次,少年的軀體被賽博格的義肢完全貫穿。


    (什麽…時候…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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