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韞漫無目的的走著,心裏越想逃避的事情,就越往他腦袋裏鑽。


    他煩躁的很,又不熟悉鎮子上的路,身邊還總有人擠著他,他被擠的換了方向,也沒有在意。


    若是往常薑韞會多想一想,今天他的狀態實在算不得好,他仰頭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決定和唐沅說清楚,他不要自己想來想去的了!他要快刀斬亂麻,無論結果如何也比他現在這樣強!


    下定決心的薑韞轉身準備去問問汽車停車的地方怎麽走,他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往哪邊走了。


    薑韞回頭就看到兩個男人在他身後,他下意識讓開道路,結果那兩個人同樣攔住他的去路。


    薑韞心中忐忑不安,努力維持鎮定的開口道:“兩位同誌有什麽事情嗎?”


    薑韞心想,若是他們要錢票他就都給他們,再去派出所報案,他努力記住兩人的長相,太過集中的他,沒有注意到身後還有兩個人在靠近他。


    二人不說話,隻是在不斷的靠近薑韞,又對後麵的人揚了揚下巴,薑韞意識到不好,但他沒有往後麵看。


    他死死盯著對麵的兩個人,在他們有動作時,快速朝右邊閃去,即便狠狠撞在牆上,也忍痛往前跑。


    “靠!你們眼睛瞎啊!”其中一個個子較矮的男子剛好鼻子磕在對麵那人的胳膊肘上,疼的他瞬間彎腰大罵!


    “叨叨個屁,趕緊追,這貨一定能讓秋爺滿意,抓到他,咱們至少能得一筆好處!”


    帶傷疤的男子粗著嗓音說道,轉身幾個大步就要抓到薑韞了。


    千鈞一發之際,薑韞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人影閃過,後麵就傳來慘叫聲!


    他扶著牆,看著近在咫尺的大路,才覺得自己真的得救了,他腿軟的靠著牆慢慢轉過身,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蘇煜和辛澄這幾日都在注意薑韞的行動,原本這次薑韞去鎮子上的時間有點兒晚了。


    世界回檔前,薑韞應該是兩天前跟大隊長請假離開的,但因為趙曼曼的行動,讓唐沅最近都沒缺了肉,也就沒有跟薑韞抱怨。


    蘇煜和辛澄怕人販子跑了,而且他們懷疑田家嬸子或許跟人販子有過來往,他們猜測田家嬸子是不是有賣過孩子。


    他們想若真的是,或許這次抓住人販子後,能讓小草擺脫這苦難的生活。


    於是,二人今日一早步行往鎮子上走,分別將信投放到兩個不同村子間的信筒裏。


    這是為了方便村裏人寄信用的,暫時還沒有撤掉的幾個信筒,郵遞員送信的時候就會順路拿走,幾乎一天一趟,最遲兩天一趟。


    二人找信筒費了些時間,又要避著人,等他們走到鎮子上時,已經是下午了。


    他們打算去國營飯店吃飯,據說這個時候國營飯店的飯菜味道不錯,至少用的菜和肉都是新鮮的。


    他們遠遠的就看到薑韞走出來,快走幾步想要打招呼,就發現有兩個人跟著薑韞。


    他們早上出發前還去見過薑韞,他明明說的是要在村裏看書,晚上再去找他們討論題的,這怎麽比他們還早到鎮子上了。


    係統七七隨即又發出了警報,被蘇煜更改了設置後,這回不是音效了,是七七語音播報。


    [警告,警告,任務一中人物薑韞正在被人販子跟蹤,任務者請盡快阻止!]


    [澄澄,你去派出所報案,我跟上去保護薑韞。]


    [好,阿煜,要注意安全!]


    辛澄說完,蘇煜點頭快步跟上,辛澄也不敢耽誤時間,問了一下派出所的位置就飛奔而去。


    他一路不停的跑進派出所,值班的警察見狀上前詢問:“同誌,是遇到危險了嗎?”


    這邊有人問辛澄,其餘兩個警察已經握著槍走出門口去看,是不是有人追著他。


    “警察同誌,快去救人。我是紅旗大隊的知青方澄,我剛剛看到我們大隊的知青薑韞走出國營飯店的時候被陌生人跟蹤。


    其中一人右側眼角處有一道疤,我和薑韞是朋友,他很少來鎮子上,連路都認不全,那些人是不是想打劫他啊!


    還有一個知青秦煜跟上去了,我擔心他們遇到危險。”


    很巧的是值班的警察正是辦過秦煜案子的人,而且這個案子本來不會判的那麽重,但由於上麵有人施壓,那周二狗估計得做勞改做到死了!


    辛澄說到一半的時候,值班警察就讓另外兩人去召集人手,等他說完後,一共六名警察就跟著辛澄跑了。


    值班警察不能離開,隻在心裏期盼著秦煜可不要出事兒啊!


    而且,一般打劫的人同夥都不會少,派出所除了他已經全員出動了,他轉身給那些休假的警員打電話,讓他們都回到所裏待命。


    鎮子上有幾年沒出現這麽明目張膽的跟蹤打劫了,得趁著這個時候把人都抓起來,不然老百姓怎麽安穩過日子。


    另一邊,蘇煜控製著力度,也減少打到那些人,他怕出手太狠圓不過去,但心裏又十分痛恨這些人販子。


    他看似毫無章法的躲閃著那些拳頭,然後趁機在一些關節處狠狠擊打,還在明顯的位置留下一兩個痕跡,他要跟周二狗形容的事情區分開。


    不然,他不就成了自己打自己臉了嗎!


    他不說拳拳到肉,但身姿靈巧沒被任何一個人打到,跟個泥鰍似的滑溜,還讓剩下的三人被隊友誤傷好幾次...


    至於那個眼角有疤的,正捂著鼻子哀嚎呢,到不是他誇張。


    蘇煜先是絲毫沒有收著力氣的踢了那人的小腿骨上。


    在那人被踢的跪下時,蘇煜還給了他鼻梁一拳,鼻子還在往外流血呢,不過鼻梁骨應該沒斷。


    辛澄帶著警察趕到的時候,那三個人也倒地上了,倒不是傷的多重,就是累的...


    他們想跑就被蘇煜拎著衣擺扯回來,他們想打又總是被蘇煜躲過去,力氣沒少出,一點兒用不起...


    蘇煜也挺累的,這幾個人要是他放開了打,十秒鍾就可以撂倒解決了,但人設不允許,他隻能跟貓溜耗子似的溜他們。


    一旁早就緩過來的薑韞十分佩服的看著秦煜,心想:秦煜真靈活,自己要是有他一半的本事,別說跟那些人鬥,跑是肯定跑的掉的!


    警察也沒愣著,趕緊上前把那四個人都銬起來了。


    “他們是你們打的?”


    警察裏有一個是去給秦煜做過筆錄的,他問的有些懷疑,他記得秦煜說過他沒打過周二狗,他看秦煜的樣子還以為秦煜壓根不會打架呢。


    “不是,是我打的,也不對,是他們自己打的自己...”


    蘇煜表現的好似還沒有從剛剛緊張激烈的情緒裏脫離出來,說話語無倫次的。


    辛澄走過去擔心又著急的問:“你們有沒有受傷?他們搶了什麽東西?”


    薑韞在這短短二十分鍾裏,像是過了半輩子,心髒更是陰間陽間的搖擺著,這會兒看到警察才算是回到陽間了!


    “方澄,我隻有胳膊撞到了,其他地方沒有受傷,秦煜剛剛在那群人裏竄來竄去的,我沒看到他有沒有受傷。”


    辛澄聞言又去看蘇煜,蘇煜連忙開口,“沒有,我看到他們的拳頭就下意識躲了,他們都打自己人身上了。”


    蘇煜說著還不好意思的抓抓頭,說:“我還趁機打了幾拳,可能是前幾年總是躲著周二狗,躲出習慣了,我躲得特別準。


    又怕他們跑了,就在他們中間繞來繞去的跑,他們可能是累了吧。”


    抓著一個個像麵條一樣走路直打擺的罪犯的警察們:......


    累的隻剩下吐舌頭,嗓子眼直冒煙的人販子們:......


    在不知名的地方哭天搶地開荒的周二狗,狠狠打了一個噴嚏:誰在罵他!


    由於,問話的警察一直沒有說話,薑韞怕他不相信,焦急的證明道:“警察同誌,秦煜說的都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


    而且這些人根本沒想搶我的錢票,他們是想抓住我,把我送給...送給...什麽爺來著...”


    薑韞那時一心想跑,隻是似是而非的聽到某個聲音說了那麽一句,聽的不是特別清楚,現在更是想不起來。


    “反正,我聽到的聲音,就是這個人說的,他說他們能得到一筆什麽,我當時隻顧著跑沒有聽清。”


    薑韞指著一隻腿抬高,到現在不敢放到地上的男子說道,那人正是辛澄報案時提到的人。


    警察點頭,說:“行,你們都需要跟我們回派出所做筆錄,說清楚事情經過就可以離開了。


    等審訊出來結果,和你們有關的話,會去紅旗大隊找你們,將結果告知,如果無關,這件事就到你們錄完筆錄為止。”


    蘇煜三人配合著點頭,蘇煜裝作脫力的樣子,他一隻胳膊搭在辛澄肩膀上,辛澄也光明正大的摟著他。


    薑韞輕輕動了動撞到的胳膊,路上辛澄簡單給他檢查了一下,確定骨頭沒有問題,養幾天就能好。


    三人到派出所後,就被分到三個不同的屋子做筆錄。


    蘇煜和辛澄在路上的時候,就用係統串好供了,等問詢的時候他們十分默契的應答著。


    筆錄看起來既不像串供後背下來的,又很真實的表達出他們是一路同行的。


    另一邊,薑韞也都是實話實說的,打架那一段跟蘇煜的筆錄也對得上。


    三人從派出所離開後,緊趕慢趕的坐上了回紅旗大隊的汽車,他們折騰一天實在沒力氣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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