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同往日,陳明擔任翰林學士以後,就得每日上朝了,家中的日常安排也需隨之而改變,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休息時間。


    吃過晚飯,雲錦精心地為丈夫準備好明日要穿的官服,帽子和笏板以後,這才姍姍上得床去。


    兒子六歲以後,便已經和父母分床睡了。


    如今就住在隔壁,但有所需,隻需知會一聲,便能收到回應。


    陳明這一天晚上早早便躺在了床上,可生物鍾並非一朝一夕可改,不是他想睡便能睡著的。


    雲錦輕移蓮步,掀開被子,坐到丈夫身旁,隻見他雙手隨意地交叉放置於腦後,雙目直直地盯著屋梁,仿佛要透過那木質結構看到什麽隱藏其中的秘密一般。


    他臉上沒有半分倦容,更無絲毫困意。


    隻是額頭微微皺起,形成了幾道淺淺的紋路,就像是被歲月輕輕劃過留下的痕跡。


    而在那眉宇之間,則有著一抹濃鬱得難以掩飾的惆悵之色,宛如一團陰雲籠罩其上。


    雲錦深知自己的丈夫定又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放輕腳步,緩緩地彎下身子,動作輕柔得如同一片飄落的花瓣。


    然後,她輕輕地將頭靠在了丈夫寬闊的肩膀上,感受著那份熟悉且令人安心的溫暖。


    陳明似乎察覺到了妻子的靠近,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他扭過頭,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如春日暖陽般和煦。


    緊接著,他伸出有力的臂膀,順勢將身邊的嬌柔女子緊緊地摟入懷中。


    就在此時,隻聽得妻子伏在他耳畔輕聲說道:“夫君啊,你也不必如此憂心忡忡的啦。咱們一家人能夠生活在一起,這已然是莫大的幸福。哪怕隻是能多活一天,也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度過呀!”


    輕柔軟糯的聲音動人心魄,看著對方溫和的笑顏如花一般美麗,陳明頓時將煩惱拋諸腦後。


    管它來日洪水滔天,且享良辰片刻歡愉。


    翻身將妻子壓在身下,除去外衣,發現她今日所穿是一淺色肚兜。


    昏黃的燈光下,美人白皙的皮膚上透著微紅之色。


    肚兜上繡著一對鴛鴦,活靈活現。


    其雙胸高高聳起,掀開一看,果是波濤洶湧。


    好一個“鴛鴦戲水”!


    俯首吻頸關羅帷,含羞帶笑把燈吹。


    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翌日,剛至寅時,大地尚未蘇醒,天色依舊黑暗。


    萬籟俱寂之中,陳明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生怕驚醒身旁熟睡的妻子。


    他小心翼翼地摸黑下了床,正準備輕輕放下帷帳之時,忽然,一隻如羊脂白玉般細膩柔滑的手從帷帳內伸了出來,準確無誤地抓住了他的手背。


    那隻手微微用力,仿佛帶著一絲撒嬌與不舍。


    緊接著,一個慵懶迷糊的聲音從帷帳內傳出:“夫君,莫走,拉我起來……”


    陳明心中一軟,連忙停下手中動作,轉身握住那隻玉手,輕柔地將它重新放回溫暖的被窩裏,並輕聲安慰道:“乖,不是說好你不用起來嗎?你且安心歇息便是。你又不是不知曉我的性子,我可不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慣公子,無需人來伺候起居。”


    然而,躺在被窩中的女子並不肯罷休。她稍稍撐起身子,睡眼惺忪地望著陳明,嘟囔著說道:“今日可是你第一天上朝啊,夫君。妾身身為你的妻子,怎能心安理得地高枕而臥,什麽都不做呢?這於禮不合呀。”


    陳明實在執拗不過她,隻好先去到院子裏洗漱一番。


    等他再次返回屋內的時候,雲錦身上已然穿好內衣。


    隻見她嬌俏地站在那裏,伸出纖纖玉指,輕輕點著身前的一張凳子,示意丈夫坐過來。


    陳明依言而行,乖乖地坐在了凳子上。


    雲錦走到丈夫身後,伸手輕輕地將棋子從陳明頭頂的發髻處取了下來。


    就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束縛的烏黑長發如同瀑布一般,直直地從陳明的頭頂傾瀉而下,甚至越過了他寬闊的雙肩。


    那一頭秀發如絲般柔順亮澤,閃爍著健康的光澤。


    雲錦手持梳子,輕柔地梳理著陳明的長發,口中不禁發出聲聲讚歎:“夫君啊,你的這頭烏發可真是令人稱羨!又黑又密、又硬又直,便是我們女子見了也要心生嫉妒呢。”


    陳明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前世,想起曾經為自己理發的那位匠人,當時那人可是連連驚歎於他這異常堅硬的頭發,以至於連其手中無往不利的推子都險些被擋住無法順暢工作。


    回過神來,陳明忽然察覺到雲錦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心中一陣疑惑,轉頭看向妻子,不解地問道:“夫人,怎麽了?”


    雲錦輕柔地說道:“夫君,我方才瞧見你頭上生出了一根白發!”


    陳明聽聞此言後,隻是微微搖頭,滿不在乎地回應道:“夫人,我如今都已然三十二歲啦,這個年紀已稱不上早上華發了,不用大驚小怪的。”


    這番話猶如一道閃電劃過雲錦的心間,她不禁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夫君早已邁過了而立之年的門檻。


    然而,盡管心中明了這個事實,雲錦仍麵露疑惑之色,輕聲呢喃著:“夫君雖說比妾身年長六歲,但僅觀夫君之麵容,卻恍若正值弱冠之年一般,全然不見半分衰老之意。”


    陳明嘴角微揚,輕笑著答道:“哈哈,夫人,你這分明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罷了。”


    豈料話音未落,便聽得雲錦嬌嗔地反駁道:“才不是這樣呢!那楊氏與袖兒,她們二人亦是如此言說的。”


    聞得此言,陳明臉上笑意更濃,他忽地將右手悄悄伸至身後,趁著雲錦不備之際,不輕不重地在她那白皙柔嫩的大腿上輕輕擰了一把,並佯作嗔怒狀道:“好個膽大妄為的小娘子,竟敢同其他女子一同議論起自家夫君來了?”


    如果不是待會兒還要上朝,陳明非得抱她上床,再大戰三百回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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