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那是自然!要是沒有這位譚姑娘的幫助,我們父女怕是永世都不得相見。就連我能在這裏感謝你,想必也是她的功勞。”


    賀風點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讚同,而譚言則再次對小老頭的能力表示欣賞。


    他三言兩語就牢牢把握住了賀風的心。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事!


    於是,她想要拉攏他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有這樣的人在小寶身邊,又能看破虛妄,又能拉攏人心,這不比那個勞什子的七長老好多了?!


    “譚姑娘。”


    “什麽?”


    “按照我們之前簽訂好的契約,這枚蛋就歸你了。”


    小老頭林自在不知道在攤位上動了些什麽機關,那個被隱藏起來的蛋再次出現在眼前,


    “爹,你把……”


    林淼知道她爹把這顆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的蛋看得有多重,甚至還因為吃醋而抱怨過,說他爹把它看得比自己還重,她爹當時沒有反駁,隻是傻嗬嗬地笑。


    沒想到,她一出事,他爹立刻用自己的心愛之物去換她。


    這一刻,說不感動是假的。


    一想到自己因為識人不清,不僅讓自己陷入困境,還害得父親忍痛割愛,林淼就內疚得難以呼吸。


    她怎麽就這麽蠢?不僅沒幫到父親,還讓他為了她操心。


    她真是一個不孝女!


    她越想,哭得越厲害。


    將蛋交給譚言後,林自在注意到自己女兒的失態,於是,再次將她攬入懷裏。


    她是他的親生女兒,他自然知道她的症結何在。


    “乖女兒,一顆蛋算什麽?爹隻要你好好的,你要是出事了,爹寧願自毀金丹!”


    “爹,你不要說這種話!我隻是覺得自己很沒用。”


    “怎麽會?你是爹最自豪的女兒,你的出生就是對爹最大的祝福。”


    聽到林自在的話,譚言的眼淚差點就要流出來了。


    以前,她在現實生活中所追求的,不就是這樣一份純粹的愛嗎?


    她做夢都在希望有人愛她!


    她希望那個人的愛,不是出於她的某種成就也不是出於她的巨大價值,隻是因為她是她,隻是因為她值得被愛。


    突然,有人牽住了她的手。


    譚言望過去,正對上賀風清淺的眸子,裏麵毫不隱藏的是關心和心疼。


    她緊緊回握住他的手。


    但這一次,她不再把他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而是把他視為自己崛起路上的陪伴者。因為這個時候,她依舊渴求愛,但愛已經不是她要的全部。


    楊宇看了一眼四個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手,開始思考“自己是應該像兔子那種獵物一樣做群居動物,還是像老虎或獅子那類肉食動物一樣做獨居動物”。


    各有各的好處,還真是個無解的難題!


    這邊,那對父女又抱著哭了好一會。


    半晌後,林自在再次開口,“各位,抱歉,讓你們見笑了。既然事情已經了結,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等等。”


    譚言突然出聲攔住兩人。


    林自在和林淼同時轉身看向她。


    “林老伯,我可以這麽叫吧?”


    “當然,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林老伯,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請你為我們譚家效力。”


    聽見她說的是這件事,林自在的神色頓時輕鬆幾分。


    “姑娘,既然你快人快語,那我也不繞彎子了。說實話,我不太想去。”


    譚言反而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


    “你說的是不太想去,而不是不去,這就說明我們還有可討論的空間。更準確地說,你在等著我提出條件。”


    小老頭不答話,默認了她的猜測。


    “老伯,我再猜測,你之所以叫自在,就是想告訴他人,你不願被任何事縛住手腳,但我也記得,你之前告訴過我,有了孩子後,父母的想法一定會發生轉變。


    “現在你不明確拒絕我,就是因為你的女兒,對不對?”


    聞言,林淼立刻抓住自己爹粗糙的老手。


    小老頭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撫。


    “譚姑娘,你說的沒錯!孩子就是父母的軟肋,我的敵家能將我重創成這個樣子,難保不會對我的女兒下手。我以前覺得,帶著她隱世就能避開這一切,沒想到……”


    “沒想到,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你雖是為了她好,卻也不能囚住她的一生。”


    譚言身為母親,能很快理解他的感受。


    “你說得對。我本來還計劃,要是找不到我的女兒,我就去找我的仇人拚命,我這把老骨頭雖然沒有用,但多少能撕下一塊肉來。但是,”他看了一眼失而複得的女兒,繼續補充,“說我失了血性也好,說我失了鬥誌也罷,我現在隻想和女兒好好生活,看著她成親生子。”


    譚言揉了揉酸澀不已的鼻頭。


    “林老伯,單打獨鬥,不如藏木於林!我們譚家雖然比不上古道楊氏這種大家族,但隻要我在一天,就一定會舉家族之力護你們安全。”


    “譚姑娘,可……可是,我們憑什麽?”


    小老頭看得出她的認真,所以更是震驚和不安。


    “林老伯,關於這一點,你完全不用擔心。我看中的也不是你的修為,而是你識人斷物、待人處事的能力。我兒子自己就是天才,我也不計劃給他找一個修為高深的師父,你這樣的人才是我想要的。”


    小老頭明顯被打動了。


    譚言再接再厲。


    “恕我冒昧,你現在的身高和容貌也是因為之前修煉時被敵人襲擊才造成的嗎?”


    “對!”


    “林老伯,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告訴你,我有一張玉石床。”


    林自在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你不想給自己搏一個機會,恢複以往的修為嗎?等你的能力恢複以後,才能更好地保護女兒。再說,不光是你,我也很期待,若你恢複全盛期,又有何種風采?”


    這次,不等著愣神的林自在答話,林淼已經率先開口,“譚姑娘,我們答應了。”


    說完話後,她拉拉自己爹的手,示意他趕緊接茬,但小老頭明顯還有所猶豫。


    譚言依舊能明白他的憂慮。


    “林老伯,我們不用簽血契,我隻需你當我兒子的師父。至於你的女兒,可以成為我們譚家的宗門子弟。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譚家小秘境,你應該聽說過吧?”


    小老頭聽見她說這個,猛地抬起頭。


    這鬼街客人來自四海,每日來來往往,議論紛紛。


    他也聽人提過這譚家的事情,甚至還設想過,如果自己的女兒也在年齡內,一定能被選上,也不至於為了得到修煉資源而四處奔波遊曆。


    “譚姑娘,我們一言為定!”


    這次,不用自己女兒催促,林自在便迫不及待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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