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怎麽樣?您還滿意嗎?”攤主上下打量著譚言,臉上少了些格式化的微笑,仿佛自己才是那個發現了寶貝的人。


    “說句實在話,我感覺也就那樣,”譚言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


    她雖然在故意拿喬,但這話卻沒有任何水分。畢竟,她的寶貝多得很,並不在乎這所謂的極品玉石,之所以在這裏多逗留了一會,也隻是因為玉石少見而已。


    話落,她轉身準備離開。


    在心裏數到五時,身後傳來那攤主的聲音,“這位公子,請留一下。”


    這種砍價方式雖然在現代已經爛大街了,但在這個時代還是挺有用的。


    譚言回頭,臉上帶著些不耐煩。


    攤主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當下也不再吊“他”胃口,直接開口道,“這位公子,條件好商量。”


    條件?


    這鬼街果然有貓膩,買東西不要靈石或者銀兩,而是要用條件交易?


    譚言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仿佛自己是這條街的老顧客。反觀那位攤主,心裏卻是越發地沒底,兩人的地位瞬間完成轉變。


    下一秒,她裝作感興趣的樣子,衝著攤主點點頭,“說來聽聽。”


    攤主亮出了第一張牌,“公子,想必您也是修煉者吧?而且,級別還不低?”


    也是修煉者?


    這五個字,信息量可不少!


    這攤主隻是一個普通人,但卻能看出她是修煉者。更令人驚訝的是,在她之前,還有其他修煉者也來過這裏?


    “你繼續,”譚言不承認也不否認,等著對方繼續出招。


    “看客人您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鬼街。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賣關子了,我的心願一定在您的能力範圍之內。任務完成後,這裏的玉石任您挑選。”


    譚言一手拿著折扇,一手摸索著下巴,表麵在考慮他的提議,實際卻在思考這話裏的含義。


    聽他的意思,鬼街交易的規矩是這樣的:【要想得到寶貝,就要滿足攤主一個心願。】


    攤主見她似有心動的樣子,趕忙趁熱打鐵,“公子,這樣吧,我知道您可以檢測到玉石內裏的能量波動,您隻要完成我的心願,便可以用能力先檢測再拿貨。別擔心,這一點我們可以提前在交易契約裏寫明。”


    看來,這鬼街規矩還得再加一條:【攤主可以自行匹配寶貝等級和任務難度,一旦簽訂契約,不得再行變更。】


    但是,這攤主越急切,譚言心裏越懷疑。


    她甩開折扇,一派風流倜儻的作風。


    “我現在急著找件東西,回頭給你答複。”為了不讓對方起疑心,她又多問了一句,“你最近都會在這裏嗎?”


    攤主見“他”要走,心裏慌了片刻,但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又放下心來。


    “是的,公子,我最近都會在這裏。”他作揖,語氣恭敬,“靜待公子佳音!”


    譚言點頭,繼續朝著前走。


    確定攤主看不見她的身影後,譚言停下腳步,開始思索當前的情況。


    “這位公子,”旁邊突然傳來一道沙啞蒼老的聲音。


    真是奇了,她今天怎麽這麽受歡迎?


    譚言循聲望過去,看見了一個小老頭,而他麵前的攤位上隻有一顆蛋。


    小老頭身材瘦小,蜷縮在攤位後的座椅上時,那顆蛋大到能遮住他的整個身軀。譚言也是眼力好,要不然,一定會懷疑是這顆蛋在說話。


    “老人家,您好,”譚言找了一個能看見他的角度,恭敬作揖。


    這也不奇怪,她一向尊老愛幼。


    對此,秦家家主發出質疑聲。


    小老頭卸下難看的微笑,開始打量麵前的人。他眼眸銳利,好像能看透一切似的,而麵對這樣的眼神,饒是譚言也有點發怵。


    “要是我女兒來這裏時,也扮著男裝,她或許就不會出事了。”


    提到這點時,小老頭銳利的雙眸瞬間失去了光彩,徒留下一片濃濃的悲傷。與此同時,他的身軀變得更加佝僂,仿佛背負了千斤重擔一般,模樣甚至比一開始還要憔悴幾分。


    他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身份?


    譚言感到心驚之餘,又被他的悲傷所感染。


    這可能是因為有了小寶後,她對同樣身為父母的人有了更強的同理心。


    “老人家,您的心願是找回自己的女兒嗎?”


    聽到她這樣的問題,小老頭的雙眼爆發出希冀的光芒,他從座椅中起身,想走出攤位,但意識到什麽後,又停下步伐。


    站在攤位旁,他衝著譚言的方向彎腰。


    站起身時,竟比譚言還低了一個頭。


    “公子……”


    他雖然看穿了譚言的身份,但仍舊這樣稱呼。


    因為這一點,譚言又對他多了一份好感。


    能看穿別人的偽裝固然厲害,但看破不說破才是真正的智者。


    “我向來沒什麽氣運,這輩子攏共就得了兩件寶貝,一個是我的女兒,一個就是這東西。”他指了指攤位上的蛋。


    害怕她不同意似得,他趕緊補充說,“我可以與您簽訂單邊契約,若您能找到我的女兒,這顆蛋就歸您。如果不行,您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說到這裏,他低著頭,一臉頹廢。


    “在您這樣的人物眼中,這顆蛋或許算不得什麽,但……這已經是我最好的東西,望您……”


    譚言發現自己果然是吃軟不吃硬,她想去扶起小老頭,但發現攤位前好像有個屏障似的,她怎麽都碰不到對方。


    難怪這地方的攤位能擺放地如此整齊。


    小老頭見狀,連忙攔住譚言。“公子,這是這個地方的規矩,一旦成為攤主,在貨物交易成功前,不得離開此地。”


    這也是為了防止攤主提出太過逆天的要求。


    譚言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情況。


    “老先生,可以再多給我一點信息嗎?隻要是關於您女兒的,都可以。”


    這就是她同意交易的意思。


    小老頭心情激動,隨即將事情本末娓娓道來,“雖然我隻是個半吊子修行者,但我女兒天賦極好,年紀輕輕已經鑄就金丹,眼看著就要到築基末期。


    “前些日子,她說要外出去曆練,不知怎麽的,突然就聯係不上了。我追查了好久,也隻是知道她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這鬼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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