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亮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


    既然雲萊不願意主動承認這事與她有關,他也不介意使用點特別手段。


    肖梁看見他無意識地摸索著手指,便知道他正在計劃著什麽陰謀,但她這次並不打算阻止。雲萊讓她聲名盡毀,再怎麽懲罰都不為過。


    當天晚上,雲萊正在出租屋裏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一個看不清容貌的男人突然開門而入,不知道對方噴了些什麽,她立刻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抓到了一個廢棄工廠。


    那個戴著口罩的男人見她醒來後,拿著一把小刀慢慢靠近。


    “既然你醒了,就不要耽誤時間了。”


    男子的口罩下應該是藏著變聲器,說話時聲音聽起來不像真人。


    雲萊心裏咯噔一下,這意味著對方很有經驗,起碼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你要幹什麽?”


    雲萊手腳都被綁住了,但因著強烈的求生意誌,她拚盡全力往後撤。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退無可退。


    “好了,你也別掙紮了,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你乖乖待著別動,小心我真傷了你。”


    男人的聲音透露著些許興奮。


    “對方給你多少錢?我可以給你雙倍。”


    雲萊在腦海裏搜索著類似的情節,試圖為自己求得一絲生路。


    “我們這個職業,最重要的是什麽,你知道嗎?”男人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睛裏帶上了些許殘忍,“是信用啊,寶貝。”


    雲萊惡寒地打了一個冷顫。


    “好了,不要跟我廢話了,反派死於廢話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語帶惋惜,“可惜這一張好看的臉蛋了。”


    話落,他握刀的手用了幾分力氣。


    下一刻,汩汩鮮血從臉頰滑落,濺落在地板上,開起朵朵詭異的紅花。


    感受到劇烈的疼痛後,雲萊躺倒在地開始掙紮,但是她手腳被縛,隻能痛苦地蜷縮起身體。


    “為什麽?”


    “我得罪了誰?”


    她的聲音尖銳,像極了含冤而死的女鬼。


    男人看見渾身是血的女人,冷漠地後退了一步。


    “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否則,下次被毀的,可不隻是你的臉了。”


    雲萊仍在滿地打滾,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的說話聲。


    男子又重複了幾遍,確定對方聽清楚後,將手上的刀子扔到角落。


    他出了工廠大門,繞著小路走了半個小時。


    最終,他在一處偏僻的角落燒掉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和嘴上的口罩,連灰燼也被他細心地撒到河流中。


    ***


    雲萊毀容了,但奇怪的是,警察找她錄口供的時候,她堅稱是黑粉所為。


    警察獲取不到任何有效信息,隻能叮囑她,“雲女士,要是你之後想起什麽,一定要及時聯係我們。”


    當天,不知道從哪裏得知消息的網友再一次炸開了鍋。


    “黑粉?現在黑粉都這麽極端了嗎?”


    “肖梁被毀容沒多久,雲萊就被毀容了。要說這裏麵沒有貓膩,鬼都不信!”


    “就算有貓膩又能怎麽樣?當事人不追究,我們旁觀者還能幫她告狀嗎?”


    “這姐怕不是心裏有愧吧?”


    “這裏麵的歪歪繞繞,搞得我頭暈眼花。”


    譚言此時也正在瓜田裏吃瓜,下一秒,李柔就抽走了她手裏的手機。


    “譚小姐,譚大小姐,別再看手機了,smith先生已經到了。”


    “好,沒有手機了!”


    譚言分得清輕重緩急,聞言立刻放下手機。


    smith先生可是國際有名的導演,曾為mmm獎獲得者waga操刀過多部專輯。


    無論是審美還是剪輯能力,在業界都頗有名聲。


    譚言也沒想到,公司居然為她請到了這位大神。


    後來,她才從smith先生那裏得知,他是看了她在《大歌手》的表現,才同意了鑫悅公司的工作邀約。


    偶爾有一次,他在外網刷到了譚言唱歌的視頻,立即被她熠熠生光的模樣所吸引,那一刻,他腦子裏湧現出好多靈感。


    做藝術創作就是如此,一瞬間的靈感比千金都貴。


    自那以後,他把與她合作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


    “譚,你表現的太棒了,你簡直就是我的繆斯。”


    smith看著吊著威亞、帶著白色翅膀的女人,眼睛裏閃動著瘋狂的光芒。


    “按照這個進度,一個月,哦,不,最快兩個星期,我們就能完成拍攝!”


    這是譚言第一次吊威亞,而且時間已經持續快一個小時了,當下,她難受得幾乎快要吐出來了。


    但看見smith這麽興奮,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對方。


    完蛋了,遇到比自己更卷的人了。


    從這之後,就算外界再有風風雨雨,譚言也沒時間關注了。


    她每天一睜眼,就要開始配合他的各種要求,就連睡著後,腦子裏想得也全是如何更好地演繹她寫的歌詞。


    這個時候,她甚至有些恨當時作詞的自己。


    寫這麽文藝幹什麽?


    還什麽【雲卷風舒】,什麽【向陽而生】,直接說人話不行嗎?


    鬼知道smith為了呈現這兩句話的語境,是怎麽折騰她的!


    不過,看到最終呈現的片段效果時,所有的抱怨都化為烏有。


    說實話,這老外,真得太會拍了!


    這個真的是她嗎?


    他……他……他怎麽能把她的頭發絲都拍得那麽好看?


    這一刻,譚言已然確定,她的專輯能火!


    於是,她的鬥誌徹底被激發了。


    smith對mv質量要求很高,這次因為熱情高漲,又急著趕進度,工作人員們雖然很高興能與大牌導演合作,但閑暇時,也會聚在一起抱怨他和工作。


    因為女主角譚言一開始也哭喪著臉,他們還把她劃到了同條戰線。


    誰知道從某天起,好戰友變成了另一個smith。


    兩個人雙劍合璧,搞得他們怨聲不斷。


    譚言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不小心”退出了他們的群聊。


    即使如此,工作結束那天,每個人都從譚言那裏收到一個大紅包。瞬間,抱怨聲變成了感謝和期待下次合作。


    不過,此時的譚言已經不在意他們態度的轉變。


    她是員工的時候,也會和其他人一起抱團取暖,等她身份轉換,心態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她經得起讚美,也受得起批評。


    是錢不香嗎?還是名聲不重要?


    她得了利又收獲了名,又何苦做惡人,阻止員工們的小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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