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梁接到電話時,正在和榮亮共進晚餐。


    雖然複活券還沒到手,但他最近也幫自己拉攏了不少人脈,請這頓飯很有必要。


    “怎麽了,是誰呀?”


    榮亮趁著給自己倒紅酒的機會,瞥了一眼她閃動的手機屏幕。


    “還有誰,來興師問罪的人。”


    小助理雖然是為雲萊服務,但她知道真正決定自己去留的還是肖梁。於是,事發後不久,就給她發了短信。


    “不打算接嗎?”


    榮亮眯著眼睛,搖晃著手裏的紅酒杯。


    “哎,了解情況的人知道我是老板,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供了一個祖宗呢。”


    “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幫你,所以,你沒必要這麽累。”


    “你不懂。”


    肖梁手裏拿著手機,看著它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好了,榮先生,我離開一下,再不接,那位就得炸了。”


    她起身離開,順手帶走了自己的手提包。


    榮亮盯著她離開的背影,把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


    “哼,小狐狸,倒真有點意思。”


    之前,他隻是對她那張貌若天仙的臉感興趣;現在,看見她對他避之不及的態度,當即起了征服的心思。


    ***


    “喂,怎麽了?”肖梁快步離開餐廳後,臉上的笑容立即冷了下來。


    “肖梁,你把我的代言全都取消了?”


    “雲萊,注意你的身份!”


    肖梁創業本來就是為了給肖家博一個名聲,再加上這是自己第一次進娛樂圈,所以她對待手下的新人向來寬容。


    但誰知,這竟讓雲萊產生了錯覺,以為肖梁非她不可。


    直到肖梁第一次冷臉,雲萊才突然醒悟過來。


    就算她再看不起肖梁,對方也是她的老板。


    雲萊頭上突然冒出了冷汗,但她長期以來被人捧著,現在也不習慣說軟話。


    “你把我的代言都取消了,我問一下都不行嗎?哪個公司有這樣的道理?”


    “那哪個公司又有員工質問老板的道理?”


    兩人誰也不讓誰,氣氛一時陷入了尷尬。


    最後,肖梁語氣冷冷地說,“雲萊,如果你覺得我們公司不好,就另謀出路吧。”


    話落,她就掛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雲萊氣得直喘粗氣。


    下一秒,看見錄音保存到本地的消息,她嘴角又了勾起。


    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利益搭建起來的高塔看似牢固,但若沒有感情這種東西來填補細縫,一旦一方停止提供利益,這座高塔便會應聲破裂。


    ***


    這邊兩個人關係緊張,而《時光慢點走》的嘉賓們則迎來了一個輕鬆的錄製周。


    隨著舞台已經慢慢交給了當地人,他們這些嘉賓也慢慢從台前轉入幕後。


    因為譚言名聲在外,也為了給當地人造勢,她偶爾會上台表演。


    不同於上一周,這周的觀眾主要是來當地旅遊,買票來看表演也主要是為了消遣而不是追星。


    說實話,當地人雖然不是聲名在外的明星,但那種自然的生命力和吸引人的好嗓子,仍然讓觀眾覺得值回票價。


    在這種情況下,譚言的偶爾登場成了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小年輕就是精神頭大,我上周演了五天的音樂劇,現在還沒緩過來呢。”楊剛笑嗬嗬地說。


    “楊老師,別打趣我了,我上次提前離開,心裏很是不安。


    “而且,我之後還得經常早走,所以啊,想趁著這個機會多做點事。”


    譚言剛從舞台上下來,額頭上還墜著晶瑩的汗水。


    賀風見狀,偷偷遞過來一張紙巾,譚言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周圍人又看回了舞台,紅著臉接了過來。


    但是,他們不知道,這一切都被攝影機錄了下來,後來還成為“彈劾”cp粉們剪視頻的絕佳素材。


    ***


    星期五上午,譚言錄製半天後,趕飛機參加《大歌手》下午的排練。


    這周她回去得晚,主要是因為她既不用樂器,也不搞原創,隻簡單翻唱一首歌。


    王曼知道她的想法後,立即把自己所有的歌都送了過來,任她選擇。


    譚言也絲毫不推辭,選了一首《時光慢》。


    名字聽起來悲傷,實際上是一首快節奏的金曲。


    等到周六直播時,還陷在上周那首歌裏的觀眾再一次受到了衝擊。


    “好洗腦……”


    “我也是!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說時光慢,我說人生短’,已經完全想不起她上周絕美的樣子了。”


    “能打敗這周譚言的隻有下一周的譚言!”


    “曼姐那麽多首歌,居然讓她找到這首。”


    “那可是,我們譚姐向來會找好東西吃!”


    “哈哈哈,會說話就多說點。”


    雖然譚言的百變風格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愛,但俗話說得好,“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之前三首原創直接吊足了觀眾的胃口,所以就算譚言的翻唱在這周引起了很大的反響。最終,還是走回第一期風格的應求拿到了第一名。


    成績公布後,應求興奮地來找譚言,“你好厲害啊,你怎麽知道我唱這首歌就能拿第一名?”


    李婉晴聽到這句話後,頹敗的身姿突然僵在了原地,譚言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


    “當然是因為我放水了啊!”


    “哼!”應求氣呼呼地走了。


    譚言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走到停車場監控死角時,一個意料之內的人追了上來。


    “譚言,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譚言沒有回頭,等打開手機的錄音後,麵色平常地看過去。


    “李婉晴,是你自己沒本事,然後被淘汰了,關我什麽事?”


    “要不是你想方設法讓應求拿到了第一名,我怎麽可能被淘汰?”


    “李小姐,你這話說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往下接。原來在你的心裏,我居然有這樣的影響力?還是你覺得我能操控這麽多觀眾?”


    “你別裝傻!上一周演出後,應求和我的本來分數很接近,要不是你建議他變回自己的風格,被淘汰的就是他!”


    “李小姐,如果你有足夠的能力,就不會把所有希望放在別人被淘汰上。”


    殺人攻心,莫過於此。


    離開前,譚言還不忘補充,“對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沒有賽前喝水的習慣,下一次別往我杯子裏放東西了。”


    “你怎麽知道?”說完這句話才驚覺不對的李婉晴捂住嘴,半晌後才辯解,“你有什麽證據?”


    “之前沒有,現在有了。”譚言心裏想著,不自覺捏了捏手裏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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