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事很快傳了出去,不久後,譚言的親爹就找上了門。


    “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長這麽大了。”


    “再眨一眼吧。”


    “什麽?”


    “再眨一眼,你就在下頭,而我在上頭。”


    “你!”譚老爺氣得喘不過氣,緩了好一會後,他重新撐著笑臉。“你娘親當時把你帶走的時候,我就百般不願,這些年,你雖然不在我身邊長大,但我一直有關注你。”


    “哦。”譚言的語氣不冷不淡。“既然你關注我,就應該知道你夫人對我做的事吧?”


    譚老爺立刻接過話茬,“為了你,爹回頭就休了她。”


    他再喜歡李玲,對方生不出孩子也不行,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休了她,還能賣女兒一個好。


    譚言自然看透了他的心思。“你要真想為了我,就別休她。”


    “什麽?”。


    “譚老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既然你沒生養我,就別想著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好處。我知道你那工坊撐不下去了,但不管是顧白還是我,不會幫你分毫。還是,你想和譚家舅母一樣,為了及時止損,變賣所有鋪子。”


    “這事情果然是你幹的,那可是你親舅母。”


    “你們那樣對我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是你們的親人?實話告訴你,要不是李家養了我一場,你覺得我舅舅的官位還能保留至今?”


    他這舅舅膽子小、做事謹慎,按理來說,這樣的人沒有什麽把柄可拿捏,但是,在其位不謀其政本身就是罪過。


    譚老爺最後慘白著臉離開。至於李玉,他在官場混跡多年,也能把握譚言的心思,就算自家夫人在家再鬧,也不曾出麵找過譚言。


    ***


    解決完麻煩的親戚後,譚言和顧白的婚禮就在眼前。


    成婚前一天,避了譚言多月的太子帶著王如煙去了她的臨時落腳處。


    “顧白富可敵國,我送什麽都是俗物,思來想去,找了這塊令牌給你。”太子說完,眼睛帶著希冀看向譚言。


    譚言接過令牌,嘴角帶上莫名的笑容。


    猶記當初,“他”還是譚嚴時,曾給太子抱怨過,“也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府裏戒備竟這樣森嚴,要是能有一塊令牌,能讓我隨時出入你的府門就好了。”


    當時,“他”存了暗示的心思,但太子好像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


    現在看來,他不是不明白,是還存了戒備之心。


    不過,這也沒什麽難理解的。


    譚言摸著令牌,開玩笑說,“當時為了不讓李家和譚家的人認出來,我才換了男裝,要早知道換了女裝,就有資格出入太子府,我也不糾結這麽久了。”


    她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但太子並沒有覺得好受。


    “對不起,我要早點認出你,也不會……”


    “沒關係,你是太子嘛!”


    一句話,兩個人的界限就已分明。從今以後,世上再也沒有“譚嚴”。


    “對了,我差點忘記了。”譚言把令牌隨意地放到桌子上,從梳妝閣裏拿出一個信封。


    “如煙,前段時間,你不是想學著做糖人嗎?這是我之前得到的配方,就當我個人提前送你的新婚禮物了。”


    太子愣愣地看著那個信封,慢慢出了神。


    如煙則感激地接過信封,真心實意地說,“謝謝你。”


    要不是譚言,她和太子也不會有今天。


    王如煙帶走失魂落魄的太子後,顧白走了進來。


    “既然心疼,何苦做得這麽絕呢?”


    “沒辦法,誰讓我是女主助攻呢!”


    ***


    隔天大婚時,譚家和李家都送來了賀禮,這次,譚言沒有拒絕。女配自己都不想報複,她也懶得做多餘的事情。


    第一次嫁人,並不是兩情相悅,所以譚言並沒有什麽激動的心情。


    昏昏沉沉地起床、換衣、化妝、上轎、拜堂。


    等顧白出去迎客後,她讓丫鬟出去,自己換了衣服就睡覺了。


    顧白回房時,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他無奈地笑了一聲,給她掖好被角後,起身去洗漱。


    沒關係,反正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可他沒想到,譚言興衝衝送走參加完科舉的學子們,看著素院的運營步入正軌,參加過太子的婚禮後,就在某天夜晚一睡不醒。


    顧白抱著她的屍身,一時帶著悔恨的表情,一時又掛著甜蜜的笑容。


    也罷,上個世界我先棄你而去,這個世界你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不過,譚言,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我嗎?你以為下個任務我們見不到彼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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