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公主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譚言。


    譚言狠了狠心,還是無法拒絕這種可憐巴巴的目光,隻得如實說,“我告訴王小姐,我需要要考慮一段時日。”


    公主十分不解,“為什麽呀?如煙姐姐寫得話本很好看,在京城很受歡迎。”


    譚言自然看了那天穿書女留下來的話本,確實好看,隻不過照搬的是《新白娘子傳奇》。若是讓說書先生在寶月樓講這個話本,她相信會有更多顧客慕名而來,但是……


    她在這個世界雖然還不到16歲,但現實世界中,她的年紀可是這些小蘿卜頭的兩倍。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給這個小孩子解釋大人世界的歪歪繞繞。


    “公主,王小姐確實很厲害,但就是因為她太厲害,我才這般猶豫。”公主的眼神依舊懵懂,譚言隻得委婉表示,“她的話本這樣好看,用在我的小酒樓裏著實有點屈才了。”


    聽到這話,公主點點頭,似乎很是認可她的話。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太子哥哥很喜歡如煙姐姐,為了讓他們都開心,你就同意吧!”公主明顯知道自己的身份對譚言意味著什麽。


    “公主……”譚言推脫的話還未說出口,一個小丫鬟匆忙衝了進來,“公主,太子殿下說飯菜準備好了,請您過去吃飯。”


    “好,來了。”公主興奮地站起來,在鏡子前擺弄了一下妝容。“本宮看起來還好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公主提著裙子就準備出去。


    小跑到門口後,她又想到了什麽,於是轉過頭對譚言說,“那件事你趕緊答應吧!還有,本宮想和皇兄單獨相處,你下午想去哪就去哪吧!”


    “是,公主殿下。”


    ***


    “小姐,你不是找人說今天來不了,讓三位廚娘負責燒菜嗎?”


    為了防止公主的隨時召見,譚言和一個小乞丐提前做了約定。她每日都會給他十文錢,若是哪日她沒有出現,小乞丐就可以去寶月樓找一個叫張丁的跑堂,隻要告訴對方她今日來不了,他就能得到一頓午飯。


    現下看來,那個小乞丐確實很守約!


    “布告張貼了嗎?”


    “我們看你今日沒按時到達,沒等那小乞丐來,就已經張貼布告說今日無新菜品。”


    “你做得很好!”


    現下,張丁應付這種突發事件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今日廚娘做的菜,客人反饋怎麽樣?”


    最近一段時日,譚言雖不像以前那樣大包大攬,但廚娘每次出菜前都會讓她嚐一下,隻有她點頭才能端給客人。這是她第一次沒在後廚監控全局,心裏自然有點發慌。


    “客人們雖然因菜品不全有所抱怨,但沒人指責廚娘們的手藝。”


    “那就太好了。”譚言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她之前根據三個廚娘的特點,讓每個人學習了不同的菜係。否則,隻要她不在,廚房可能就會徹底停擺。


    不過,一想到公主逼著她答應王如煙請求的場景,譚言的心又被高高地提了起來。


    “你是什麽東西?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夫君是誰嗎?”


    二樓的某個包廂傳來爭吵聲,打擾了正在憂鬱的譚言。


    “張丁,去看看怎麽回事。”


    “好的,姑娘。”


    沒一會,張丁了解情況後從樓上跑下來匯報,“小姐,打聽好了,有兩個婦人想去三樓雅間,王哥好說歹說,對方都不同意,甚至還發火摔杯子。”


    “哎,麻煩事真是一件接著一件啊。”


    為了積累成就,譚言故意留下了三樓,想給未來進京赴考的學子們提供一個品詩論道的空間。但是隨著寶月樓名聲打出去,不讓人進入的三樓引發了眾人的好奇,甚至成為某些人證明自己身份的手段。


    其實,平常開放也沒什麽問題,但譚言擔心這些達官貴人把雅間視為自己的私人包廂,等到她需要時,對方卻不肯騰地方。而且,這也是她不願讓穿書女入股的原因之一,決策的人一多,規則就會變得混亂。


    譚言撓撓頭,“那婦人的夫君是誰啊?”


    “說來也巧,那婦人的夫君與你同姓,說不準你們還是本家呢!”


    “那婦人可是姓李?”


    “好像……啊,是姓李,喚作李玲。小姐,你們真是本家啊?”


    “什麽本家?仇家還差不多!”譚言歎了一口氣,“打發他們走就……等等,我親自去一趟吧。”


    張丁樂了,這是又有樂子可瞧了。


    跟著譚言也有一段時日了,他發現,這個譚小姐對他們這些人溫柔又好說話,但對待其他人則冷漠疏離。遇見不講理的客人,她雖然不會冷言冷語,但總能說得對方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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