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你說林薈?怎麽?這麽在意她,她該不會就是你害死的吧?”


    教室裏的老生聽到這句話心裏都直突突:完了,真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倒是根寶的四個自來弟有點唯恐天下不亂,心裏還想著:打起來,打起來,看看誰才是公塾裏的大哥大。


    林嬌和林茴雲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也是能讀懂空氣的:這間教室充滿了肅殺之氣啊。


    “找死!”


    林森跟見了紅布的野牛似的,舉起拳頭就往林木臉上招呼,根寶見狀也是抬臂格擋。


    昨晚睡前把小臂小拇指側的尺骨處的皮膚煉化了一些,正好試試看實戰效果咋樣。


    不過還不等林森拳頭落下,就一道人影擋在了他麵前。


    來人正是先生,隻見他單手握住林森的拳頭,另一隻手抓住林木的胳膊。


    “課堂上嚴禁打鬥。”


    這一次他就沒有暗中使壞,刻意把林木的手腕捏的生疼了。


    反而慶幸自己還好來得早,不然兩個任何一個出了事,都能讓他卷鋪蓋走人。


    兩人見先生來了,便不好在動手了。


    臨走前林森還十分用力用拳頭打自己的掌心衝根寶來了個不倫不類的抱拳禮,瞪了他一眼,示意這事沒完。


    林木也沒把對麵的挑釁當回事,他更關注的是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林薈”二字竟然能讓全班一大半的人聞之色變。


    什麽意思?他們知道林薈都經曆了哪些,但全選擇了默不作聲?


    意識到這件事後,一時之間根寶都不禁有些啞然。


    回過頭時,原本站在身旁的林英椛已經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教室也跟平常一樣恢複了往日的秩序,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至始至終都沒有存在過。


    林薈被木神他老人家接走的那天,亦是如此嗎?[這個問題毫無意義,沒有多少人會因為另一個人的離去而停足不前。]


    ……………………………


    下課後,林木拽著楊苗來到四下無人的角落,直覺告訴他:她可能是全班唯一一個會告訴他隱情的人了。


    被扯著衣袖的楊苗,雖然麵露掙紮但還是順從的跟著他的步伐。


    “方才為什麽你們聽到‘林薈’這兩個字就突然都不說話了。”


    停下腳步後,林木轉過身開門見山向女孩的問道。


    “因為林森不讓,如果有人忤逆他的話,他可以讓對方全家都流落街頭。”


    “那林森和林薈是什麽關係?”


    “林森一開始跟林薈沒有半點關係,可她停休幾年後頭發變了,林森見獵心喜就把她當作禁臠。


    林薈不答應,他就百般騷擾,甚至還放狠話‘你敢反抗的話俺讓你爹找不到活幹。’


    就這樣林森放任手下欺負她,想讓她知道順從的話就不會有遭那麽多罪了。”[為什麽不直接拿這個威脅她就範呢,還是說他就喜歡這個調調?]


    “你們都知道這件事?”


    猶豫再三,楊苗才點頭稱是。


    “當時全公塾二三十個人,一個肯站出來幫她的都沒有嗎?”


    “林森他、他是族長之子,位高權重的。想幫的幫不了,能幫的不想幫。”


    “你也是袖手旁觀的?”


    無情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盡管楊苗早就料到林木會這麽問,可當自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還是會莫名其妙的痛一下。


    “嗯。”這聲音輕的好像蚊子的哼呢聲,又如一根鴻毛。


    但兩人彼此之間離得又很近,所以這句回答準確的傳入少年的耳中。


    少女能明顯的感受到麵前人的失望,朱唇挪動了幾下,但終究沒能張得開口。


    “好的,非常感謝你的如實相告。”


    根寶道了聲謝後,便打算離開。


    可轉過身的那一刹那卻被女孩抓住衣袖。


    “林木,你知道的咱家情況的。


    阿爹是開包子攤的,每天放學我還要去幫忙看攤子。


    阿娘就是個小文員,還是靠林姓和身上稀薄的林家血脈才找到的工作。


    我如果做了什麽惹林森厭的事情的話,他爹動動嘴皮子就能讓咱全家都顛沛流離。


    我…不是不想幫她,而是沒有這個能力。”


    男孩回過頭看到那雙泫然欲泣的眼睛,頓時便慌了神。


    身上也沒有手帕絲巾什麽的,隻好拿袖口比較幹淨的地方,給她擦了擦眼淚。


    “放心,沒人會怪你,你隻是為了自己的父母才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的。


    是個人的話,都會先顧好自己和父母,再考慮其他的。”


    根寶的話止住了楊苗的淚水,她看著眼前的那粉紅色的眼眸還想再說些什麽。


    而林木卻提前打斷了她:“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是你告訴我的。


    真要有什麽事你跟我說,俺爹好歹也是個族老。”


    但少女當時想說的是:你會介意我對一條生命的消逝冷眼旁觀嗎?


    最終這話還是沒能說的出口。


    其實少年也有一個問題想問她:如果我是那條生命,你還會作壁上觀嗎?


    到最後這個問題也就是想想而已,因為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我就是我,如果換一個條件換一個家庭的話,那是另一個人,那不是我。


    我也隻能是我,不是其他,所以不需要考慮我如果不是我的這類問題。


    因為那種問題無論思考出什麽,那都是徒增煩惱罷了。


    少女看著少年漸行漸遠,而她卻站在原地。


    不知道為什麽,心突然好痛,好像丟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痛,太痛了。]


    楊苗還是第一次這麽直觀清晰認識到:為什麽爹娘總是說良配要找門當戶對的了。


    因為如果門不當戶不對的話,在對方看來理所應當的東西,那或許是自己拚上身家性命都爭取不來的。


    女孩蹲在地上趴著膝蓋,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隻不過,這一次她需要自己來擦了。[唉,年紀輕輕的玩什麽虐戀啊……呃,年紀輕輕的好像還正是玩虐戀的好時候欸。]


    從楊苗那知道了林森的所作所為後,根寶更想去把他給痛扁一頓,再加上現在自己還有點無名火起。


    那麽下節體修課,林森,你給老子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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