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看到了什麽,叫張信如此震驚呢?


    原來,從這兒西眺,透過繁華的集市街道,他竟然看到了方家大院。


    那一排排整齊的屋脊,以及大院中的小院,在這兒都能看得到。


    大院的一側,有一片空白地帶,便是那個使人恐懼的墳場了。


    在這個製高點上,方家大院精心設置的高牆大院,通通失去了作用。站在最高處,甚至能看到人員的走動。


    說好的防守森嚴,變成了毫無隱私可言,不知方傑在知道了這個情況後,會有什麽想法。


    這使張信想到,高明的犯罪分子,一定早就注意到這個高台的利用價值了,並且不止一次在這兒登高望遠,密謀對策。


    隻可惜他沒有在這兒安置暗探,否則隻要一問手下,就可以得到這些人的信息。


    正當他遊興正濃時,姚彬匆匆趕來,告訴他一個好消息:勾引壞人到方家大院的人找到了。


    不得不說,東廠人辦事效率就是高,在這麽短時間找到目標人,不是一般的牛。


    “嫌犯是個什麽人?”在回去的路上,張信問道。


    “是個女的,在方府做工,”姚彬回答道。


    嫌疑人已被控製,此刻正被關在方府的一個院子裏。老遠就能聽到她的哭聲:“我冤枉啊,我什麽都沒有做,為什麽關我?快放了我,我還有一個傻兒子,沒有了我,他會餓死的!求求你們了!”


    院門打開後,她才停止了哭鬧。


    這個女人看上去有五十多歲,大概家裏生活不好,頭發多半花白了,眼皮浮腫,頗顯憔悴。


    她便是劉氏,方府裏的人都這樣稱呼她。


    劉氏在方府的主要職責是打掃小姐院裏的衛生,但她晚上並不和小姐住在一起。她是城角人,離這兒不遠。家裏有老公,但身體不好,長年靠吃藥續命,生活不能自理。還有一個智商欠缺的兒子,那才是最叫她放心不下的,因此她每天必須回去。


    她每天總是盡可能在日落之前趕回家,然後不顧一天的勞累,為患病的丈夫和有智障的兒子做晚飯。次日一早,又來到方府,開始一天的忙碌。


    雖然辛苦,從不耽誤,因此在府裏人緣不錯。


    由於侍候小姐,自然有隨便進出小院的權利。


    由於和小姐關係很好,方傑不時贈送她些小財物,讓她補貼家用。


    雖然東西不值錢,卻體現了方家對她的關懷。


    方家的這些小貼心,使她倍加感激,服侍起小姐來更用心了。


    小姐失蹤後,表現的很難過。


    尋找小姐也比較積極,大家以為她是懂得感恩的人,誰知道小姐的失蹤竟與她有關。


    真是應了那句話: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其實找到她,純屬偶然。


    不是張信發動大家找近期到方府,尤其是到過小姐院裏的人,她肯定不會出事。


    事情就這麽巧,當大家接到張信的尋訪求助後,大家都行動起來。提供了許多線索,但都被否決了。


    因為這些人確實是到方府辦事的,且沒有到小院裏去。


    最後還是小姐的丫頭提供了一個線索,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丫頭們說,兩個月前,劉氏曾帶一個陌生男人,進了小院,以幫收拾垃圾為名,甚至還帶人進了小姐的房間。


    在院裏東張西望,好像很不檢點,離去後,幾天後又出現了一次,之後再未出現。


    方傑聽後十分憤怒。


    按照他訂的家規,是嚴禁任何男子進入女兒院子的。作為家裏的老傭人,劉氏明知故犯,違了禁令,理當受罰。


    僅僅是扣薪資是不夠的,因為這個男子出現的時機,很詭異,和挖地道那群人出現的時間高度吻合,符合張信所設定的嫌疑人幾要素,因此她被關了起來。


    她必須對那個男人的來曆做出解釋,否則她將招來麻煩。


    這個女人聽後臉色都變了,像做了錯事一樣,瑟瑟發抖。但口裏仍口呼冤枉,說他從沒做過對不起小姐的事,求方傑放了她。


    方傑當然不會同意,“有事,找張大人說吧,你的命運掌握在他手裏。”


    這時,這女人才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便是傳奇人物張信,不再鬧騰了,老實了許多。


    “大人,我要求你放了我。”。


    “這很容易,隻要你回答完了我的問題,並且沒有差錯,你馬上就會重獲自由。”


    “你問吧,”女人說,用手撫摸了一下頭,以此來掩飾內心的不安。


    “兩個月前,你帶著進入小姐院子的那個人,是誰?”


    “我侄兒。”


    “你確定沒有說謊?”


    女人點點頭,用眼神看了一眼張信,說:“我為什麽要說謊?他確實是我侄兒。”


    “那好,我們要見他,請你給我們說出他現在哪裏,我們有事要見他。”


    “他現在不在家,”劉氏說通。


    “到哪裏去了?”


    “去了南方。”


    “什麽時間?”


    “三個月前。”


    “去南方很不容易,去了一直沒回來過嗎?”


    “嗯哪。”


    “聽,你說的都難自圓其說。你侄兒三個月前去了南方,且中途又沒回來過,你又是如何在兩個月前把他帶入這兒的呢?別演戲了,心存僥幸是沒用的,我們以派人查了,你根本就沒有侄子。”


    劉氏翻了一下眼皮,想說什麽,想了想,又把到嘴邊的活咽了回去。


    或許她還想再狡辯,但在對方威嚴的目光下,又感到是多餘的。


    心理防線漸漸失守,並最終低下了頭。


    “隻有你說清了事情的經過,你才能重獲自由,”張信嚴肅地說。


    劉氏被逼得再無退路,知道對麵的這個男人,絕非等閑人物,不講出實情,絕難以輕易滿哄過關。


    “我錯了,”


    “講一講經過吧。”


    其實,劉氏和這個男人事前並不認識。


    那天,他從方府回到家,剛準備給腦子不太靈智的兒子做晚飯,忽然有客人來訪。


    來人三十歲左右,個子不高,身材精瘦,但雙目炯炯,顯得與眾不同。


    “先生,你找錯人家了吧?”看到來人並不認識,甚至連麵也沒見過,劉氏說道。


    他本來就是個家庭婦女,很少與外人接觸,對不熟悉的人天生有排斥心理。


    “我沒有找錯,你是不是在方傑府裏幫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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