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再次聽到孟毅的話,大玉兒竟好似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不禁一臉驚喜的望向孟毅,見他正麵帶輕嘲之色望著自己,大玉兒也終於反應過來,這明將怕是自始至終,隻是想要戲耍自己而已。


    不過能夠躲過這最後一劫,大玉兒已經很滿足了,哪裏還會顧及其他。是以立時便輕輕擦去淚水,慌忙將已經解開的盤扣再次係好。


    孟毅看著正匆忙係扣的大玉兒,不禁冷笑對其複問道:


    “如何?可覺羞恥否?”


    大玉兒手中動作一滯,抬頭看了一眼孟毅,臉色雖然羞紅,卻又不知如何應言,隻得在頓了片刻後,便又繼續係起了內襯上的盤扣。


    孟毅在侮辱了一番大玉兒後,心中怒氣已消,此時她雖未應言,但也已經無心再與之計較。


    看著地上散落的內外朝服,孟毅忽然拔出安定劍,在大玉兒的一陣驚慌之下,將其脫落在地的那層內襯朝服緩緩挑起。


    在略微打量一番後,孟毅旋即將劍頭一斜,那件內襯朝服便自劍尖再次滑落在地。


    “這繡有龍鳳的朝服~已經不是你能再穿的了~”


    大玉兒聽聞此言,看著地上那屬於自己的太後朝服,心中感慨萬千,不禁為之一陣失神。


    孟毅也並未再去理會失神中的大玉兒,而是複將目光投向了小福臨,看著頭上已經失去皇冠,但身上仍穿著的明黃龍袍,孟毅旋即俯身對其輕言道:


    “你的這身衣服也不要再穿了~”


    小福臨已經見識到了孟毅的凶狠,哪敢與他對視,是以被其言語,卻不敢與應,隻是一臉渴望的望著大玉兒,顯然是想快點回到他額娘身旁。


    孟毅見此,便對著金書海輕輕點頭示意,後者會意,旋即便鬆開了小福臨。


    “額娘……”


    方被鬆開束縛,小福臨便立時朝著大玉兒跑去,大玉兒也順勢俯身將其攬在懷中,不過她卻未曾注意到,就在其俯身的那一瞬間,她胸前那兩抹花白之物亦隨她俯身的動作,墜現出孟毅二人的視野中。


    孟毅金書海二人見此,不由相視一眼,臉上皆是一股男人都懂的笑意。


    僅是給了大玉兒短暫安慰小福臨的時間後,孟毅便再次一臉淡然的對其冷言道:


    “你且簡單收拾一番~稍後本將會派人將你母子帶出宮外~暫居多爾袞府中。”


    說罷,孟毅便側身抬頭環視了一番這第二次來到的乾清宮,繼而回身複對大玉兒淡笑道:


    “這是我大明的宮殿~豈可由你等竊居!”


    說罷,孟毅便將仍展露在外的安定劍複歸鞘中,而後轉身大步離開了乾清宮。


    ……


    北京外城,廣渠門。


    在經過索尼的傳諭勸說之後,位於崇南坊奴兵大營的三千七百餘奴兵,已經盡皆卸去甲胄,由明軍押送下,來到了離其軍營最近的廣渠門外。


    對於明軍要將他們這群降兵押至城外安營的行為,眾奴兵心中有不情願的,卻也有心中暗喜的。


    不情願的奴兵,自然是因為城外條件太差,如何比得了城內。且現在風雪雖止,然而看看那近一尺厚的積雪,也能想的到去城外紮營將會有多倒黴。


    而那些竊喜的奴兵,則是想著等到了城外忙碌紮營之時,或許還有機會趁亂偷逃。畢竟明軍現在也隻是控製了燕京,這四下近畿之地,從關外遷入的旗人可不少。隻要尋將一家索一馬匹,便可足以徹底擺脫明軍。


    然而等一眾奴兵各懷心思的進入廣渠門的翁城後,卻驀然發現,通往城外的廣渠門,竟為數塊堵門石層層壘住封堵死了,就連兩側通往城樓的城梯也被磚石封堵。


    如此反常舉動,瞬間讓一眾奴兵警覺躁動起來,然後眾奴兵吵嚷著要再次回城之時,其剛剛經過的翁城城門便已為明軍所關閉。


    如此熟悉的一幕在自己眼前浮現,一眾奴兵瞬間意識到了什麽,繼而一個個麵露驚恐的拚命朝著翁城門洞湧去。


    於此同時,立身在廣渠門門樓之上的李京,正冷眼看著城門內一眾嘶吼咆哮著的奴兵。其身側的張煌言也在默然注視著城樓下神色驚慌的一眾奴兵。


    “我實未想過,我義勇軍有一天也會行這殺降之舉~”


    聽著張煌言的喃語聲,李京不禁回頭對著張煌言輕哼道:


    “收起你的書生氣!咱們有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兩座奴兵大營,近七千餘奴兵,那得派多少人去守去防~光這內外九門宮城禁城,就咱們剩下這些人連防守都費勁,不殺降,那就是給咱自己在留禍患。”


    “我都明白~也不反對~隻不過是心有感慨而已~”


    “所以我才叫你收起那書生之氣!莫要對你的敵人心生憐憫!將軍就曾說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說罷,李京複望向城下已經噪雜沸騰的奴兵,眼神一寒冷言道:


    “即便他們已經降了,但一個個活生生的奴兵,終究是個禍患!唯有死人方能叫人放心!”


    說罷,李京緩緩抬起了右手,隱在城牆內的一眾義勇軍軍士,立時各持弓弩現身在城頭之上,手中的箭矢也已對準城下密密麻麻的奴兵。


    而處在翁城內的奴兵們在看到城頭突然現出手持弓弩的明軍,卻是瞬間變得安靜下來,一個個無不是仰頭呆呆的望著明軍。


    隨著李京右手猛然垂落,張煌言也立時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裏的爆喝:


    “放!”


    刹那間,一支支箭矢便自城頭直朝一眾奴兵射去,方才沉寂下來的眾奴兵立時哀嚎四起一片大亂。


    有人拚命朝著翁城門洞擁擠,有的則奔向被條石封堵的廣渠門門洞,朝著那條石跳躍攀爬,試圖通過那頂部留有的一尺空隙,翻過門洞保全性命。


    亦有那欲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欲想爬上為磚石所堵的城梯,奔上城樓,與明軍魚死網破。


    隻可惜,他們身上即未著甲,手中亦無利刃,又如何能在這兩三千明軍射出的箭雨下博得一條生路呢。


    是以無論他們如何努力掙紮,結果也不過是為那漫天箭雨送歸西天而已。


    而這一幕,亦在城西廣寧門翁城內上演中。


    而被義勇軍副將高力帶至城頭的索尼,看著城下一個個不斷倒下的奴兵,已經哭嚎著癱倒在城牆上,口中不斷痛聲高呼著:


    “孟毅!汝言而無信!必遭天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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