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牆麵配上刺鼻的消毒水味,秦宇沒有想到自己第一天重生居然就被送到醫院。


    雖然送他來的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大美女,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手臂鑽心的疼。


    也幸虧他隻是從二樓掉下去,而且下麵還是鬆軟的雜草地,不幸中的萬幸,秦宇隻是左手臂肌肉有些扭傷。


    剛送來的時候秦宇隻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要斷了,疼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的直往下落,少女也嚇的不輕,眼淚掉的比秦宇的汗珠還快。


    不過送到醫院後,隨著醫生擺弄了幾下,上完藥,打好繃帶,秦宇感覺隻要自己不亂動,手臂已經沒有那麽疼了。


    醫院門口,隻見左臂被包成木乃伊的秦宇拎著一大包內服外敷的藥。


    “好了,你看,我現在都已經不疼了,隻是小傷,你就別難過了。”


    “我當時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這隻是一場意外而已,沒事的!”秦宇大度的說道,說到底這事真的隻是一次意外,自己沒能如願以償的回到過去,隻能繼續在2006年苟著,而且人家小姑娘一路陪著他看病,所有錢都是小姑娘付的,他也不想訛人,見好就收,差不多就行。


    “那個,我身上隻有這麽多錢了,我也不知道要買什麽,你自己喜歡吃什麽,自己去買吧!”說話間小女孩又掏出自己那粉紅色的錢包,將錢包裏所有錢都掏了出來。


    秦宇看了一眼,小姑娘手中厚厚一遝錢,約莫能有小兩千塊,他心中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這小妮子是真有錢啊!


    眼看著女孩將錢塞進自己手中,秦宇也隻是象征性的拒絕一會後便勉為其難的收下,真不是他貪圖這些錢,而是他是真窮怕了,俗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自己家現在什麽情況秦宇比誰都清楚,這筆錢對於他來說真的有大用途。


    眼瞅著女孩身無分文,秦宇想問她要不要一起坐公交回學校的時候,隻見一輛黑色的虎頭奔停在兩人麵前。


    少女拉開車門,“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用了,我還要去一趟學校,走幾步就到了,你先走吧!”


    “好的,那麽,再見!”


    “再見!”


    秦宇看著絕塵而去的虎頭奔,並沒有任何想要聯係方式的想法,一個在2006年隨身能帶兩三千塊錢,坐著虎頭奔的少女,如果不是今天這場意外,自己根本不可能會同她有任何交集,大家隻是萍水相逢,一笑而過便好。


    而坐在虎頭奔後排的少女在車子開出不遠後就偷偷轉過頭,透過後車窗看著還呆立在路邊的秦宇。


    “小姐,這事其實你隻要交給我辦就好了,沒必要浪費你這麽多時間。”


    “不用,他是我的同學,我把他弄傷了,當然要親自陪著他了!”


    少女嘴上輕描淡寫的說著這些話,隻是在她眼中,卻有不一樣的色彩閃爍著。


    “這個傻子,學校榮譽牆上的照片,他不是在自己左邊就是在自己右邊,難道他就一次也沒看過自己的照片嗎?為什麽今天看到自己就像不認識一樣!”


    ......


    甩著受傷的胳膊,秦宇匆匆忙忙趕回學校,在塞給門衛一包路上買的黃山後,秦宇拿到了寄存在門衛室的行李,隻是現在他一條胳膊受了傷,兩個蛇皮袋拎是拎不走了,不過這也難不倒秦宇。


    隻見秦宇從外麵找了一根粗麻繩,將兩個蛇皮袋綁在一起,直接往自己肩上一掛,挺好!


    搭著公交車晃晃悠悠的來到長途汽車站,隻是今天在醫院耽擱的時間比較長,直達鎮上的中巴車早就已經開走。


    沒辦法,秦宇隻能先坐到縣裏的大巴車,最後看看能不能趕上縣裏到鎮上的末班車。


    一路兜兜轉轉,一直到天色大黑,繁星滿空,秦宇終於是趕到了鎮上。


    從鎮上到他家還有十多裏村道要走,如果是白天,車站門口還有不少摩的和三輪車在這裏接客,但是現在這個時間點,非年非節,別說是接客的車了,就連路上都看不見幾個人。


    咬著牙將行李扛在肩上,秦宇深一步淺一步沿著鋪滿碎石和煤渣的鄉道向著記憶中那個家走去。


    “奶奶的,明明腦子裏都是賺錢的辦法,卻連一個付諸實踐的機會都沒有。”


    兩袋沉重的蛇皮袋僅僅依靠一根麻繩扛在肩上,路程短還好,時間一長,秦宇隻感覺自己肩膀被勒的生疼,就算不斷交換肩膀,除了讓兩個肩膀一起疼,屁用沒有。


    六月初農村夜晚的暑氣還沒有升起來,走的一身大汗的秦宇被一陣晚風吹過,居然還能感受到一絲絲涼意。


    感受著肩膀上那火辣辣的疼痛,秦宇就連走路都想著後麵該怎麽賺錢。


    在腦海中回想一些2006年以後會發生的事情,秦宇明白自己現在身處的是祖國發展最快速的二十年,這二十年間,國家的經濟,人民的生活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華國也將在這段時間,一步步走上世界之巔。


    此時如果想賺錢,秦宇的腦海中正經的辦法起碼都有千萬條,至於不正經的......


    秦宇媽媽家早年間可是遠近聞名的書香門第,那也是安市百裏挑一的大家閨秀,如果不是特殊時期,秦母怎麽也不可能下嫁到三代都是根紅苗正貧下赤農的秦父家。


    不過秦宇也要感謝母親,雖然她的下嫁不能給自己物質上帶來什麽幫助,但是的確是給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秦宇可以很自信的說,現在就算他什麽也不會,讀書也讀不好,僅僅光靠他這一身皮囊,他去到社會上也不可能餓死。


    有道是年少不知軟飯香,錯把青春倒插秧,年少不知富婆好,錯把少女當成寶。自己明明可以靠著這一身好皮囊混口飯吃,為什麽還非要靠才華去拚搏!


    想到這裏,秦宇不由又想到下午遇見的少女。


    都說成家立業,那是遇見良人就先成家,遇見貴人就先立業,遇見富婆成家又立業。


    別的不說,光憑下午那輛虎頭奔,少女就絕對是位妥妥的人美心善小富婆。


    一路胡思亂想,特別還有美女加持,倒也的確是分散了秦宇的注意力,兩個肩膀上的疼痛仿佛都減輕了不少。


    一直走到月上梢頭,村道邊,一棟紅磚青瓦的一層小平房出現在秦宇的眼中。


    磚房還是九十年代秦父在世的時候建的,當年秦父退伍回來,作為一名部隊的汽車兵,秦父一手開車和修車的本事在九十年代可是十裏八鄉獨一份的存在,雇他開車跑運輸的老板多到能擠破秦家的門檻。


    那段時間也是秦家最風光的時刻,隻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秦家起了新房,秦父甚至還貸款買了輛解放大卡自己跑起運輸的時候,一場意外卻悄然來臨。


    夜晚漆黑的國道上,秦父為了避讓一輛酒駕的摩托車,一個操作不當,連人帶車直接衝破護欄墜入山崖。


    摩托車一家三口除了被嚇壞了倒是沒有大事,可是秦父卻在醫院搶救了半個月,花費了十幾萬,但最終還是不治身亡。


    貨車的損失起碼還有保險買單,可是那些錢還完貸款後也剩不下什麽,但是車上幾萬塊錢的貨物還有秦父搶救的那十幾萬可不在保險理賠的範圍內,這兩樣加起來可有小二十萬啊!


    那可是九十年代的二十萬,秦家不光光是把家底掏空了,甚至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


    在秦宇的記憶中,自己整個九十年代就沒吃過一頓飽飯,甚至就連最基本的一日三餐都改成了一日兩餐,那種饑腸轆轆的感覺,即使二十年後,秦宇每次回想起來身體都會忍不住的打顫,實在是太苦了。


    吃不飽並不是秦家沒有米,秦家在秦父走了後,秦母就擔起了整個家庭的重擔,農忙時節秦母要幹地裏的活,農閑時節她就去給別人家打零工賺錢。


    家裏的糧食在交完公糧後還能有不少盈餘,但是秦母硬是靠著一口口將細糧省下來拿到集市上去賣,每年還一點,每年還一點,終於在秦宇上高中後快要將外債還清。


    可如此長時間透支身體的高強度勞作,秦母最終還是在還清外債前把自己身體弄垮了。


    秦宇還記得當時母親看著化驗單上顯示的良性腫瘤時問了一句醫生要多少錢。


    在得到醫生確切的答複後,秦母頓時便打起了退堂鼓,拉起秦宇的手就往醫院外走去。


    那時候要不是秦宇和妹妹秦悅跪在醫院大門口磕到額頭血流不止,恐怕秦母還真不會去動這個手術。


    就這樣,最終秦母還是在左鄰右舍的幫助下舉債進了手術室,這次借的錢不多,隻有一萬多,但是這次手術後秦母的身體大不如前,就連伺候地裏的莊稼都開始力不從心,更別提外出做工了。


    舊債未清,又添新債,而且還沒有額外的進項,隻靠從地裏刨食供著兩個越來越大的孩子讀書,秦家此時的貧困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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