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羽握著丁瑤的手,感受著她指尖的顫抖,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有人在暗中保護他們,而且,他們的手段,更加隱蔽,更加狡猾……”


    丁瑤的擔憂更甚,“是誰?他們想幹什麽?”


    鄭羽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眼神深邃地望向窗外濃重的夜色。


    “他們想讓一切回到過去,想讓我的努力付諸東流。”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但他們不會得逞。”


    幾日後,風和日麗,看似平靜的鹽場卻暗流湧動。


    幾個小鹽商聚集在李洪的府邸,個個愁眉苦臉。


    李洪雖已倒台,但他的師爺趙德水卻依舊活躍,此刻正襟危坐,侃侃而談。


    “鄭大人雖然厲害,但終究年輕,我們隻需略施小計……”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便可讓他焦頭爛額。”


    趙德水的計劃,是利用新的鹽政製度中的一些細微漏洞,偷換鹽的種類,以次充好,從中牟利。


    他們還暗中煽動鹽工,散布謠言,說新鹽政增加了他們的負擔,激起他們的不滿情緒。


    王淵和其他幾個鹽工,平日裏老實本分,但此刻卻被蠱惑,心中充滿了怨氣。


    他們聚集在一起,低聲議論著,準備鬧事。


    鄭羽早已察覺到暗中的異動。


    他微服私訪,深入鹽場,觀察著一切。


    他注意到鹽工們的情緒變化,也發現了鹽商們的小動作。


    他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暗中收集證據,等待時機成熟。


    一天晚上,鄭羽召集了幾個心腹,將收集到的證據擺在他們麵前。


    “這些鹽商,表麵上順從新政,暗地裏卻依舊故技重施。”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是時候收網了。”


    第二天,鹽場上一片混亂。


    王淵帶領著被煽動的鹽工們,氣勢洶洶地衝向官府,要求恢複舊製。


    與此同時,鄭羽帶著人,突襲了幾個小鹽商的倉庫,人贓並獲。


    張宇平嚇得麵如土色,他沒想到鄭羽的動作如此迅速,如此果決。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


    鄭羽冷眼看著他,沒有說話。


    李洪的師爺趙德水,自以為計劃天衣無縫,卻沒想到鄭羽早已洞悉一切。


    他被捕時,臉上還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看著被控製住的局麵,鄭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遊戲,結束了。”


    深夜,鄭羽書房的燈火依舊通明。


    他看著繳獲的賬冊,眉頭緊鎖。


    丁瑤輕輕地走到他身後,為他披上一件外衣。


    “夫君,夜深了……”


    鄭羽放下手中的賬冊,揉了揉眉心,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我總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他看向丁瑤,語氣低沉,“這背後,似乎還有更大的陰謀……” 他走到窗前,望著外麵的夜色,緩緩說道:“這江南的鹽,比我想象的,還要渾濁……” 他突然轉身,走向書桌,拿起一支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下一個名字……


    陳七。


    ......


    鄭羽目光如炬,掃過跪伏在地的眾人,心中卻並無半分輕鬆。


    這場風波看似平息,實則暗流湧動,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被忽略了。


    他決定對鹽政管理進行最後的清查,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在鹽政檔案那個滿是灰塵、被人遺忘的角落裏,一塊鬆動磚頭後麵的暗格中露出一本小的皮麵賬簿。


    賬簿的紙張因年代久遠而脆弱易碎,上麵詳細記錄著交易情況、加密的姓名和日期。


    鄭羽感到一陣寒意襲上脊梁。


    就是這個——一本隱藏的賬簿,詳細記錄了腐敗的程度,牽連到比已被揭露官員級別更高的官員。


    涉及的金額數目驚人,足以動搖地方政府的根基。


    這不僅僅是幾個腐敗官員的問題;這是一個涉及最高權力階層的陰謀。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到了那些被賬本牽連的小官員耳中。


    他們惶恐不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狗急跳牆,他們秘密集會,商議對策。


    最終,他們決定鋌而走險,反咬一口。


    次日,鹽政衙門內,氣氛劍拔弩張。


    小官員們一個個義憤填膺,指著鄭羽的鼻子大聲嗬斥,控訴他偽造證據,陷害忠良。


    他們聲淚俱下,言辭鑿鑿,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鄭大人,你如此年輕,便身居高位,難道就如此肆意妄為嗎?”一個官員聲嘶力竭地喊道,“這賬本分明是你偽造的,你這是要置我們於死地啊!”


    衙門內一片嘩然,旁觀者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鄭羽麵色平靜,眼中卻閃爍著寒光。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諸位大人,這賬本的真偽,自有公斷。我既然敢拿出這賬本,自然有我的證據。”


    雙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爭辯不休。


    衙門內氣氛緊張,仿佛一根緊繃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就在這時,鄭羽從袖中掏出一封信,緩緩展開……


    “諸位,看看這是什麽……”信箋展開,上麵赫然蓋著鮮紅的禦印!


    信中,皇帝對鄭羽的鹽政改革給予了高度肯定,並嚴令徹查一切阻撓改革之人。


    信末,皇帝親筆朱批:若遇阻力,可便宜行事!


    這封信一出,全場皆驚。


    那些叫囂的小官員頓時啞口無言,臉色慘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他們原本以為可以憑借人多勢眾,混淆視聽,卻沒想到鄭羽竟然早有準備,甚至得到了皇帝的親筆信函。


    鄭羽目光如炬,掃過跪伏在地的眾人,語氣冰冷:“爾等以為,憑幾句謊言便能蒙蔽聖聽?這賬本上的每一筆賬目,都記錄著你們的罪行!如今證據確鑿,還有什麽話可說?”


    皇帝的信,無疑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小官員們徹底崩潰,紛紛磕頭求饒,哭喊著自己是被冤枉的。


    然而,鐵證如山,容不得他們抵賴。


    最終,皇帝下令將這些小官員一並嚴懲,抄家流放,以儆效尤。


    江南鹽場的風波,至此終於平息。


    百姓們對鄭羽的雷霆手段讚不絕口,對他更加敬佩。


    鄭羽的名字,也隨著這場鹽政改革,傳遍了大江南北。


    幾日後,夕陽西下,海風輕拂。


    鄭羽和丁瑤漫步在鹽場的海邊,欣賞著美麗的景色。


    丁瑤挽著鄭羽的手臂,眼中滿是柔情:“你真的很了不起。”


    鄭羽輕輕一笑,握緊了丁瑤的手,感受著她的溫柔。


    他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麵,心中卻突然湧起一絲不安。


    他想起在檔案室發現的那本賬冊,想起那些隱藏在背後的黑手……


    “丁瑤,”鄭羽突然停下腳步,目光深邃,“我總覺得,事情還沒有完全結束……”他微微皺眉,看向遠方,“這平靜的海麵下,似乎還隱藏著更大的波瀾……”


    他轉身走向不遠處的一座廢棄的鹽場倉庫,伸手推開了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吱呀——”一聲刺耳的響聲劃破了傍晚的寧靜……


    倉庫裏彌漫著潮濕腐朽的氣味,空氣中懸浮著細密的鹽塵,嗆得鄭羽咳嗽了幾聲。


    昏暗的光線下,鏽跡斑斑的製鹽設備如同沉睡的巨獸,靜靜地矗立著。


    鄭羽仔細檢查著這些設備,他用手拂去上麵的灰塵,露出了斑駁的金屬表麵。


    許多關鍵部件已經腐蝕嚴重,有些甚至已經斷裂。


    他心中一沉,這些設備的損壞程度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


    “這些設備,還能用嗎?”丁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擔憂。


    鄭羽搖了搖頭,語氣沉重:“恐怕很難了。這些設備長時間缺乏維護,加上之前的混亂管理,已經到了報廢的邊緣。”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不能及時更換這些設備,鹽的產量必然會受到影響。”


    “那該如何是好?”丁瑤的眉頭緊鎖。


    鄭羽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那些鹽商的罰款,應該足夠更換這些設備了。”他語氣堅定,“我會將這筆錢用於鹽場的重建,讓鹽場重新煥發生機。”


    接下來的幾天,鄭羽全身心地投入到鹽場的重建工作中。


    他親自監督設備的采購和安裝,一絲不苟地檢查每一個細節。


    在他的努力下,新的製鹽設備很快到位,鹽場的生產逐漸恢複正常。


    看著重新運轉起來的鹽場,鄭羽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他知道,這場鹽政改革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但是,他也明白,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在官場這個複雜的漩渦中,還有更多的挑戰在等待著他。


    就在鄭羽處理鹽政最後的一些瑣事時,一封來自京城的加急公文送到了他的手中。


    他拆開信封,臉色驟變……


    “江南水患,急需賑災……”他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這賑災的銀兩……” 他猛地抬頭,看向丁瑤,語氣急促:“丁瑤,去,把我的官印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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