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太子的目光往四處瞟了一眼,“月良媛的身體不好,需要好好養著,這天寒地凍的,不必這般折騰前來請安。”


    太子妃說完後,又講了些別的事情。


    南知妤安靜地坐在位置上,打量著她的神色,心中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太子妃說這話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她抱著小巧的手爐,視線落在太子妃的周圍,突然發現,一直跟在太子妃身旁伺候的房嬤嬤沒有出現,這事情發展的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請安結束,南知妤隨著眾人離去,江婕妤緊了緊身上的裘衣走到南知妤身側:“之前隻是聽說你身體不好,需要臥床靜養,殿下又暗裏命令不允旁人前去打擾。


    今兒個得見,果然比之前消瘦了許多。”


    南知妤腳步一頓,轉頭問道:“怪不得,我養病的這些日子都不見你們來看我,隻是派人送來東西。”


    江婕妤笑著搖搖頭,“好妹妹,你可算是冤枉我與你慕姐姐了,等改日,定要上門好好算賬才是。”


    南知妤發覺她手冷得厲害,趕緊把自己的手爐塞給她,“江姐姐的手怎麽涼的厲害,這手爐送與姐姐暖暖,算是邀請你與慕姐姐上門的信物。”


    江婕妤這才接下手爐,“那就不同你客氣了。”


    兩人分開之前,江婕妤拉著她的手小聲道:“最近小心些明昭儀。”


    南知妤麵帶疑惑,不明白她為何要說這話。


    江婕妤摩挲著暖呼呼的手爐,解釋道:“合香苑被焚燒大半,殿下並未留下,這怨不得旁人。


    可轉頭殿下便去了絳雲軒,又給你晉升位份,你說她會不會記恨你呢?”


    “姐姐放心好了,我自有辦法。”


    南知妤離開之時,腦海中想的都是關於明昭儀和太子殿下的秘密,她總覺得如果自己將這件事情搞明白,明昭儀就會徹底失去太子殿下這層保護傘。


    既然這件事情從她身邊打聽不出來,那就換一條路走。


    南知妤回到長樂殿,跟了一路沉默無言的福竹低聲開口,“主子,您要是想要知道明昭儀的保命底牌,奴才會想盡辦法給您挖出來……”


    南知妤那雙似霧非霧的遠山黛眉輕挑,隨意地靠在軟枕上,“這件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想要撬開明昭儀的嘴,我們不行,但是有別人可以。”


    福竹那雙漂亮的眼眸閃過一絲暗光,“主子說的可是太子妃身旁的那位房嬤嬤?”


    南知妤聞言輕笑起來,目光落在福竹身上,“你果然夠聰明,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你先派人盯著甘露殿。”


    聽見主子的誇讚,福竹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笑得彎成月牙,“奴才明白。”


    南知妤給一旁的秋翠使了個眼色,她趕緊把一個小包袱拎出來,眾目睽睽下放在福竹麵前。


    福竹不明所以的看看她,又轉頭看了眼南知妤。


    秋翠被他呆愣的小模樣給逗笑了,“虧得主子還誇你聰明伶俐,怎的這會子反而蠢笨起來?”


    在秋翠的示意下,福竹打開地上的小包袱,裏麵除了有一個破舊的手爐,還有一套嶄新的棉衣棉褲,摸著就覺得很軟和。


    他的眼神裏滿是驚詫,“這是主子特意吩咐秋翠姐姐給奴才做的嗎?”


    秋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然呢?”


    福竹蜷縮著有些凍瘡的手指,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在宮裏吃不飽穿不暖是常態,乍然遇到這麽心善的主子,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斂月輕咳兩聲,催促道:“主子心善賞你的,你這是不打算領情嗎?”


    福竹垂首,他想起自己越界給主子番薯食用,被太子殿下恰好看見,大發雷霆,雖然最後沒有懲罰他,但給主子帶來了麻煩。


    “主子,這個不合規矩。”福竹說話的聲音很小,卻準確無誤地傳到南知妤的耳中。


    “小小年紀,怎麽心思如此重?”南知妤無奈歎息一聲,隨即對斂月吩咐道:“斂月,明日去尚衣局再給每個人領一套棉衣棉服,銀子從我的私庫裏出。”


    這宮裏每年發放的東西,都是定規定矩的,若是想多要點兒什麽東西,除了有銀子之外,還要有身份地位才行。


    福竹眼眶有些發熱,“奴才多謝主子賞賜。”


    等著他離開之後,斂月這才小聲勸道:“主子,這宮裏伺候人的奴才哪有這麽嬌貴用手爐的,您何必為他這麽大費周章的?”


    南知妤莞爾一笑,“我看見他凍得這個樣子,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莊子上無人問津的時候。


    一個破手爐,若是能讓他冬天過得舒服點兒,又有何妨?”


    斂月沒有再開口說話,因為這個宮裏能拿奴才當人命來看待的,除了眼前的這位之外,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位了。


    青黛不依不饒地扯了扯她的衣袖,“主子現在有了新晉的貼身小太監,就不管奴婢……”


    南知妤見她醋了起來,趕緊把人攬在懷裏,柔聲哄道:“好丫頭,你同他醋個什麽勁兒?你日日都在我身邊服侍,我怎麽舍得凍著你啊?”


    秋翠站在南知妤的另一邊,可憐巴巴地撒嬌道:“主子,你隻關心福竹和青黛姐姐,都不看我一眼的嗎?”


    南知妤伸出另外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秋翠這麽好,我怎麽能不關心呢?”


    秋翠靠在自家主子香香軟軟的懷裏,好一頓貼貼。


    斂月幽怨地站在一旁,看著自家主子左擁右抱,就是……沒有她的位置!


    南知妤好不容易把讓兩個小醋壇子給哄好,趁著兩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拉著斂月的手。


    斂月心底的那一點不痛快,瞬間消失不見。


    太醫院的人雷打不動的來請平安脈,南知妤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腕子,擱置在脈枕上。


    太醫隔著絲帕為她探脈,又細細地問了幾句飲食起居,斂月一一作答。


    太醫遲遲不言,她緊張地問道:“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


    一盞茶後,太醫收起脈枕回答道:“月良媛的身體虧損厲害,再加上思慮過重,情緒起伏過大,需要好好溫補,少思少慮。”


    斂月等人都一一記下太醫說的話,南知妤眉尖微蹙,隻覺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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