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已經僵硬的不行了,雖然一早就有被揭穿的覺悟,但是如此境況下被發現還是有些局促,尤其逸宸大人還一臉的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並不表示驚訝。


    也就是說人家早就發現了麽?


    我忽然覺得很窩火,這種驚天大秘密最後揭曉的時候隻雷到了一個門口的侍衛,未免覺得不爽快,我撅著嘴跟在逸宸大人身後走進前廳,然後把拎著的小袋茶葉丟到桌子上,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


    沒錯,我就是在發泄自己的憤怒,尤其是我以為我穿上白裙子應該可以和逸宸大人一樣好看了,結果如今看來還是被比了下去。


    逸宸大人抬眼看了看我也不說話,隻擺弄著那小袋精致的茶葉,纖白的手指隨意的動了動便解開了封口,一種淡淡的清香便溢滿了房間。


    他的嘴角也有了明顯的弧度,轉頭看向我“阿端,來幫我煮茶。”


    什麽嘛?命令我?難道我對他來說就隻是煮茶的人?從我回來也不見有個問候什麽的,甚至連知道我是女的這件事都不解釋竟然直接就讓我煮茶?


    我靠口便要拒絕“逸宸大人,我不……”


    “阿端。”他輕輕地喊我的名字便將我剩下的話語都堵回來肚子裏,他的神色竟有些委屈,動了動嘴角說“我已經四天沒喝茶了,其他人包括我自己煮的茶都不是你煮的味道……”


    我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還附帶著一點小欣喜,倒是把剛剛的怨婦氣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挽了挽寬大的水袖,我燃起晶焰然後慢慢的煮茶,倒是這寬鬆的白色衣袖時不時的就滑到手邊影響我,然而我的左手倒是不方便給右手挽袖子,於是以一種別扭的姿勢維持著不再讓袖子繼續下滑。


    逸宸大人慢慢湊過身來,一雙手伸向我的手腕,然後細致的將袖子一層一層挽的緊實,他的動作簡直好看極了,靈活的指尖不多時就把我的袖子固定在了手肘下麵。


    他的手慢慢的又縮了回去,抵在鬢角,慵懶的半倚在桌子上看向我掌心的晶焰,黑漆漆的眸子裏都有了跳躍的火焰的影子。


    我忽的不知道該不該說點什麽打破這種寂靜,逸宸大人卻是先開了口。


    “這件衣服料子很軟,也很好看。”他的語氣淡淡的,眼睛仍是看向我的掌心,好像那句話隻是隨口一說似的。


    我的心情卻是忽然的雀躍起來,畢竟我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女孩子,被人誇讚總是會開心……慢著,他說的是我的衣服好看?


    我的臉色迅速的變的陰鬱,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那個人“我還有幾條白裙子,您若是覺得好看,我不介意送您幾條穿哈哈……”


    這下逸宸大人終於不再看著我的掌心,而是把視線慢慢轉移到我身上,嘴角卻還是不變的微笑,我不禁佩服這人的功力,這樣都不生氣?


    他隻看了看我我,挑了挑眉毛“如此甚好。”


    甚好?你天天喝茶肯定腎好這還用說?我心裏碎碎的念著,臉上確實是嘿嘿的傻笑,正好水開了,我收回晶焰重複著以往的動作,給他倒了杯茶。


    但是這次他卻沒如我記憶裏一般吹著熱氣,而是將它晾在一邊像是在等什麽,我的腦袋裏飛速旋轉著,他在等什麽呢?


    當我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自己衣服上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肯定是在等我解釋給他聽,他一向如此,從來不會主動問,卻是一舉一動都在逼迫你自己承認。


    我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準備裝大爺,可惜這熱茶確實太熱了些,我喝了一小口就被燙的眼淚直流,雖然新茶的味道甚為清香,倒還是難以抵擋我舌尖的痛感,真不知道逸宸大人以前是怎麽喝下去的?難不成他的舌頭是鐵打的?


    我放下茶盞緊閉著嘴努力的不動聲色,但是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忽然心生一計,正好來一出悔過的大戲。


    於是我幹脆半撲在地上抱住逸宸大人的大腿,鬼哭狼嚎了起來,卻是每一句話都是在控訴阡欒大人和扶虞大人的不是,順便把我自己渲染成了一個積極上進不畏艱難的優秀人才,為了努力成長才女扮男裝來這裏拜師學術法……


    等我舌頭不痛了,眼淚也在他白白的衣角擦了幹淨之後正好聽到他在我頭頂傳來的話語。


    “我不會收你做徒弟的……”我的心裏一聲驚雷,難道他真的因為我欺騙了他生氣呢?那我是不是該多煮幾壺好茶來孝敬他老人家讓他消氣。


    “但是你可以繼續留在白虎神殿,我也會把風刃教給你,隻不過我不想讓你冠上我徒弟的名義而已……”


    這句話其實有很多意思值得我好好考量,但是當時腦袋短路的我隻聽得出來最淺顯的意思,他不生氣,原諒我了,還會繼續教我的。


    太好了,總算在老爹來拜訪逸宸大人之前解決了這個大難題,我心甚慰。


    “謝謝大人,大人萬壽無疆,洪福齊天,早生貴子……”


    “你給我出去!”


    於是我悠閑的轉著圈在白虎神殿四處溜達,順便給這些奴仆宣揚一下我如今的女子身份,但是偏偏還有一個鯰魚精不懂事走上來問我“阿端兄弟,你是下麵那個麽?”


    我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下麵那個’是指我是斷袖,還是下麵那個麽?


    “老娘是女的!”我一邊吼著一邊一把火把他的胡子燒了個幹淨,然後他哭哭啼啼的嚷嚷著要找逸宸大人告狀,一個男人這麽嬌媚我瞬間就明白了他才是下麵那個,見我如此打扮估計還以為找到同道中人了,想來套近乎。


    我呸,你才是下麵那個,你全家都是下麵那個。


    倒是經過這麽一鬧騰,白虎殿的奴仆們都知道我是‘女的’這件事了,不管他們心裏怎麽亂想,我隻要象征性的表明身份就好。


    逛到小花園的時候,我發現前幾天走的時候剛剛成型的桃子,如今已經紅的讓人流口水了,我四處看了看,好像沒人發現的樣子,正好,那我就獨享了。


    於是三步並作兩步的爬上了樹,蹲在樹上悠閑的開始吃桃子,不得不說白虎殿的風水就是好,這桃子比我在梁丘家裏種的好吃的多了。


    幹掉兩個桃子之後我才注意到有人正站在假山旁邊盯著我,一個是逸宸大人,他總是白的亮眼,站在風景中也總是出彩的一筆。


    但是看到他身邊的那個人的時候,我差點被嘴裏的桃核噎死。


    那一襲水藍色長衫的麵癱不正是阡欒大人。完了,他要是因為我扯了他的胡須還在生氣然後不讓逸宸大人收留我的話,那我就真的隻能乖乖打包回梁丘了。


    好在他倆隻是看了我一眼就向著那顆蛋的房間走去了,我深深地鬆了口氣,看來我應該能逃過一劫,不過那顆蛋又怎麽了?


    我隨手把桃核丟掉然後尾隨著那兩個人影來到了萬年璞玉床的房間外,之所以不敢離的太緊還是怕被發現,尤其是阡欒大人還在,我還沒想好怎麽麵對他。


    當年扯下來的那兩根胡須我還隨身帶著,珍藏了許多年呢,有人跟我出高價買我都沒賣。


    還有扶虞大人的尾翎,我還想著怎麽著也算是個紀念吧。


    我躡手躡腳的躲在門外開始偷聽,心想這顆蛋是不是真的隱藏著什麽驚天大秘密?


    “你說的可是真的?”逸宸大人難以置信的問道。


    阡欒大人冷冰冰的語氣格外的堅定“我查了許多的古籍,這是邪神索翼的子嗣無誤。”


    “可是萬萬年前,索翼不是已經……”


    “這恐怕要等玄女醒來才能知道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卻還是隱約的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邪神的傳說我小時候就聽過。


    亙古之前,神還在主宰著這個世界。


    但是萬物祥和一片,神也就紛紛隕寂,與萬物融合,最後世上隻有邪神和九天玄女了。


    那時候邪神還不叫邪神,卻因為眼見著世間的神越來越少而心生獨自統治世間之念,九天玄女發現了他的意圖便與他大戰三千年,最後將他斬殺埋葬於北荒,也就是蒼梧山的另一邊,那裏是無邊的沙漠,一片寂靜。


    然而這場戰鬥也幾乎讓世間萬物毀於一旦,九天玄女在眾多靈物中選取了白虎,朱雀,青龍和玄武封為神使,與她一起拯救狼藉的世間。但是九天玄女的魂魄受到了重創,所以沉睡一千年才有了生息而清醒一年的時間,好在她選出的這四方神使都有著才能和責任心,才終於將世間又恢複了原狀。


    她第一次醒來時看到複蘇的萬物,說“新的世間就喚作‘離淵’吧,離境之淵。”


    老爹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還頗為遺憾,說是當初白狐一族也有資格參加神使大選的,最後因為長得太好看了遭到眾人排擠,難以服眾這才落選了。


    對於這個典故我是打心眼裏不信的,人家逸宸大人不也長得好看,怎的就不被排擠了,我估計是因為白狐的老祖宗太色了,品行不端才落選的。


    但是對於那段曆史的敘述我卻是信的,尤其是現在忽然聽到阡欒大人說,那顆蛋是邪神的後裔,我更是開始堅信過去,現在或者未來發生的一切,一切不可思議的事。


    阡欒大人走了之後,逸宸大人在那間屋子裏又呆了許久,久到我以為他真的因為顧忌邪神一事而對那顆蛋痛下殺手。


    以至於我急得抓耳撓腮,後來終於看到逸宸大人出來了,於是我趕快跑進去望向萬年璞玉床。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還好蛋還在,沒碎,也沒熟。


    觸上去還是溫暖的,這讓我覺得心安,倒是真沒想到對一顆蛋我都付出了感情,以致如此的在乎它的生死。


    後來我旁敲側擊的去跟逸宸大人打聽他會怎麽處置這顆蛋,得到的答複是,等。


    等上一千年,玄女醒來,再做定奪。


    逸宸大人的神色說不出的凝重,我知道這件事肯定是很冒險的事,但同時也慶幸那顆蛋有了一線生存的機會。


    父親沒過幾日便拎著各種貴重的東西來拜訪逸宸大人了,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說話。


    父親自然是各種數落我的失禮之類的,還希望逸宸大人多多包容我之類的,逸宸大人一直彬彬有禮,和父親交談甚歡。


    這場會麵在我意想不到的順利中結束,最後逸宸大人還說了句‘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然後父親一臉欣慰的看著我。


    我則莫名其妙有些臉上發燙。


    送父親回去的時候我陪著他走了一段路,父親拍了拍我的手問我“端兒,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狐九也問過一模一樣的話,於是驚訝的反問道“爹,你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父親難得的有了絲嚴肅的表情,他說“封威的意思是在你及笄的時候來提親,所以我要問一下你願意嫁給狐九麽?”


    這下子我直接就急眼了“我不喜歡狐九,他隻是小時候和我玩的好而已,我不要嫁給他!”


    父親被我突如其來的大喊大叫嚇了一跳,他一巴掌把蹦蹦跳跳的我拍的老實了“我又沒強迫你,你要是不願意,我怎麽可能要你交給狐九,傻丫頭。”


    我嘿嘿的笑著挽上他的胳膊“老爹你真好!我娘真是有福氣娶到……啊呸,嫁給你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你快些回去吧,改改這油嘴滑舌的性子。”父親揉了揉我的頭發便向著梁丘的方向回去了。


    我站在街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第一次感覺到這個總是在我惹禍時給我善後的男人,他其實有多麽的愛我。


    後來的一年裏,我每天跟在逸宸大人身後研習風刃和其餘的風係術法,遇到白虎神殿轄地裏出的怪事,我也和他一同去,慢慢的我已經可以自己完美的解決難題了。


    以至於最後累的吐血的隻是我,逸宸大人在一旁負責美美的看著我實戰,他說隻有在戰鬥中才能激發我對各類術法的掌握程度,最後達到平衡,修為也就可以迅速的增長。


    我對此嗤之以鼻,你不就是懶得親自動手麽?


    後來他也開始忙的沒時間來看我打妖怪了,聽那隻被我收為手下的鯰魚精說,他一直在尋一個女子,叫做孉娘什麽的,最近有了些線索。


    我忽然有些生氣,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為什麽生氣,最後還是一把火燒了鯰魚精剛剛長出來的胡須才算輕鬆了些。


    鯰魚精哭著跑遠了,我卻念著孉娘這個名字一直念了許多天,對著逸宸大人也代答不理的,煮完了茶就走,有什麽事也直接自己接了帖子直接去辦了。


    我不知道我在生什麽氣,孉娘是誰和我有什麽關係,逸宸大人愛找她就找唄,最好娶回來當妻子,然後生一堆小屁孩……


    想到後來我氣得不行直接拎著包袱回了梁丘,反正還有兩天就是及笄之禮了,我留了個字條就禦風回去了。


    字條上寫著:我回梁丘了,不用費盡心思的找我。


    回了梁丘老爹又是大擺筵席,說是連擺三天一直到及笄之禮,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我的心情卻始終好不起來,難道我留的那張字條沒被他看見?或者表達出來的‘我生氣了,快來找我’的意思不夠明顯?


    幹了一碗酒,我眼前開始暈暈乎乎的格外飄逸,我想著酒真是個好東西,至少我忽然就不生氣了,連逸宸大人是誰我都想不起來了。吆五喝六的和那身紅衣服的狐九喝酒劃拳。


    一年不見,狐九也長得越來越好看了,看來梁丘真是個好地方,我怎麽就沒多待兩年等自己也長得好看了再往外跑,真是遺憾。


    狐九皺著眉看著我,忽的出聲問道“你還是喜歡上你說的那個重要的人了對不對……”


    聞言我的腦海裏一片混沌,隻有狐九的話還在上空飄蕩。


    “你還是喜歡上你說的那個重要的人了,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


    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母親正拿著一碗醒酒湯進來,扶我起身的時候還在碎碎念著“不能喝酒就別喝,非得跟你老爹似的,愛逞能,愛麵子……”


    “還愛你!”我打斷了母親的話笑嘻嘻的看著她,母親也由怒轉笑。伸出食指戳了戳我的額頭“就你嘴貧,來,喝了湯頭就不痛了,今天晚上可不能再喝酒了。”


    我答應的特別利索,晚上的時候還是拉著狐九喝了個酩酊大醉,醉倒之前我隻看到狐九憂傷的臉,腦海裏回旋的卻是自己的聲音。


    “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那個整日微笑的,溫潤如玉的男人,喝茶的時候很專心,教我法術的時候總是另辟蹊徑的讓我掌握的更好。他其實很毒舌,尤其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但是他很少心情不好,很多次都是因為我才變了臉色。


    隻是他要找的女人叫孉娘,他看到我留下的字條也沒來找我,他活了萬萬年之久一直清新寡欲,沒有愛上任何妖怪。


    這一晚我都睡得很安寧,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連夢都沒做一個,所以一醒來首先在腦海裏想起來的便是我喜歡逸宸大人這件事。


    幹脆翻個身繼續睡下去,這種讓人難堪的情感,根本沒有結局的情感我還是隻當它是個夢吧。


    睡到接近傍晚才被母親揪了起來,洗洗涮涮換上一身新的白色衣服,又簡單的描眉化妝,這是及笄之禮的習俗,這表明我以後不再是小孩子了。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忽然發現其實仔細看看這張臉還是不錯的,笑眯眯的眉眼一看就是白狐一族的媚象,皮膚也開始展現出少女的白皙來,以前可是黃黃的沒營養的樣子,所以連侍候我的小丫鬟也愣住了。


    “自端公主,你可真是白狐一族最美的人了。”她的眼神裏全是真誠,我再次看了看鏡子,嗯,好像比剛才又好看了一點,難道越看越好看?


    於是我就坐在鏡子麵前仔細地看著鏡子裏的我,看了我腰都酸了終於承認,自己長得還是不錯的。看來以前估計是沒好好洗臉,灰頭土臉的習慣了。


    母親進來領著我出去參加這三天裏最隆重的筵席,也就是我的及笄之禮。


    看著滿堂的人我忽然想,他會不會忽然來這裏?


    可是等我老爹把場麵話都說完了,我還是沒有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


    他還是不會來的吧?


    不得不說白狐一族還是很給我老爹這個族長麵子,所以我的及笄之禮也聲勢浩大的宴請了許多的其他族的族長和適齡的男子。


    適齡的男子?當我挨個桌子敬了茶然後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我看了看我老爹,他也投給我一個猥瑣的微笑。


    意思姑且認定為:丫頭你隨便挑,看上哪個了,老爹給你弄到手。


    我苦笑了一下,若是我看上了白虎殿神使逸宸大人,不知道老爹你能不能幫我弄來。


    這場筵席越到尾聲越演變成了比武招親大會現場,我坐在台上被好幾十雙眼睛不斷地打量實在是撐不住了,幹脆就借酒醉的由子跑了,至於招親一事,隻要我不同意我爹是不會把我強行嫁給誰的。


    和外麵浩大的筵席相比,家裏的小院就安靜多了,我坐在門口看著稀疏的竹林裏灑下的月光,像一層銀霜一樣灑在竹林的一側,美的如夢似幻,我呆呆的看著連有人出現在身後都沒察覺。


    鯰魚精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嚇得我一下子跳的老高,等看清楚是他的時候,我便不客氣的燃起掌中的晶焰。


    鯰魚精慌忙捂住嘴,嗚嗚的亂叫。


    我瞪了他一眼“你來這裏幹嘛?”但是心裏忽然生出一種想法來,莫不是逸宸大人派他來接我?


    鯰魚精捂著自己的胡須倒退了兩步和我保持著安全距離,然後很小聲的說了句。


    “逸宸大人被扶虞大人和阡欒大人叫去朝雲辭喝花酒去了,我等不敢勸阻,隻想著你一向與大人交好,看你是不是能把他勸回來,不然大人以後的名聲可怎麽辦啊?”


    我忽的起了怒火,這是什麽意思?


    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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