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病了一個多星期,該來探望他的人都來探望過了,無論是商場上的人還是學校的同學。


    陳密言來了後,李憫臣打發護士站,如果再有人來探訪,一律打發掉。


    這樣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和陳密言相處。也不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過來,讓他分心和不知道怎麽跟陳密言解釋。


    隻是陳密言好像不屑於他的解釋,這讓李憫臣感到emo。


    他開始著手研究怎麽哄騙陳密言和自己過夜。


    可一連兩天,李憫臣嚐試了各種辦法,都沒能讓陳密言留下來陪自己一晚。


    陳密言這個人,分開幾個月,不知道怎麽心變得這麽硬了。


    他每天下課了會來看自己,給自己訂飯。


    霍起每天會送過來一大罐湯,他親自煮的。


    味道很好,李憫臣說有家的味道。陳密言很愛吃,吃到後麵都流鼻血了。


    太補了。


    陳密言每天晚上十二點準時走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每到這個點,他的南瓜車要變回來了呢。


    而自己的病呢,一天比一天好轉,護士都建議他出院了。


    他說,你們趕緊瞞著陳密言,千萬別讓他知道。就說我病的很重,還要住十天半個月。


    護士滿臉無奈。


    他也開始琢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他病都好了。


    於是,在一天半夜。


    他咬了咬牙,洗了一個小時的冷水澡。剛洗的時候凍的在浴室滿地跳。


    他還是堅持了下來,其實洗到後麵一點兒都不冷了,就是有點哆嗦。


    他不相信自己的體質,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還熬夜工作了一宿。


    李玉誠的那個爛攤子,隻要他想管,多的是爛賬讓他管。


    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二天早上,他成功發燒了。


    燒到三十七度四,差一點沒燒起來。


    淦!


    好在他偷偷把藥吐掉,下午陳密言下課之前,溫度又漲上去一點點。


    漲到了三十七度八。


    這下可以作了。


    陳密言說:“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怎麽一下子又燒起來了?”


    李憫臣說:“咳咳咳咳,嘔,咳咳咳咳咳咳咳,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讓陳密言一刻不停的伺候他。


    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喂藥喂飯的,一刻都不能讓他閑下來。


    再後來,他喝水都說要陳密言嘴對嘴喂,不然咽不下。


    陳密言被他作的受不了了,“你再這樣我讓護士來給你插根胃管。”他取下他腦袋上的濕毛巾朝他身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


    李憫臣:“啊啊啊啊啊啊……好痛,痛死我啦!”


    陳密言:“我現在就去叫護士來插。”遂走了出去。


    無所屌謂,因為他現在已經燒到三十八度五啦!


    “對,重一點。肩胛骨那裏多按一下。從上往下,脖子那裏多按一會兒。”


    李憫臣趴在床上,邊吃著草莓邊讓陳密言給他按摩,好不愜意。


    看他的精神狀態,壓根就不像個病患,但又不能說,一說他就:“咳咳咳咳咳!嘔嘔嘔!yue!yueyueyue!”


    本來陳密言還沒這麽大怨言,直到李憫臣的嘴又開始亂七八糟起來。


    “把手伸進去按,這病號服的布料不好,會把我的皮膚蹭紅的,我受傷了,你不心疼呐?”


    “屁股那裏也給我按一下。”


    “對了,你手上要不要先塗點油?”


    陳密言本來坐在他腿上,聽到這些話,他心裏罵的很難聽,慢悠悠的準備移開,然後一腳把他踹床下去。


    他按住他的腰,手裏慢慢動作著,準備悄咪咪挪開,然後再給他一腳。


    “誒誒誒!腰那裏,腰那裏!”李憫臣突然大叫,“腰那裏輕點。”


    他說:“我以前取骨髓的針就是從這裏打進去的。”


    後來,一有人碰到他的腰,他都會很敏感。


    陳密言眸色一沉,又坐了回來。


    手輕輕撫上了他的腰,變得很溫柔,他的神情有點複雜。


    劉小浪這個人,說了太多假話,唯獨這一件事,他堅信,百分百是真的。


    不知道為什麽。


    鬧到晚上十二點,陳密言說他要走了。


    “什麽?”李憫臣說,“我都這樣了,你還要走?還不留下來照顧我?萬一我晚上又燒起來了呢?”


    “這是醫院你放心。”陳密言說,“而且我又不是護士,你燒起來了我又治不了你。”


    “你能治!”


    其實陳密言堅持要回去的原因是,再次見到李憫臣,他感覺這次的劉小浪有點不正常。


    他不是個愚鈍的人,隻是把同性戀這個詞和李憫臣放在一起,他感覺有點不匹配。


    而且他堅信,自己更是不可能。不是單純意義上的不可能。


    從任何角度看都不可能。和一個男的扯到一起,他沒這麽瘋。


    盡管他自己也解釋不了為什麽會心慌,又為什麽和他在一起時總會感到一種微淡的、莫名其妙的滿足和快樂。


    其實他很早就想和他認真談一次了。


    但李憫臣始終沒有對自己明確表示過喜歡和追求之類的話,他不確定,所以他不能直接挑明。


    劉小浪不是黎蘇,不是你戳破他就會害羞,你說了他就能聽的。


    他一定會矢口否認,而且裝傻。大概率還會反咬一口。


    “啊,你居然會覺得我喜歡你?不是拜托,我是個男的啊!”


    “你這麽說,不會是你喜歡我吧!好吧,我同意了,勉為其難……”


    想到這,陳密言覺得頭痛。


    李憫臣還在撒嬌,而且趁著他剛剛愣神的功夫,他不知不覺中已經攬上了陳密言的脖子。


    太過分了。


    “我都燒到三十八度五了,再過兩個小時,估計就三十九了!”


    “我都成燒仙草了你還不愛我。”他抱著他的脖子搖,語氣親昵,“信不信我強吻你……”


    “放開!”還好及時反應過來,看著他真的湊了上來,陳密言一陣厭惡,突然大聲道。


    李憫臣嚇了一跳。


    接著陳密言不由分說,狠狠的扣開了他的手,一把將他推到了床上。


    “別以為你是個病人,你就能為非作歹!”


    “我對你已經夠好的了,你不要得寸進尺。”他大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告訴你,不可能!”


    李憫臣坐了起來,麵對陳密言突然如此激烈的反應,他有點懵。


    說了吧!他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可是……我是個病人呐!”他愣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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