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內,燈光昏黃黯淡,仿若被一層陳舊的紗幔所籠罩,光暈無力地灑落在各個角落,勉強勾勒出展品的輪廓,卻也讓這片空間彌漫著一股壓抑且沉悶的氣息。牆壁上的塗料斑駁陸離,像是歲月肆意啃噬留下的痕跡,幾處水漬汙漬蜿蜒而下,如同隱匿在暗處的淚痕,訴說著往昔的疏於維護與滄桑變遷。四周陳列的精致展品,在這黯淡光影裏,雖仍散發著或古樸或華麗的氣質,卻也被周遭氛圍沾染得好似明珠蒙塵,失了幾分本應有的璀璨奪目。


    就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造假商仿若一個突兀闖入文明世界的“怪誕肉俑”,穩穩當當地杵在那兒,將那片空間的氛圍攪得烏煙瘴氣。他身量著實不高,仿佛被命運的巨手狠狠壓縮過,可橫向的發展卻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肚腩猶如一隻貪婪吞吃過量財物的饕餮皮囊,沉甸甸、圓滾滾地朝前腆著,把那件本就尺碼超大、質地卻低劣的襯衫下擺,撐得緊繃欲裂,紐扣在布料間艱難地維係著,隨時都有“繳械投降”、崩飛出去的架勢,兩條腿被這如山贅肉壓迫得分得極開,活脫脫像個站立不穩的不倒翁,仿佛隻有這般費力又滑稽的站姿,才能勉強扛住渾身那肆意橫生的肥膘。


    他那顆腦袋,恰似一顆被隨意搓圓捏扁、再丟進油鍋裏反複煎炸的麵團,皮膚粗糙暗沉,泛著不健康的蠟黃光澤,像是長期被尼古丁與銅臭熏染的結果。額頭低且窄,橫紋深深淺淺、雜亂無章地刻在上麵,猶如幹裂荒蕪的鹽堿地,每一道褶子都仿若在悄聲訴說著過往那些蠅營狗苟、算計鑽營的狡黠與貪婪。眉毛粗黑濃密,卻毫無規整可言,肆意生長、肆意糾纏,恰似兩叢雜亂瘋長在荒坡上的荊棘,眉梢微微下撇,透著一股子陰鷙與戾氣。眼睛被肥厚的眼瞼重重包裹,恰似兩顆被濕布蒙住的渾濁彈珠,努力瞪大時,眼白上布滿血絲,紅得觸目驚心,像是熬夜謀劃陰謀、又被此刻緊張局勢刺激得瀕臨失控的信號燈,眼珠子不安分地滴溜溜亂轉,左突右閃間,滿是驚惶失措,恰似兩隻被困在幽深陷阱、嗅見危險氣息的小獸,在方寸間瘋狂尋覓著一絲可逃脫的縫隙。


    鼻子短而扁平,像一塊隨意拍在麵團上的麵餅,兩個鼻翼卻出奇地肥大,隨著粗重的呼吸,正誇張地翕動著,噴出的熱氣裏還夾雜著隔夜煙酒的酸腐味兒。嘴巴寬大厚實,嘴唇幹裂起皮,嘴角常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涎水,仿若永遠也擦拭不幹淨,此刻因憤怒正劇烈地開合,腮幫子的肉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不受控製地抖動、鼓脹,恰似一塊被蠻力撼動、滿是油膩汙垢的案板,肥肉顫顫巍巍,瞬間鼓脹得如同被徹底激怒、脹破肚皮也在所不惜的蛤蟆,脖頸短粗得仿若一截年久腐朽、被白蟻蛀蝕得千瘡百孔卻還在負隅頑抗的木樁,梗得生硬又滑稽,妄圖在氣勢上把麵前的慕梓宸狠狠壓製住。


    為了給發軟的膝蓋和打顫的脊梁找點支撐,他故作鎮定地雙手抱胸,可那十指,如同在凜冽寒風中被霜雪包裹、瑟瑟發抖的枯枝,不受控製地痙攣抖動著,把心底的慌張暴露無遺。他偷偷瞥一眼慕梓宸,見對方神色冷峻,眼神似能穿透人心,心下更是慌了神,額頭沁出細密汗珠,匯聚成串,順著那溝壑縱橫的臉頰滑落,打濕了領口,卻還硬作鎮定,想著隻要熬過這陣兒,或許就能躲過一劫。


    與此同時,展廳角落臨時布置的辦公區,昏黃燈光仿若一層陳舊且滿是灰塵的薄紗,鬆鬆垮垮地籠罩著堆積如山的賬本和票據,本欲營造幾分靜謐,卻掩不住底下暗潮洶湧的緊張氣息。紫萱宛如一朵綻放在荊棘叢中的幽蘭,身形纖細嬌弱,一襲素色衣衫更襯得她溫婉可人,可眉間那股堅毅,恰似寒劍出鞘的鋒芒,讓人不敢小覷。


    她坐在那堆滿賬本的桌前,麵前的賬本有的紙張泛黃、邊角卷曲,滿是頻繁翻閱的痕跡,每一頁都承載著無數金錢往來的隱秘故事,像一部部晦澀難懂的暗語集。她素手輕抬,指尖如靈動的蝶,輕輕翻動賬本,那“沙沙”的聲響起,恰似蠶食桑葉,細膩又輕微,每翻過一頁,賬目明細上的數字、符號,就像一段段被塵封的暗語在眼前鋪陳開來,訴說往昔那些不為人知的交易秘辛。


    突然,她眸光如電,恰似蒼鷹鎖定草叢裏的野兔,死死盯在一處賬目上,指尖輕點紙麵,那力度恰似蜻蜓點水,卻在賬本上敲出命運轉折的鼓點,心髒瞬間像被一隻無形之手攥緊,跳得急促起來,直覺如一道強光在腦海劃過,暗忖道:“莫非這就是那關鍵線索?可千萬得確鑿才行。”她抬眸望向窗外,展廳那邊隱隱傳來慕梓宸憤怒的嗬斥聲,聲聲入耳,如同戰鼓擂動,她深知這場正邪之間的較量已然到了勝負攸關的時刻,成敗或許就藏在這賬本上寥寥幾行數字與備注裏,胸腔中緊張與期待如同兩條纏鬥的蛟龍,攪得她呼吸都微微急促起來。


    “張會計,你仔細瞧瞧,”紫萱朱唇輕啟,聲音清脆得如同山間晨鍾,字字句句都像被精心雕琢的玉珠滾落玉盤,滿是篤定,不容置疑。“這筆大額款項,仿若一條貪婪的巨蟒,悄無聲息地鑽進一個空殼公司賬戶,瞧瞧這轉賬時間,淩晨兩點,正是萬籟俱寂、世人皆沉浸在夢鄉之時,這般不合常理的操作,恰似暗夜幽靈作祟,怎會正常?”說話間,她素手拿起旁邊一支紅筆,筆身鮮亮的紅色在昏黃燈光下格外奪目,仿若正義的火炬。她筆觸流暢,在賬本上圈出關鍵數字與日期,那一個個紅圈,恰似給罪惡行徑套上的醒目枷鎖,心裏明鏡似的清楚,若是這證據確鑿做實,那逃假團夥就如同被關進牢籠的困獸,再無逃脫可能。在這被黑暗利益鏈條層層纏繞、錯綜複雜宛如迷宮的商業泥沼裏,這便是那柄能斬斷亂麻、劈開陰霾的利刃。


    這時,張會計湊過腦袋,眉頭緊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仔細審視著賬本,口中念念有詞:“這……確實蹊蹺,淩晨轉賬本就反常,流向空殼公司更是可疑至極。”紫萱微微點頭,神色凝重又透著幾分欣喜,接話道:“沒錯,而後這筆錢分散流向多個疑似下遊銷售點,路徑七拐八彎,如同老鼠在幽深暗巷裏東躲西藏、亂竄覓食,藏頭露尾,行徑鬼祟,這裏麵必定藏著見不得人的貓膩。”張會計輕擦額頭汗珠,附和道:“紫萱啊,你這眼睛可真尖,若真如咱們所料,這造假團夥可要倒大黴了。”紫萱目光堅定,看著賬本仿佛看到了勝利曙光,沉聲道:“他們作惡多端,是要受到製裁了,咱們可得把證據坐實,絕不能讓他們有可乘之機。”言罷,她雙手穩穩撐在桌沿,上身前傾,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張會計,似要將自己滿心的篤定與急切通過眼神傳遞過去,那眼神仿若在宣告,這鐵證如山,任誰也休想在真相麵前遁形逃脫,心底同時默默期許,這份證據能化作一記重拳,直擊造假窩點的要害,讓正義之光如利劍穿透層層陰霾,還這商業天地一片朗朗乾坤。


    而展廳那邊,造假商還在和慕梓宸對峙,慕梓宸冷笑一聲,步步緊逼:“新工藝?哼,你以為隨便扯個幌子就能蒙混過關?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造假商強裝鎮定,卻不自覺往後退了小半步,嘴上依舊強硬:“你別血口噴人,我這都是合法合規的,你再胡攪蠻纏,我可跟你沒完。”慕梓宸眼神輕蔑,掃視著造假商,一字一頓道:“合法合規?等會兒證據擺在眼前,我看你還怎麽嘴硬。”造假商心下暗叫不好,手心滿是汗水,卻還在盤算著如何拖延、狡辯,妄圖在這搖搖欲墜的局麵裏尋出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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