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動了吉普車:“走,我們去買點東西。”


    林舒雲好奇地問:“買什麽?”


    “當然是居家必備品,毛巾、牙刷、拖鞋之類的。”顧霆鈞笑著說,“總不能讓你空著手住進去吧。”


    林舒雲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是合法夫妻了,要一起生活了,臉頰不禁泛起一絲紅暈。


    顧霆鈞帶她去了百貨商店,很有經驗地挑選著生活用品。


    “你喜歡什麽顏色的毛巾?”他拿著兩條毛巾,一條淺藍色,一條粉紅色,在她麵前晃了晃。


    林舒雲想了想:“粉紅色的吧。”


    顧霆鈞便將粉紅色的毛巾,放進了購物籃裏。


    他又挑了兩雙拖鞋,一雙男式一雙女式,都是深藍色的。


    “牙刷要軟毛的還是硬毛的?”他問。


    “軟毛的吧。”林舒雲回答。


    顧霆鈞點點頭,拿了兩把軟毛牙刷。


    他還買了洗發水、沐浴露、香皂等日用品。


    林舒雲看著滿滿一籃子的東西,頗為感慨,這感覺,就像所有新婚小夫妻那般。


    采購結束,兩人在外麵吃了碗熱騰騰的麵條。


    回到軍屬樓時,天已經黑了,樓道裏亮著昏黃的燈光。


    “顧隊長,這就是你媳婦啊?”一個軍嫂看到他們,熱情地打招呼,“長得可真好看!”


    另一個軍嫂也湊過來:“是啊,真是郎才女貌!”


    林舒雲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顧霆鈞打開302的房門。


    這是一間一室一廳的單身宿舍。


    客廳裏擺放著沙發、電視機、書櫃等家具。


    有個小廚房,還有獨立的小衛生間。


    雖然不大,但幹淨整潔。


    林舒雲將買來的東西一一擺放好。


    看著並排擺放的拖鞋,掛在一起的毛巾,還有放在一起的洗漱杯,顧霆鈞心裏湧起難以言喻的幸福感。


    這就是家的感覺。


    他拉著林舒雲走進臥室。


    房間裏隻有一張單人床,被子疊得像豆腐塊一樣方正。


    林舒雲正打量著,突然腰間一緊,被顧霆鈞從身後抱住了。


    “媳婦兒,別打量這些了,仔細看看我?”他的聲音很是磨人。


    這家夥,突然這麽黏人,反常必有妖。


    果然,她剛一轉頭,唇就被他堵住了。


    顧霆鈞的吻炙熱而霸道,帶著一絲急切。


    林舒雲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雙手不由自主地環住了他的脖子。


    他抱著她,輕輕地倒在了床上。


    被子柔軟而溫暖,包裹著兩人。


    林舒雲的心跳得很快,她知道接下來要意味著什麽,畢竟是要持證上崗了。


    她能感覺到顧霆鈞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也越來越熱。


    他的手在她身上遊走,點燃了一簇簇火苗。


    林舒雲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一刻的甜蜜與悸動。


    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一個充滿愛與希望的夜晚。


    窗外,夜色深沉。


    屋內,春意盎然。


    兩顆心緊緊相依,交織成一首動人的愛情樂章。


    這樂章,將會伴隨他們一生一世。


    *


    六年後。


    1990年7月。


    顧霆鈞家的院子裏,一歲大的龍鳳胎正蹣跚學步,咯咯笑著追逐飄落的泡泡。


    林舒雲坐在藤椅上,溫柔的目光追隨著兩個小家夥,嘴角噙著幸福的微笑。


    “在想什麽呢?”顧霆鈞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大手輕輕環住她的肩膀。


    “在想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他們都一歲多了。”林舒雲感歎。


    “是啊,一轉眼,我們都結婚六年了。”顧霆鈞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霆鈞,你有沒有什麽願望還沒實現的?”林舒雲突然問道。


    顧霆鈞想了想,搖搖頭:“我的願望都實現了,有你,有孩子,這就足夠了。”


    林舒雲卻輕輕搖頭:“我還有一個願望。”


    “什麽願望?”


    “我想去南方旅遊,帶著寶寶,還有你一起。”林舒雲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


    “好。”顧霆鈞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這就去請假。”


    幾天後,一家四口踏上了南下的火車。


    火車緩緩行駛,窗外的景色不斷變換。


    林舒雲思緒萬千,如果她的父母真的在這個年代存在,會跟她的年紀差不多,也是二十七歲的樣子,是剛結婚的那會兒。


    她腦海裏浮現出,爸媽年輕時的模樣。


    他們是大學同學,青澀的愛戀,畢業後雙雙回到家鄉的小城,成為中學老師。


    那時的媽媽,紮著兩條麻花辮,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一樣。


    爸爸則高大帥氣,總是穿著幹淨的白襯衫,騎著自行車載著媽媽,在小城的街道上穿梭。


    他們結婚的照片,就掛在客廳裏,爸爸說她長得像媽媽多一些。


    他們應該很幸福,而林舒雲也如願當上了老師,是初中的英語老師,在上大學的那會,她還接了一些翻譯的工作。


    大學快畢業,她懷孕了。


    剛分配工作,還沒正式上班,就回家待產。


    現在,她已經教了一個學期英語,孩子們都很喜歡她。


    雖然工資還沒有她的副業高,但她喜歡這份職業,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氛圍。


    綠皮火車緩緩駛入小城車站,帶著汽笛的鳴叫聲,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流逝。


    林舒雲深吸一口氣,故鄉的空氣,帶著一絲熟悉的味道。


    她喊了一輛出租車,報出記憶中的地址。


    出租車在坑窪不平的路上顛簸著,兩旁的老舊建築,訴說著小城曆史。


    終於,出租車停在了一棟老式居民樓前。


    斑駁的牆麵,狹窄的樓道,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模樣。


    林舒雲的心跳加速,眼眶微微泛紅。


    “就在這裏等嗎?”顧霆鈞抱著孩子,不解地看著她。


    “嗯。”林舒雲點點頭,“等等就好。”


    顧霆鈞沒有多問,他知道,她來這裏一定有她的理由。


    夕陽西下,樓道裏灑滿了金色的餘暉。


    一對年輕的夫妻,提著菜籃子,有說有笑地走進。


    男的穿著白襯衫,女的紮著兩條麻花辮,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林舒雲的瞳孔驟然緊縮,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是他們!


    真的是他們!


    “爸,媽!”她脫口而出,聲音顫抖著。


    年輕夫妻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們一家四口。


    剛才應該是幻覺吧?應該不是喊他們的。


    林舒雲的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一家四口吧,男的俊,女的漂亮,這孩子是龍鳳胎吧,真可愛。”男的笑著說,“我們的孩子以後也有這麽可愛就好了。”


    “會的,會的。”女的溫柔地挽著他的胳膊。


    他們走進了家門,留下林舒雲一家四口站在樓道裏。


    林舒雲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淌,真好,他們是真實存在的,他們過得很幸福。


    而這一世,他們的年紀差不多,那麽她也不可能成為爸媽的孩子了。


    但一切都好。


    她深吸一口氣,擦幹眼淚,轉頭看向顧霆鈞。


    “我們走吧。”她輕聲說道,眼裏帶著一絲釋然。


    顧霆鈞溫柔地摟著她,一家四口,在夕陽的餘暉中,漸行漸遠。


    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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