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葉念念突然就不懂了。


    “不是卨,那是誰?誰沒事追求永生?我記得當年就這個家夥天天說要長生不老了!可現在他死了,那還有誰?”


    河鈺的臉皺得更緊了。


    “當初就不應該讓你死那麽早,在這個世界上多活幾年,長長腦子!”


    葉念念不服氣,“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嗎?心眼那麽多!”


    河鈺嫌棄地擺擺手。


    “得了得了,吃飯沒?我讓小花去給我們打包個吃的?”


    葉念念舉手,“沒吃!我要吃惠靈頓牛排!”


    小花一聽,拿著車鑰匙就出發了,店裏就剩下這兩個古老的女人。


    “我知道你有很多東西要問,你一個個問,別咬了舌頭。”


    葉念念清了清嗓子,假裝正經了起來。


    “你真把自己的青梅竹馬殺了?你居然下得了手?還有,你後找的老公是誰?帶我見見?”


    河鈺手朝門一指,嫌棄得不得了。


    “給我出去!!!你回家直播去,別煩我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我先想想啊......周姝身上的元珠是誰的?”


    河鈺見她終於正經了起來,這樣才認真答話。


    “阿南的。”


    葉念念突然就定住了,“阿南?她死了?什麽時候?”


    “嗯,死了。也很久了,快兩千年了吧。”


    這一下,傷感鋪天蓋地而來。


    阿南是在靠近南邊的部落生長出來的,因為不喜歡仙父取的名字,所以把自己叫阿南。


    那是個很可愛,很古靈精怪的神女。


    葉念念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曾經的大家都死了。


    “她怎麽死的?”


    “卨殺的。”


    葉念念的腦子真的要轉不過來了,“具體怎麽回事啊?”


    河鈺歎了口氣。


    “卨求永生,求瘋了!當年的那些個部落裏的女祭司們,被他一直追殺,阿南也是那個時候死的。最後死的時候,她打碎了自己的元珠,就是為了不讓卨得逞。那些碎片散落人間,落到不同的人身上,但是這麽多年了,那些碎片的力量也逐漸消散了。”


    葉念念的心情變得沉重了起來。


    見葉念念不說話,河鈺也不細說。


    “如果你想知道,就去明月廣場問問,邪龍就是小墨,他會告訴你的。”


    河鈺看著葉念念,點破了她的偽裝。


    “其實你也沒敢來找我,不是嗎?和我見麵可不是敘舊這麽簡單,還得麵對這些殘忍的現實。”


    確實,葉念念雖然總是風風火火的,一副樂觀積極又不拘小節的模樣。


    但是有很多事情,她不敢去問,也不敢麵對。


    她想起了昨晚,遊雲舟問她,會不會孤獨?


    當時回答的時候,隻是回答。


    可當終於和老朋友坐下了,細細說起以前的事情時,她才發現。


    不隻是孤獨而已。


    “大家真的都死了嗎?”


    “都死了,你回來之前,就剩我一個了。”


    河鈺的聲音裏也都是落寞。


    葉念念深吸一口氣,“你個王八蛋,自己麵對這一切就算了,還要把我帶回來,讓我一起吃刀子,你好討厭啊!”


    河鈺這才笑了。


    “我就是王八蛋,怎麽,生我氣了?”


    葉念念舉起手裏的抱枕,輕輕地朝河鈺扔了過去。


    “舍不得生你的氣!不過有件事,我得和你通個氣兒——周姝和孟平要好上了,是我撮合了一下。這事兒你覺得怎麽樣?反正我覺得挺好的。”


    河鈺也點頭,“你做得沒啥問題,周姝的能力一定會給她自己招來禍害,她性子太軟,趁早給自己找個靠山才是正理。等她年紀再長一些,要是想法變了,再自己過就是了。”


    葉念念鬆了口氣。


    “孟平是個好的,不怕他欺負了周姝。而我打算的是,孟家也很需要這股力量,既然你讓我跟局子簽了合同,想來就是為了重新壯大玄學界的吧?所以該抱團的時候就得抱團,一起努力總沒錯的。”


    河鈺比了個大拇指,“看來這二十來年沒白活,你真的長腦子了!”


    葉念念趁機把屁股換了個位置,貼著河鈺坐下。


    “我認真的,你跟我說說,你和卨怎麽回事兒?他為什麽要殺掉那麽多女祭司?”


    河鈺斜了葉念念一眼。


    她就知道,葉念念這個家夥,絕對要追問到底的。


    “還能有什麽?就是為了追求永生!女祭司都是不老不死的,他覺得在我們這種神女身上,有著永生的秘密,所以就瘋狂追殺神女!有一個逃過了他的追殺,去西伯利亞了。但是在那邊也出了意外,死掉了。”


    “啊......”


    “現在沒事了,他死了,死透了!那幾把隕石鑄的刀劍也被我收集齊了,毀了幾個,留了幾個。確定沒有什麽玩意兒可以再弄死我們之後,我才把你帶了回來。唉,也隻找得到你了!”


    葉念念看河鈺的神色有些複雜。


    “其實你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會發生的,對不對?”


    河鈺不作聲,算是默認。


    如果沒有預測到這一切,河鈺怎麽會守在人間這麽久,當年又怎麽可能及時把她和小富的元珠都藏到地府裏去?


    上萬年的周旋,河鈺這老妖婆真玩得起啊!


    “小鈺,你不傷心嗎?”


    “還行吧,殺他的那一刻很傷心,但是殺完之後,也沒覺得有什麽。要是我早點殺了他,也許還能保下更多人......算了,都過去了。”


    “那你把手給我!”


    河鈺這次沒有拒絕,她最討厭別人碰她了,也最討厭別人追溯她的過往。


    但是她還是把自己的手給了葉念念。


    但葉念念牽著河鈺的手許久許久,看到了太多在她身上發生過的故事。


    等手鬆開的時候,葉念念的心就像被拉到了地底下,沉重得無法言說。


    葉念念看著河鈺的臉,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卨是河鈺部落裏的首領,是當時名震一方的部落戰神。


    比起殺死自己的那位首領,卨雖然戰力不夠強,可他要更聰明,是個很有謀略,也很有手段的首領。


    戰神這個名號,是因為他總能打勝仗。


    但是卨疑心非常重,從來不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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