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想了想肯定道:“出城前並未遇上何事或人,進入林子後一路順暢到了溪邊,大約一盞茶時間林家庶子林修文便來了,交談幾句後,怕是被風吹得狠了,有些頭疼,便收拾準備回城。”


    說著團扇輕點鼻梁,“說來一事有些怪異,今日走的是官道,往常入城做生意之人繁多,就算是早了點也不該一個人都沒遇上。”


    謝景頓了一下,見寧雲似是已經說完,行了一禮道:“多謝文大娘子了,隻是不知可否讓下屬認一認大娘子身邊之人,這行囊與馬車也需搜查——”


    “大膽!大娘子乃是武將軍府嫡女,馬車行囊豈可由外男隨意搜查!”


    謝景話未說完,懷玉便豎眉怒喝道。這破軍軍主簡直肆意妄為,竟全然不顧男女私房,讓他查人已是大娘子識大體,但蹬鼻子上臉還要查大娘子私人空間卻是實在居心叵測!


    謝景眉都沒皺一下隻是認真道:


    “文大娘子,在下軍中亦有女官隨行,事情嚴重,現在搜查,到時景自會派人護送大娘子入城以證清白。


    若是不願,現城門戒嚴,隨後大娘子入城仍需走這一遭。


    到時若是不小心被人蹭了車,或是夾帶了些許不該有的東西,就算事後介紹清楚,恐將軍府名聲受損。”


    懷玉聽後臉色一下沉了下來,事情關乎將軍府,不論是何決定,都得是大娘子所出,但是這謝將軍如此對待大娘子,她,記下了!這般行事放浪的男子,以後再讓他踏入大娘子三步內,她就自請軍法!


    寧雲不知道自家丫鬟心理多麽波瀾起伏,隻在這期間細想了想從父母交流中聽到的瑣碎信息。


    再幾個月就要過冬,北方冷得更快,邊關蠻子們沒了吃食,想必這時候正派人混入城內,買糧買酒,順便再留下些搗亂的,到時候內憂外患,搶了幾座城,怕是就可以度過又一個寒冬了。


    但是蠻子們形貌與都城人不同,多粗狂,骨架子大,要混入城內,不是假扮成乞丐,流民就是異域流商,城內破軍勢力龐大,怕是早已查驗。


    莫不是這謝將軍得了消息,這人如今正藏在林子裏,準備渾水摸魚?再想到之前所說的“夾帶”一詞,難道這蠻子內有人已經與都城內的人有了“合作”?


    這事確實很大,非常大,若是將軍府被扯上,真是一潑金水上身,不髒也臭了。


    寧雲正了神色,也不說什麽回馬車收拾收拾這種誤會人的行為,很是直接的跳下馬車。


    “懷玉!從現在起所有人原地坐下,不得有任何交流或是動作,都聽從謝將軍指揮。若是有人不聽話非要看看自己命硬不硬,事後不論如何,直接送去府衙,送他一個賣主求榮的好名聲!”


    “是,大娘子!”


    懷玉也早在寧雲跳下的時候,一並下了馬車。聽了寧雲的吩咐,很是利索地將話傳遞了出去。


    隻見一個個仆從丫鬟神色有些慌張地坐下,深怕自己不小心一個動作被懷疑,深深埋低了腦袋,眼觀鼻,鼻觀口,口不言。


    就連一直在後麵鬧騰的春桃,因為一直被綁著沒法坐下,也不顧衣服髒亂,瑟瑟發抖利落地一個躺倒。


    謝景看向林子裏,很快從林子裏出來十幾個身著黑甲之人,前方還有幾個同樣著黑甲束發的女官。


    “文大娘子果斷,景佩服。若此次無事,這折子上……景自會安將軍府之心。”


    寧雲沒有直接應下,隻是手一抬,示意女官隨意。


    盞茶的時間,女官們紛紛回來稟報。


    “軍主,並未有異常。”


    謝景頷首表示知道後,側過身子讓出進城的道路,說道:“文大娘子,請。”


    又喚來一個女官,“甲二,護送文大娘子入城。”


    之後便是一禮,轉身便走了。


    短暫的接觸,寧雲對謝景的印象卻隻有一個,長得真是好看啊。


    ……


    “你,你,你給我跪下!忤逆長輩不說,竟然還隨意打殺丫鬟,實在狠毒!不僅如此竟然還和外男有所牽扯,我文府怎麽會有你這般的女娘!丟盡我文家臉麵!&*……&%”


    隻見內院一廳內,一穿著大紅鑲金絲衫,暗紅繡銀紋裙,婦女發髻上四五個樣式不同的金色珠釵,這也就算了,耳朵,手腕,腰間盡是晃眼的金色,連鞋麵上的珠子都是金珠。


    這般浮誇,恨不得將金子穿滿全身的“大哥”風格,寧雲實在是欣賞不來。這簡直就是把自己當個賣金子的專櫃,這一套穿身上簡直就是時尚汙染。


    她恨不得自挖雙目換一雙鈦合金狗眼閃回去,大家互相傷害。


    而要說這古代還有什麽不好,便是見著個長輩就得行禮,雖然多半禮即可,但是到文老夫人這兒可不行。


    這位可是就算身體再不舒服,隻要能爬下床就一定要寧雲和文何氏行晨禮的人物。


    如果是以前的寧雲,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早就惶惶十分,紅著眼跪下開始認錯。但是現在這身子裏現在換了個人,那情況可是一樣。


    要知道,這家,從兩年前開始,可就不是老夫人做主了。文何氏將這內宅把控得極嚴,若不是煩這個老夫人成天不要臉地坐在府外嚼長舌,就那個春桃早就被發賣了。


    寧雲細想總覺得,春桃這事兒文何氏怕不是還存著女兒幡然醒悟,讓女兒能夠識人認事,算是墊腳石的那種。中間再加上因為夫君文瀾的緣故。因此才在一些小事上忍耐著些。


    這一番想來,這文府食物鏈頂層是誰還不明了嗎?之前的寧雲年歲太小,性子也不似文何氏和文瀾將軍,頗有些憨厚老實,本是個性格良善的。文家夫婦不在的十年裏,雖說不敢短了寧雲的吃穿用度,但是各種長輩pua操作下來,再加上原來身邊這些不安好心的仆從們……雖說文何氏回來這兩年已經盡力彌補,但是孩子被定的性子卻是難改。


    這小姑娘,可惜了。隻是自古以來便是人善被人欺,刀子總愛往軟包子上剁。


    寧雲想著讓自己能重來一世的,額頭上的那一下子,半垂著的眸中厲色一閃而過。


    這事情,不急。


    越急越容易出錯,隻有準備得足夠充分了,才能,一刀斃命。不過這老夫人本是林家淑女,也不知為何是李氏。


    寧雲耳邊自動忽略隻假裝沒聽見,掩藏住了眼中的思索,對著文何氏行了半禮,畢竟不是過年過節祭祖等大日子,半禮已是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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