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


    “不。”醫生搖頭,“檢查出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


    “那現在呢?”


    “更加惡化。”


    封陌擎頓了好久,半張著嘴,才問出一句:“以你的推算,她……最多還有多久的生命?”


    醫生也沉默了。


    等待的這幾秒裏,顯得格外的漫長。


    “最多最多一年。”醫生說,“而且,這還是情況好的時候。不然,半年。”


    封陌擎隻覺得,整個人像是墜入了無邊的深淵。


    一直往下沉,永無止境。


    一股涼意,傳遍了四肢百骸,讓他好像置身於冰窖中。


    “那,”他再問,“接受治療的話呢?”


    “這個不好說。”醫生回答,“也許是無用功,不僅會讓她更加痛苦,還會讓她產生各種治療的症狀。比如,頭發掉光……”


    “夠了。”


    封陌擎打斷醫生的話。


    他不敢再聽下去了。


    為什麽……真相如此的殘忍。


    即使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卻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最多一年。


    他和葉傾的時光,就隻剩下這一年了嗎?


    而且,在這一年的時光裏,她還會經受各種病痛的折磨。


    比如……咳血,比如胸痛。


    流鼻血的次數……更是不用說了。


    這一年,是煎熬的。


    怎麽辦……


    封陌擎木然的坐著,任憑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此刻的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醫生那閃躲的眼神。


    醫生故意在整理著,桌麵上的資料文件,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護士推門進來。


    “羅醫生,這是葉小姐的全部檢查報告,都交給您了。”


    現在是深夜,封陌擎又特意安排過,所以結果出來得很快,效率非常高。


    護士把報告放在桌上,就離開了。


    羅醫生接過,開始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


    小小的辦公室裏,隻有紙張翻動,發出來的嘩嘩聲。


    “怎麽樣。”封陌擎啞著聲音,問道,“是很壞,還是更壞?”


    他壓根都不往好的方麵,去想了。


    羅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建議,葉小姐還是住院治療。”


    “你還不清楚,她的想法麽?”封陌擎回答,“她如果願意來,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那,這該怎麽辦才好……封少爺!?”


    羅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封陌擎站了起來,大步朝他走來。


    他雙手撐在桌麵上,麵目都顯得有些猙獰:“怎麽辦?你來問我?我知道怎麽辦的話,還來找你幹什麽!?你才是醫生!”


    “我,我我我……”


    “你要是救不了她,我跟你沒完!你還想不想,在醫院待下去了,還想不想在宜城混!”


    羅醫生更加慌張了:“封少爺,我,這……有事好好說,您別激動。”


    “我怎麽能保持平靜!她一開始檢查出病因的時候,你怎麽不告訴我?你怎麽不找我!那時你如果說了,我還會給你大一筆錢!足夠你一生,衣食無憂!”


    封陌擎額角的青筋都爆起。


    一條一條的,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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