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落正想著,忽然身體一沉,她被封離夜放了下來。


    他的動作十分的粗魯,並沒有那麽的視若珍寶。


    白霜落的雙腿一沾地,是軟綿綿的,根本站不穩,眼看著,就要跌坐在地上。


    隨後她手臂一疼,卻是封離夜把她整個都提了起來,拖拽著往前走。


    白霜落撐著力氣,抬頭往前麵看了一眼。


    她忽然笑了起來:“嗬……原來,你是帶我來天台。”


    封離夜頭也不回,似乎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隻顧著低頭往前走。


    很快,他就把白霜落拽到了天台邊緣。


    封離夜的怒氣,是顯而易見的。


    “想死是嗎?”封離夜終於鬆開了她的手,把她一放,“白霜落,那你現在就從這裏跳下去!現在就跳!”


    白霜落的雙手,撐在天台的欄杆上,努力的讓自己不要掉下去。


    她笑了:“你希望我以這樣的方式,在你的麵前,結束我的生命?”


    “你不是不想活了嗎?”


    “是啊。”白霜落點點頭,“這樣的生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不如死,真的,不如死了算了,還一了百了。”


    封離夜的手,都在抖,手背上的青筋,一條一條的顯露出來。


    他都忍不住,再一次的把這手,掐上白霜落的脖子。


    白霜落隻是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減。


    她見過各種模樣的封離夜。


    高興的,生氣的,低迷的。


    他在公司發脾氣,或者,因為其他事情生氣的時候,是不怎麽動聲色的。


    因為他隻要一皺眉,再加上語氣重一點,其他人就害怕得不行,沒人敢違背他。


    而基本上,能讓他動大脾氣的人,已經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麵前了。


    “你又想掐我了嗎?”白霜落問道,“就像,我逃跑的那天淩晨,你掐著我那樣?”


    “白霜落!”


    她轉過頭去,望著欄杆下麵。


    “你剛剛說,讓我從這裏跳下去,封離夜,可是,這裏隻有三層,你說……”


    他的臉色陰鬱得可怕:“說什麽?”


    白霜落嫣然一笑:“萬一跳下去了,這樓層不高不矮的,沒死,怎麽辦?落得個半身不遂,怎麽辦?成植物人了,又怎麽辦?”


    “我請人照顧你一輩子。”封離夜回答,“白霜落,有本事,你就給我跳下去!”


    他眼底一片冷意,根本沒有把她的生命,放在眼裏。


    白霜落輕輕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一般:“有人照顧我,倒是好,但是我自己也難受啊……這樣半死不活的,我多遭罪。”


    她倒是在這裏認真的思考著,考慮得非常周全。


    封離夜看著她的側臉:“要麽跳,要麽不跳。”


    他在刺激她。


    同時,他也是在折磨他自己。


    白霜落側頭,看著他的眼睛:“我跟你商量個事情吧,封離夜。”


    “說。”


    “等會兒,要是我從這裏跳下去了,我沒死,還有一口氣的話,你就直接給我補兩槍。”白霜落說,“對著太陽靴開槍,這樣準一點,死得也快一點,不會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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