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連連點頭。
“侯爺就在外頭候著呢，皇上要不叫進來問問呢？”
李建圭嗯了一聲。
梁成軒走了進來，他一進來，沒等李建圭開口問就先一步跪了下來。
“皇上，臣有罪。”
李建圭把毛筆放在筆擱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你有什麽罪？”
“臣未能歸束好妹妹，讓她犯下塌天大禍，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李建圭往後仰了一下，“罰倒是說不上，不過朕還要誇你，你這人做事還挺有決斷，說把人送走就送走，而且那人還是你的親妹妹，流放千裏到那苦寒之地勞作，你真舍得？”
梁成軒一直沒有抬頭，隻跪在地上闡述自己的觀點。
“於情理，那是臣的三妹，心中自是有萬分不舍，臣當年科考入貢院，臣和二弟的護膝都是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於公理，她棒殺妾室，需得按照大雍律法處置。”
說的頭頭是道，讓別人一點錯處都挑不出來，整件事情李建圭都一清二楚，哪裏能瞞得過他。
梁成軒做事這麽果決，還不是想趕在何如風把這件事鬧出來之前給解決了，這樣他還有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
官場裏那些人精哪裏看不出來，隻不過礙於梁成軒的身份，都沒有說出來。
眼下更憋屈的就是何如風了。
何如風本來想用這件事讓自己官複原職，現在一點希望都沒了。
“嗯，說的確實不錯。”
梁成軒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他這一請罪，應該是沒有做錯的。
梁芳菲現在已經到了牢裏，就聽皇上的發落了。
事關梁成軒，需得上麵示意，下麵不敢隨意處置。
梁成軒說是秉公，誰知道心裏是怎麽想的。
“起來說話吧。”
李建圭揮了揮手，讓梁成軒先起來。
梁成軒站起身。
“請皇上責罰。”
李建圭起身走到梁成軒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說了這麽多，案子還壓著沒解決，這件事朕就讓你親自解決了。”
梁成軒眼裏明顯劃過一抹意外，他沒想到皇上會把這件事給他解決。
“臣定不負皇上所托。”
李建圭示意他可以出去趕緊把這件事給辦了。
等李建圭走了，太監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皇上，這件事給侯爺辦，是不是有些不妥？畢竟那人可是侯爺的親妹妹。”
李建圭又重新坐下：“他梁成軒想要這個好名聲，朕就給他，叫何如風過來吧。”
太監撓了撓頭，真是有些不懂皇上的想法，但還是去旁邊的房間把何如風給帶了過來。
“皇上。”
“你要跟朕說什麽？”
何如風又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上，臣要狀告臣婦謀害齊家姑娘。”
李建圭揉了揉眉心，這怎麽又冒出一件事來了？
“這又是怎麽了？”
何如風聲情並茂，把梁芳菲當時是怎麽對齊嘉穎做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這是他聽到何詡提了一嘴，然後就記下了，知道梁芳菲被抓，何如風反應倒是快，逼著何詡把這件事說了出來，何詡當時也是參與者之一。
隻不過何如風這番話，隻把重點往梁芳菲和齊嘉穎身上靠。
李建圭明白了，何如風是真急眼了，把宅院裏的這些算計都拿出來。
太監端上一盞茶，李建圭喝了一口。
“齊家是個什麽態度？”
何如風的話戛然而止。
齊家那時候把這件事壓下來，一是為了侯府，二是為了他們自己。
所以就說明齊家不會摻和進來。
李建圭看到何如風這個表情就明白了。
“齊家要是不說，這件事就是你的一麵之詞，那朕可不能信。”
何如風臉色難看，一麵之詞，那這案子就立不起來。
梁家舍梁芳菲，讓他何家無地自處，那他幹脆也把這件事抖落出來撕破臉，沒曾想證據卻是不夠了。
“既無證據，就回去吧。”
李建圭看了何如風一眼，何如風說不出別的話，這件事他已經交給梁成軒，梁成軒這人要想保住自己的聲譽，肯定會秉公辦理，這一點毋庸置疑。
何如風腳步虛浮地走出去，賠了夫人又折兵，大抵是他如今的狀況了。
“該死的梁成軒！”
何詡在外麵等著，看見何如風這表情，就知道事情沒成。
“阿耶。”
何如風看見何詡就心煩。
“要不是你娘那個沒用的，回一趟侯府還能把自己給搭進去，現在哪裏會變得這麽難辦。”
何詡抿唇不語，梁芳菲縱然錯的再多，那也是他阿娘，他不能過多置喙。
現在何如風怨氣頗深，與梁芳菲和離板上釘釘，以後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了。
後宅那些烏糟糟的人還在等著何詡，當時梁芳菲說的那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梁成軒到了牢裏去見了梁芳菲一麵。
梁芳菲看著也不算太狼狽，她聽到動靜，冷眼瞧著梁成軒。
“大哥還來做什麽？看我笑話嗎？”
梁成軒對她的語氣也不惱，隻是平鋪直敘地說著：“皇上命我處理你這件事。”
梁芳菲瞪大眼睛，她起身抓著鐵杆。
“梁成軒！你還是不是人？大義滅親就算了，現在要用我的命成全你的名聲是不是？”
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梁成軒是個這麽冷血的人，還真是錯看他了。
梁成軒語氣平淡：“隻是流放，死不了。”
“那有什麽區別？”
走上千裏，就是死在路上也無人過問了，梁芳菲看不見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聽著梁芳菲的話，梁成軒沒有說什麽，事實就是如此。
“你安心等著命令降下吧，應該就是這幾天。”
梁芳菲膝蓋一軟跪坐在地上，連為自己哭訴都做不到了。
在等判決的這些天，何如風提出休妻，被梁成軒給駁了回去。
梁家絕對不能出現棄婦，隻能和離，何如風轉念一想，和離就和離，也好過讓梁芳菲一直占著正妻的位置。
看到那封和離書，梁芳菲笑著笑著就落淚了。
她一開始的目的達到了，可是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她的娘家人還真是狠心。
判決已下，明日她就要離開長安，流放千裏。
最後來看她的，也就隻有梁成禮。
梁成禮送來了一些吃食。
“路途遙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以後不要再這麽魯莽行事了。”
梁成禮隻能這樣幹巴巴地說著。
“侯爺就在外頭候著呢，皇上要不叫進來問問呢？”
李建圭嗯了一聲。
梁成軒走了進來，他一進來，沒等李建圭開口問就先一步跪了下來。
“皇上，臣有罪。”
李建圭把毛筆放在筆擱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你有什麽罪？”
“臣未能歸束好妹妹，讓她犯下塌天大禍，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李建圭往後仰了一下，“罰倒是說不上，不過朕還要誇你，你這人做事還挺有決斷，說把人送走就送走，而且那人還是你的親妹妹，流放千裏到那苦寒之地勞作，你真舍得？”
梁成軒一直沒有抬頭，隻跪在地上闡述自己的觀點。
“於情理，那是臣的三妹，心中自是有萬分不舍，臣當年科考入貢院，臣和二弟的護膝都是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於公理，她棒殺妾室，需得按照大雍律法處置。”
說的頭頭是道，讓別人一點錯處都挑不出來，整件事情李建圭都一清二楚，哪裏能瞞得過他。
梁成軒做事這麽果決，還不是想趕在何如風把這件事鬧出來之前給解決了，這樣他還有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
官場裏那些人精哪裏看不出來，隻不過礙於梁成軒的身份，都沒有說出來。
眼下更憋屈的就是何如風了。
何如風本來想用這件事讓自己官複原職，現在一點希望都沒了。
“嗯，說的確實不錯。”
梁成軒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他這一請罪，應該是沒有做錯的。
梁芳菲現在已經到了牢裏，就聽皇上的發落了。
事關梁成軒，需得上麵示意，下麵不敢隨意處置。
梁成軒說是秉公，誰知道心裏是怎麽想的。
“起來說話吧。”
李建圭揮了揮手，讓梁成軒先起來。
梁成軒站起身。
“請皇上責罰。”
李建圭起身走到梁成軒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說了這麽多，案子還壓著沒解決，這件事朕就讓你親自解決了。”
梁成軒眼裏明顯劃過一抹意外，他沒想到皇上會把這件事給他解決。
“臣定不負皇上所托。”
李建圭示意他可以出去趕緊把這件事給辦了。
等李建圭走了，太監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皇上，這件事給侯爺辦，是不是有些不妥？畢竟那人可是侯爺的親妹妹。”
李建圭又重新坐下：“他梁成軒想要這個好名聲，朕就給他，叫何如風過來吧。”
太監撓了撓頭，真是有些不懂皇上的想法，但還是去旁邊的房間把何如風給帶了過來。
“皇上。”
“你要跟朕說什麽？”
何如風又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上，臣要狀告臣婦謀害齊家姑娘。”
李建圭揉了揉眉心，這怎麽又冒出一件事來了？
“這又是怎麽了？”
何如風聲情並茂，把梁芳菲當時是怎麽對齊嘉穎做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這是他聽到何詡提了一嘴，然後就記下了，知道梁芳菲被抓，何如風反應倒是快，逼著何詡把這件事說了出來，何詡當時也是參與者之一。
隻不過何如風這番話，隻把重點往梁芳菲和齊嘉穎身上靠。
李建圭明白了，何如風是真急眼了，把宅院裏的這些算計都拿出來。
太監端上一盞茶，李建圭喝了一口。
“齊家是個什麽態度？”
何如風的話戛然而止。
齊家那時候把這件事壓下來，一是為了侯府，二是為了他們自己。
所以就說明齊家不會摻和進來。
李建圭看到何如風這個表情就明白了。
“齊家要是不說，這件事就是你的一麵之詞，那朕可不能信。”
何如風臉色難看，一麵之詞，那這案子就立不起來。
梁家舍梁芳菲，讓他何家無地自處，那他幹脆也把這件事抖落出來撕破臉，沒曾想證據卻是不夠了。
“既無證據，就回去吧。”
李建圭看了何如風一眼，何如風說不出別的話，這件事他已經交給梁成軒，梁成軒這人要想保住自己的聲譽，肯定會秉公辦理，這一點毋庸置疑。
何如風腳步虛浮地走出去，賠了夫人又折兵，大抵是他如今的狀況了。
“該死的梁成軒！”
何詡在外麵等著，看見何如風這表情，就知道事情沒成。
“阿耶。”
何如風看見何詡就心煩。
“要不是你娘那個沒用的，回一趟侯府還能把自己給搭進去，現在哪裏會變得這麽難辦。”
何詡抿唇不語，梁芳菲縱然錯的再多，那也是他阿娘，他不能過多置喙。
現在何如風怨氣頗深，與梁芳菲和離板上釘釘，以後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了。
後宅那些烏糟糟的人還在等著何詡，當時梁芳菲說的那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梁成軒到了牢裏去見了梁芳菲一麵。
梁芳菲看著也不算太狼狽，她聽到動靜，冷眼瞧著梁成軒。
“大哥還來做什麽？看我笑話嗎？”
梁成軒對她的語氣也不惱，隻是平鋪直敘地說著：“皇上命我處理你這件事。”
梁芳菲瞪大眼睛，她起身抓著鐵杆。
“梁成軒！你還是不是人？大義滅親就算了，現在要用我的命成全你的名聲是不是？”
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梁成軒是個這麽冷血的人，還真是錯看他了。
梁成軒語氣平淡：“隻是流放，死不了。”
“那有什麽區別？”
走上千裏，就是死在路上也無人過問了，梁芳菲看不見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聽著梁芳菲的話，梁成軒沒有說什麽，事實就是如此。
“你安心等著命令降下吧，應該就是這幾天。”
梁芳菲膝蓋一軟跪坐在地上，連為自己哭訴都做不到了。
在等判決的這些天，何如風提出休妻，被梁成軒給駁了回去。
梁家絕對不能出現棄婦，隻能和離，何如風轉念一想，和離就和離，也好過讓梁芳菲一直占著正妻的位置。
看到那封和離書，梁芳菲笑著笑著就落淚了。
她一開始的目的達到了，可是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她的娘家人還真是狠心。
判決已下，明日她就要離開長安，流放千裏。
最後來看她的，也就隻有梁成禮。
梁成禮送來了一些吃食。
“路途遙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以後不要再這麽魯莽行事了。”
梁成禮隻能這樣幹巴巴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