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落在裴府的朱漆大門上,映出一片溫潤的光澤。


    聽聞,薑珝嫤、高夢琪和何靜詩已經從南越回來、


    桃姨娘早早起身,精心梳理了發髻,插上一支翡翠簪子,簪頭的翠色盈盈欲滴、


    與她身上深紫色的錦緞衣裳相互映襯,更添幾分雍容。


    她眼神中透著一絲期待與急切,仔細端詳著懷中剛滿月不久的孩子,那孩子被裹在繡著金線的繈褓之中、


    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像熟透的蘋果。


    桃姨娘輕柔地整理了下孩子的繈褓,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輕聲催促丫鬟:


    “都準備好了吧?咱們這就出發。”


    不多時,馬車穩穩停在了薑珝嫤和裴軼淵的宅子前。


    桃姨娘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她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氣,抱著孩子款步走進府中。


    薑珝嫤和高夢琪早已在廳中聽聞消息,起身相迎。


    薑珝嫤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裙,外披一件淡藍色的披風,衣袂飄飄、


    神色從容淡定,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見到桃姨娘,微微福身行禮,輕聲說道:


    “桃姨娘,許久不見,現在都生了?”聲音婉轉,如黃鶯出穀。


    桃姨娘笑著回應,眼神中滿是和善:


    “聽聞姑娘和高小姐從南越回來,我這心裏就一直惦記著,特意帶孩子來看看。


    這孩子,整日在府裏悶著,也該出來見見世麵。”


    說著,輕輕晃了晃懷中的孩子,眼神中滿是寵溺。


    高夢琪站在一旁,身著一襲淺粉色的儒裙,舉止優雅文靜,她微微欠身、


    目光落在孩子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喜愛,輕聲說道:


    “這孩子生得真是可愛,瞧這眉眼,像極了裴大人。”


    桃姨娘聽聞,笑得更加開懷,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


    “高小姐謬讚了,我這當娘的,隻盼著他能平平安安長大。”


    說罷,將孩子往薑珝嫤麵前遞了遞:“珝嫤,你來抱抱這孩子,也沾沾喜氣。”


    她款步走到桃姨娘懷中公子的麵前,麵上掛著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眼眸中滿是慈愛與疼惜。


    薑珝嫤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孩子,動作略顯生疏,她微微低頭、


    看著懷中的嬰兒,眼神中漸漸透出一絲溫柔。


    孩子在她懷中動了動,薑珝嫤輕輕拍了拍,輕聲哄著:“乖,莫要哭鬧。”


    輕輕伸出雙手,柔聲道:“瞧這小公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生得這般玉雪可愛,日後定是個有出息的。”


    語罷,她抬手示意身旁的綠枝,綠枝趕忙遞上一個精致的檀木盒。


    薑珝嫤接過盒子,親自打開,裏麵是一尊溫潤的羊脂白玉雕成的小麒麟、


    麒麟寓意吉祥福瑞,是她特意為小公子挑選的生辰賀禮,


    “小公子,這是長姐的一點心意,願你福澤深厚,平安順遂。”


    高夢琪看著薑珝嫤、這般入心,她身著桃紅色的織錦華服,金線勾勒出精美的花紋,更顯其高貴。


    她款擺腰肢,嫋嫋婷婷地走上前,嘴角噙著一抹自信而不失優雅的微笑,眼中卻隱隱含著幾分矜持。


    來到近前,她姿態優雅地微微欠身,施了一禮,輕聲說道:


    “桃姨娘,這小公子生得真是喜人,瞧這眉眼,像極了裴家的風範。”


    隨後,她身後的丫鬟伶俐地遞上一個華麗的匣子。


    高夢琪接過匣子,雙手奉給桃姨娘,“姨娘,這是我為小公子準備的見麵薄禮,一串南越寶石願小公子日後前途無量。”


    匣子中靜靜放著,一串厚重的寶石,亮光閃爍,自是價值不菲。


    桃姨娘喜笑顏開,忙不迭地讓懷中的公子向兩位姑娘道謝。


    小公子眨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


    那稚嫩的模樣讓眾人心中都不禁一軟,整個廳內洋溢著一片和樂融融的氛圍、


    盡顯世家大族的禮儀風範與脈脈溫情


    此時,裴軼淵回府,踏入廳中,看到此番景象,先是微微一愣、


    他身姿挺拔,身著一襲藏青色長袍,神色間透著幾分冷峻與威嚴,目光在桃姨娘和孩子身上停留片刻、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雖說桃姨娘是父親的妾室,算起來他的繼母,但畢竟年齡相差不大、


    平日相處也不算親近,這突然的到訪讓他有些意外。


    桃姨娘見裴軼淵回來,忙抱著孩子行禮:“妾身參見少爺,聽聞夫人和高小姐回來;


    就想著帶孩子來拜見一下,讓孩子也親近親近。”


    裴軼淵微微抬手,示意免禮,看著孩子,眼中有了一絲笑意:“這孩子倒是長得壯實。”


    桃姨娘在一旁看著,眼中滿是欣慰:“珝嫤這一去南越,想必經曆了不少事,可都還順利?”


    薑珝嫤微微點頭,將孩子交還給桃姨娘:“勞姨娘掛心了,此行雖有些波折,但也算順遂。”


    高夢琪在一旁補充道:“是啊,一路上也見識了不少南越的風土人情,倒是長了不少見識。”


    桃姨娘笑著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日後有機會,也得多和我們講講。”


    桃姨娘抱著孩子在廳中又稍坐了片刻,與薑珝嫤和高夢琪分享著孩子成長中的點滴趣事、


    諸如孩子第一次露出的無齒笑容;


    那咯咯的笑聲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還有孩子在繈褓中手舞足蹈的憨態;


    每一個小動作都被桃姨娘細心地記在心裏,如今說起來,眼中閃爍著母愛的光輝,言語間滿是幸福與滿足。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桃姨娘看天色不早,便打算起身告辭:


    “我也不多打擾姑娘和高小姐休息了,改日再來拜訪。”


    待桃姨娘起身告辭時,薑珝嫤連忙吩咐丫鬟取來一些新鮮的時令水果,細心地包好,遞給桃姨娘,說道:


    “姨娘帶著小公子回去,路上若是渴了,這些水果也可解解渴,還望姨娘不要推辭。”


    桃姨娘見狀,趕忙擺手推辭道:


    “姑娘這是哪裏的話,怎好意思再收姑娘的東西,府裏什麽都不缺,這些還是留著姑娘自己吧。


    ”薑珝嫤微微皺眉,佯裝嗔怪道:


    “姨娘這就見外了,不過是些水果,算不得什麽,若姨娘不收下,倒是顯得我不懂事了。”


    說著,便將水果塞到桃姨娘的丫鬟手中。


    高夢琪也走上前,將自己準備的一個精巧的香囊塞到孩子手中、


    香囊上繡著的瑞獸栩栩如生,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氣,有驅蟲辟邪之效,


    “小公子拿著這個,保你無病無災。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姨娘可不能拒絕。”


    桃姨娘還是有些猶豫,說道:“高小姐,這香囊如此精美,怕是貴重之物,我們實在不好收下。”


    高夢琪輕輕一笑,說道:“姨娘莫要擔心,這隻是我的一點小心意,不值什麽錢的,隻盼著小公子能喜歡。”


    邊說邊將香囊的繩子係在孩子的繈褓上。


    桃姨娘見推辭不過,便笑著收下,再次謝過。


    薑珝嫤和高夢琪將桃姨娘送至門口,看著她上了馬車,漸行漸遠。


    心道,估摸桃姨娘出來久了,她爹肯定也不放心。


    薑珝嫤這麽想,絕對會想不到,她早已經一語成讖。


    “……”一直守在薑珝嫤裴府外,已經被辭了官,苦哈哈差點成望妻石的裴騂……


    裴軼淵站在門口,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直到馬車消失在街角,才轉身與薑珝嫤一同回府。


    裴軼淵回來後,就跟薑珝嫤、進了書房、


    還帶回了一個消息,讓整個府邸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緩緩說道:


    “墨王墨少白那邊查到太子墨宴近期頻繁與各方勢力接觸、


    意圖招兵買馬,似乎在謀劃著一場不小的動作。”


    薑珝嫤聽聞,柳眉微蹙,眼中閃過一抹驚惶,但很快便恢複了鎮定,輕聲問道:


    “可有確切證據?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坐實,必將引起朝堂動蕩。”


    裴軼淵微微點頭,從袖中掏出一份密函,遞給薑珝嫤:


    “這是密探搜集來的部分證據,雖尚不完整,但足以證明其心不軌。


    另,關於先前裴妲己的逃獄,估計都有太子的手筆。


    墨宴暗中聯絡了一些地方將領,還有不少江湖勢力也被他拉攏,其勢力範圍正在悄然擴張。”


    薑珝嫤、站在一旁,聞到此言掌心暗暗抓緊:


    “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也不能將此事告知皇上?”


    裴軼淵來回踱步,沉思片刻後說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貿然告知皇上,若證據不足,恐會打草驚蛇,反而讓墨宴有了防備。


    我們需進一步收集證據,同時也要加強自身的防範,以防墨宴狗急跳牆。”


    薑珝嫤微微頷首,讚同道:


    “兄長所言極是。


    我們先不動聲色,暗中觀察墨宴的一舉一動,等待合適的時機再將此事揭露。


    在此期間,府中也要加強戒備,確保安全。”


    裴軼淵輕輕握住薑珝嫤的手臂,眼神堅定:


    “珝嫤放心,有我在,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我會盡快安排妥當,確保萬無一失。”


    薑珝嫤、倒是覺得無所謂。


    隻是,高家高夢琪何家何靜詩,都跟她這般相熟,就怕太子和裴妲己聯手、


    動不了她就拿她身邊的人出手、


    這種結果,她接受不了!


    隻可惜,兩人談完話,裴軼淵剛踏出書房,還未及換下身上的衣衫,便聽聞墨少白派人來請。


    他神色微微一凜,那深邃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道銳利的光,宛如夜空中的寒星、


    轉頭看向薑珝嫤,目光中帶著一絲歉意,但這歉意之下,是那無法掩蓋的堅毅與果敢:


    “看來又有要事,這飯怕是吃不上了。”


    此時的裴軼淵,身姿挺拔如鬆,渾身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


    仿佛能掌控這世間的風雲變幻,那氣場之強大,讓人不敢直視。


    薑珝嫤輕輕點頭,眼中滿是理解:“兄長放心去便是,正事要緊。


    我讓綠枝給你準備些幹糧帶上,好歹墊墊肚子,別餓著了。”


    說著,便招手喚來綠枝吩咐了幾句。


    裴軼淵微微搖頭,神色中透著幾分急切,那劍眉微微上揚,更增添了幾分英氣:


    “不必了,時間緊迫,本將軍這就走。況且墨王府也大把有得吃。”


    說罷,他快步向門口走去,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叮囑道:


    “近日府裏要加強戒備,你也多加小心,若有什麽異常,立刻派人通知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能穿透人心,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薑珝嫤應了一聲,走上前為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袖口,輕聲說道:


    “我知道的,你也要注意安全,別太操勞了。”


    她的眼神中滿是關切,手指輕輕撫平袖口的褶皺。


    裴軼淵輕輕握了握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便轉身隨著墨少白的人匆匆離去。


    一路上,裴軼淵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揣測著墨少白此番相邀的目的。


    深知近來局勢微妙,各方勢力暗流湧動,墨少白此舉必定不簡單。


    他加快了騎馬速度,神色愈發冷峻,眼神中透露出犀利的光芒,仿佛在思考著應對各種可能情況的策略。


    每一步都邁得堅定有力,腳下的塵土似乎都不敢沾染他的衣角、


    那種與生俱來的霸氣和自信,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不多時,便來到了墨少白的府邸。裴軼淵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穩步踏入府中。


    墨少白早已在正廳等候,他端坐在那張雕花輪椅之上、


    輪椅的把手和輪子邊緣皆鑲嵌著熠熠生輝的寶石、


    在廳內的光線映照下閃爍著冷硬的光芒,彰顯著其主人的尊貴不凡。


    一襲玄色錦袍裹身,袍上用銀線繡著繁複的暗紋,那紋路仿若神秘的古老圖騰、


    隨著他的動作微微起伏,似在低語著往昔的榮耀與權勢。


    見到裴軼淵踏入廳中,他立刻轉動輪椅迎了過來,臉上笑容未達眼底:


    “子淵,可算等到你!


    有件棘手之事,非得你我共同商議不可。”


    盡管他極力保持著沉穩,坐姿端正,雙手交疊放在腿上、


    周身散發著久居高位者的矜貴之氣,可在裴軼淵那強大氣場的無形壓迫下、


    還是略顯底氣不足。


    裴軼淵剛一現身,便似帶著一陣風,吹動了廳內的帷幔。


    他身形高大挺拔,身著一襲藏藍色長袍,衣料質感上乘,觸手生溫、


    領口和袖口處用金絲繡著精致的雲紋,腰間束著一條白玉腰帶、


    玉質溫潤細膩,散發著柔和的光澤,與他身上冷峻的氣質相互映襯,更顯其威嚴尊貴。


    他微微拱手,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與大氣,不卑不亢地說道:


    “何事如此著急?”


    裴軼淵聲音低沉醇厚,在廳內回蕩,目光如炬,緊緊鎖住墨少白、


    仿佛能穿透他的表象,直抵內心深處,看穿他的每一絲心思。


    墨少白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那灼人的目光,隨即笑著抬手示意裴軼淵入座、


    同時向身旁的葛亮使眼色,侍從們立刻手腳麻利地端上茶盞,動作謹慎而恭敬。


    茶盞是用上好的白瓷製成,邊緣描著金邊,杯中茶葉舒展,香氣嫋嫋升騰。


    墨少白一邊說道:“近日我得到消息,太子那邊似乎又有了新的動作,我們之前的計劃恐怕要有所變動。”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憂慮,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


    眼神卻在不經意間悄悄觀察著裴軼淵的反應、


    試圖從他那張毫無波瀾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然而裴軼淵始終神色自若,泰然處之,讓他一無所獲。


    裴軼淵心中一驚,麵上卻如深潭止水,波瀾不驚。


    他從容地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溫潤,卻無法驅散他心頭因太子之事湧起的陰霾。


    他將茶盞緩緩放下,那手指修長而有力,骨節分明,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透著掌控全局的自信與從容。


    他凝視著墨少白,開口說道:“太子又有何舉動?你打算怎麽做?”


    眼神看似平靜無波,實則腦海中已如電閃雷鳴,飛速思考著應對之策、


    各種可能的情況和解決方案在他的大腦中迅速切換、


    整合,他周身散發的霸氣愈發濃烈,仿若實質化一般、


    讓整個正廳都仿佛籠罩在他的威嚴之下,相較之下,墨少白的氣場稍為平和。


    “若是太子劍走偏鋒,本王定以身入局……你在我後方……”


    墨少白的聲音擲地有聲,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與果敢,那眼神中的堅毅之光、


    仿佛能穿透這廳中的一切阻礙,直射向那未知的朝堂風雲深處,讓人毫不懷疑、


    一旦局勢需要,他必將以雷霆之勢扭轉乾坤、


    守護這一方天地的安寧與秩序,扞衛屬於他的權力與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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