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她這兒還在應著要幫著忙照顧江顏。


    宋雨薇的心情突然不是那麽好,但也說不上生氣,單純的不怎麽高興。


    也是知道江顏從小這個模樣,但知道歸知道,真接觸起來,才能感受到江顏這性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


    江曉文敏銳地察覺到宋雨薇的神情變化,連忙道:


    “宋阿姨,我妹妹她雖然平時話少不怎麽理人,但是她熟悉了人了,後麵就理人了。”


    “當初她也不理司辭戰,現在基本上都會理會,顏顏身邊還有不少朋友,在學校似乎朋友也挺多的?還有一些和她一起學習進步的學生。”


    “其實她性格沒有那麽怪,就是和司辭戰一樣性子冷了點。”


    司辭戰見他把自己拉出來做擋箭招牌,瞧了他一眼,但沒有意見,對宋雨薇道:


    “媽你在這邊照看她就行,平時也可以直接當沒有她這人。主要就是幫她穿穿衣服,洗洗澡。”


    江顏手斷了其實最不方便的也就這兩件事。


    宋雨薇看了看自己兒子,想著反正是來霄玉城散心,單純閑著她也會想東想西,反正和司驍的事兒現在沒個結尾,就當給自己找點事兒做了。


    “行,我知道了,你們倆放心吧。”


    江曉文見她應下來,這才徹底鬆了口氣:“那今兒個下午我去學校那邊跟老師說一聲,顏顏這段時間就不住校了。”


    江顏按下收音機上的按鍵,收音機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她看向江曉文道:


    “我要去學校。”


    她現在臉色已經沒像昨晚那樣蒼白,有了不少血色。


    “司辭戰已經給你請過假了,你還要去?”


    江顏點頭:“去。”


    江曉文沒想到她這麽好學,不是都翻牆出校了?


    難道不是為了逃學不上課?他還想著去了學校回來,再好好跟江顏說說學習的重要性,再提一提江顏曾經說的那宏偉的理想。


    好喚起她學習的動力和激情。


    怎麽他還沒發力,江顏突然就又像暑假那樣好學起來了?


    為保自己沒搞錯,江曉文道:“真的去學校?可別去了學校又要後悔跟著我回來啊。”


    江顏點點頭。


    “那行,一會兒太陽小點了帶你去學校。”去了學校,他們兄妹倆保不準都要去教師辦公室聽訓。


    主要是聽老師訓江顏。


    江曉文後半句沒說,但沒忍住笑了笑。


    司辭戰倒是想和江曉文一起送江顏去學校,但是他媽都來了,總不能丟下親媽不管。


    所以在江顏和江曉文出門時,司辭戰隻是送他們到樓下,然後就上樓了。


    他媽之前在公交車上提到的離婚這事兒,司辭戰決定再好好了解了解。


    自己的父母自己清楚,他父親嚴厲母親溫柔,是十分傳統的嚴父慈母家庭。


    尤其是母親,沒有什麽心眼,很簡單的一個人。


    許多時候說風就是雨,辦事風風火火說幹就幹。


    人雖然溫柔,但膽子也不小,脾氣有時候稍微有些強。


    他要從宋雨薇口中問出想要的信息,並不難,就是不知道要解決這個事兒,到底容不容易了。


    …………


    江顏和江曉文到學校的時候,正好學校第一節課下課。


    兩人走到樓梯口,正好遇到在樓梯上下跳的梁好雪。


    看見江顏,她纏著繃帶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站起來朝著她揮手,然後跑下樓梯隔著一個階梯站在江顏麵前:


    “江顏,我跟老師說了……我們昨晚遇到壞人打了架,然後跑掉了。”


    “你要來上課嗎?你的手……還好嗎?”


    “我去找了陳老師了!他一開始不答應,後來我說我高中畢業要去當兵,他就答應教我訓練了!”


    江曉文看見這少女身上的傷時,就猜到這就是司辭戰口中那個和江顏一起翻牆出校的“共犯”。


    現在聽見她說以後要去當兵,江曉文便多看了她兩眼。


    然後他主動出聲問:“顏顏,你這個同學是?”


    “你是……你是江顏的另一個哥哥嗎?”梁好雪知道江顏有兩個哥哥,班上很多人都知道,昨晚半夜的時候已經見到一個了,現在看見這個人就覺得他應該是另一個。


    畢竟能和江顏走在一起,還稱呼的這麽親密的,除了親人也沒別的人了。


    “我叫梁好雪,我、我是江顏的同學,對不起,昨天晚上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江顏的手也不會斷了。”


    江曉文默了一瞬,道:“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和你們打架的壞人。我看你的傷也不輕,想當兵沒有個好身體可不行,鍛煉身體不在一時,先好好養傷,然後再鍛煉。”


    這時,上課鈴響了,樓上走廊傳來學生跑回教室的淩亂腳步聲,操場上的學生也開始往樓梯口跑。


    三人給他們讓了路,兩個帶著傷的學生和一個大人,不少人上樓的時候都側目看了他們三個好幾眼。


    等到人少了一些,梁好雪才轉頭對江顏道:


    “那、我先回教室了。”


    江顏頷首道:“回去吧。”


    聽見她這麽說,梁好雪這才跑著上樓去。


    江曉文看著這一幕,覺得有些熟悉和怪異。


    這不是部隊裏那些兵崽子在他和司辭戰麵前的樣子嗎。


    仿佛江顏是上級,梁好雪是下級。


    他從梁好雪身上看見了服從。


    “你這同學……”江曉文想問問來著,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問,“是你朋友?”


    江顏看了他一眼,解釋道:“之前你看過雇用合約的。”


    江曉文這才想起來,原來是那個被他妹妹雇用做生活助理的?


    那算是專門跑腿的小跟班?


    這樣好像就說的通了。


    “走吧,去你們老師辦公室。”


    兩人去了高三教師辦公室,巧的是江顏的班主任周青山上課去了。


    雖然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但周青山還負責了另外班級的數學課。


    江顏和江曉文來的時間不太巧。


    不過班主任不在,副班主任馮昌鎖在辦公室,除了馮昌鎖,江顏的物理老師齊沈也在。


    上課時間,辦公室就剩下他們倆空閑,正在辦公室批改作業。


    見他們倆來了,馮昌鎖連忙道:“回來了?你手受傷了,先坐著休息,等老周下課再說這事兒。”


    他說著多看了江顏幾眼,其實覺得有點稀奇。


    這學生話不多,成績好,是班上幾個老師都說好的那種好。


    他教語文平時抽背默寫等等,江顏也都是沒出過錯。


    而且江顏在他的語文課上很認真,不像其他老師說的那樣,看別的書自己做自己的。


    所以馮昌鎖對江顏的印象也很好,這就是個乖乖巧巧的好學生,上課聽講愛學習,還時常向他借書請教一些題目等等。


    多好的一個模範學生,三好學生啊。


    結果,她居然會翻牆出校!


    江顏在一旁坐著休息,江曉文則是搬了個板凳和馮昌鎖聊了起來,主要是聊江顏平日裏在學校的表現等等。


    馮昌鎖自然是對江顏誇獎不已,誇得江曉文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這老師忽悠了。


    大概是看出江曉文的疑惑,馮昌鎖笑嗬嗬道:“江顏天資聰穎,文思敏捷,你是她哥哥我一個老師總不可能說謊話騙你,你也不能因為她啊,翻了牆出了學校,就一巴掌拍死覺得江顏在學校表現也不好。”


    說到這馮昌鎖那文縐縐的弄才性子就犯了,看著一旁神色平靜,好似一切風輕雲淡不值一提的江顏,忍不住笑道:


    “年少少年多意氣,請假不成翻牆去。哈哈哈,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點錯,孩子手都受傷了,吃到了教訓,也別太過苛責了。”


    說完拍了拍江曉文的肩膀。


    江曉文算是看出來了,江顏這個語文老師,似乎不是一般的看好他妹妹,這老師性子隨和,長得胖了點看著和藹的可親可近。


    還真是個好老師。


    江曉文從馮昌鎖念的那兩句不算是詩的打油詩裏聽出了信息:“顏顏來請過假?”


    這可就有的說了,馮昌鎖點了點頭道,其實也覺得有些無奈和好笑:


    “是,當天江顏放午休的時候,來辦公室找老周請過假,說下午要出校去。”


    “但是她請假那個借口一聽就是假的,學生一沒生病二沒事情的來請假,老周就沒同意,讓她好好學習。”


    “誰知道,下午人就不見了。”


    “放學之後學校這邊安排幾個老師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馮昌鎖也沒提江顏受傷的事兒,直接道:“人沒事兒就好,你們等著老周吧,一會兒老周可能要訓兩句,今早把梁好雪都說哭了。他那人就是嚴格,生氣起來凶得很,但是出發點是好的,下次可別再翻牆出校去打架了。”


    “跟你們打架的抓住了沒?”馮昌鎖問道。


    一直沒出聲的江顏搖頭:“太黑了,看不清是誰。反正也抓不住,所以也沒報警。”


    路上連路燈都不是那麽齊全,也沒有道路監控,所以隻要她不形容對方的長相,肯定是抓不住的。


    報警自然沒這個必要。


    這事兒江曉文還沒細問過,就從司辭戰那裏得知了一點消息。


    而司辭戰也沒從江顏嘴裏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江曉文轉頭問她:“你們打起來,打傷了對方沒有?”


    如果打傷了,那他和司辭戰有的是辦法找人。


    江顏薄唇微抿,搖頭:“沒有。我們打不過。手斷了我和梁好雪就騎著車跑了。”


    “一點都沒看清?多高的?”江曉文追問。


    江顏搖頭:“沒注意。”


    那種情況下,又是晚上,沒注意到對方什麽樣倒是挺正常。


    可江曉文直覺他妹妹說的有問題。


    再一想今天司辭戰跟他說的,他妹妹口上沒一句真話。


    他現在有點懷疑。


    見江顏那樣,也知道就算懷疑也問不出什麽來。


    於是便不再問江顏。


    等辦公室這邊安靜下來,一直在埋頭批改作業的物理老師齊沈突然抬起頭看向江曉文:


    “你是江顏的哥哥?”


    江曉文正在江顏身邊問她手疼不疼,聽見有老師叫他,立馬直起身點了點頭。


    見是個年輕老師,看著比他大不了多少,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


    “是。”


    “你好,我是江顏的物理老師。”齊沈下意識推了推眼鏡,然後繼續道,“江顏手受傷了,你們通知她家裏其他長輩了嗎?”


    “顏顏她媽媽在滄海城,太遠了說了也是讓人白擔心,老師你放心,我們已經找到人照顧顏顏了,這段時間顏顏應該是不住校。”


    在不確定宋雨薇同不同意之前,江曉文和司辭戰都商量好了,要是宋雨薇不願意,他們就請個人來照顧江顏。


    齊沈有些驚訝:“她媽媽在滄海城嗎?那……你們沒有嚐試聯係她的另外的家人嗎?比如說,外公外婆?”


    江曉文一愣,看向江顏。


    他和老師聊天時,麵上總是帶著淺笑,態度客客氣氣,此刻卻沒了多少笑容,而是有了些許沉思。


    江顏見他神色有異,看了眼齊沈,又看了看江曉文,記憶裏並沒有有關齊沈說的這類人的信息。


    “外公外婆是血緣母親的父母是嗎?”


    由於前世並不出生於自然家庭,而且自然家庭在星際時代已經極少,更多的是府司負責一個國家的新生孕育和培養,就算是通過自然胎生的孩子,也極大可能隻是跟隨父母一方,並不在一個家庭之內。


    星際人在生子之前並沒有結婚這個必要條件,每一個人的生育權是府司無條件支持的權利。


    想擁有後代的男女,都可以通過領養府司培育的小孩,也可以通過申請基因庫挑選異性基因,通過科學技術孕育新生。


    所以,這種長輩輩份等等方麵,在星際時代本就少見,作為帝國府司全權培養的江顏更是很少接觸。


    就算是她精通的醫研學,對有血緣關係的人及其他物種,研究院也已經用第幾代第幾代來代稱,所以她對齊沈口中的“外公外婆”的定義也並不是很清楚。


    她隻是從原主的記憶裏,搜尋到一點信息,得知可能是生物學生母的父母。


    她並不能完全確定,因為她繼承的原主的記憶,本就不是完完整整的,更別說原主還因為阿斯伯格綜合症,或是忘記或是不曾關注到許多生活中的細節。


    比較關鍵的一點是,江顏沒在記憶裏找到過任何外公外婆一類人物的蛛絲馬跡。


    倒是村子裏住在一起的爺爺,在記憶裏形象清晰,和母親一樣,爺爺是經常牽著年幼的江顏回家的人。


    其他已經被遺忘的事情,江顏也不能再想起來。


    江曉文本來還在思考齊沈說的事情,江顏這句話直接把他給問懵了。


    不隻是他懵了,辦公室的齊沈和馮昌鎖也有點懵。


    幾人不可思議地看著江顏,一時間全都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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