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三人纏纏綿綿了十幾天,飛煙再怎麽戀戀不舍也不得不返回香港島坐鎮諜網總部了。分開後,無忌帶著小蘭和親衛繼續出發下一站,準備去紙醉金迷的江南浪一圈再回琉球。難得有緣來此世一回,無論如何也得去一趟馳名古今的秦淮河畔見識一番。曆史上所謂的“江南”的範圍很廣,它包括了今天的江蘇、安徽、浙江和江西、湖南、湖北、福建的部分地區,幾乎囊括了整個中原最為富庶的地區。


    本次無忌去逛江南主要想去鬆江府、蘇州、杭州和金陵四個地方,順便也去慶元和濠州(洪武四年更名為鳳陽)。鬆江府就是現在的上海,前世想去沒去成,如今去一趟也可彌補前世的遺憾,另外他想讓四海商隊在黃浦江與長江交匯的入海口邊購置一大塊土地用以開發物流園等項目,以此作為撬動整個江南市場的的支點。說不定憑著無忌的能力,還可以在幾年間把購置的土地打造成後世那種遍地黃金的上海灘呢。至於去蘇州和杭州純粹是為了調查一下當地的經濟規模和民生情況,順便欣賞一回當地美景,而去金陵則主要為了見識見識馳名古今的秦淮河畔的盛況。


    慶元是方國珍的地盤,他是第一個反元農民起義的領袖,雖然後來被招安了,但終究不失一方豪傑本色。無忌覺得有機會去結識一下方國珍人傑,終歸是個不錯的選擇。況且為了籌備能夠支持快速開發琉球的資金,無忌打算在琉球大量生產細鹽對外發賣,方國珍這個私鹽販子就是一個現成的既安全又優質的發賣渠道。


    濠州是朱重八的老家,無忌知道這時的朱重八不知在何方流浪,現在過去絕對不會有機會遇見他。不過來都來了,即使遇不到他,在他的老家行一回善舉,結一番善緣也是好的,畢竟人家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現在在他微末之時,尋機結下善緣可是一本萬利的投資,精明的無忌怎麽可能錯失良機呢。


    無忌一行人從泉州港出發,第一站先到了鬆江府。無忌的座船出了大海就沿海岸線近海航行,一路經鬆江府治下的上海縣外灘黃浦江與長江交匯處的入海口,轉入黃浦江中無忌才讓帆船靠岸。站在甲板上望著滾滾東去的江水,無忌心中自然而然浮現出蘇軾的詞句《浦江夜泊》: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水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鬆江府又名華亭,到了元朝時由於黃道婆改進了紡織機和紡織技術而使其棉紡織業得以迅猛發展。鬆江府一直因土地貧瘠,農業的發展一直是江南地區排名靠後的存在。而今得益於棉紡織業的興起,鬆江府的大部分農民轉而在貧瘠的土地裏種植的木棉。而木棉種的生長和產出根本就不挑地,甭管啥樣的地都能種,因此木棉的大麵積的種植又大大促進了鬆江府農業的發展。


    鬆江府治下的上海縣的發展就相對滯後很多,如果不是朝廷撤華亭縣設鬆江府,上海縣就是一個個小漁村組成的村鎮。無忌拉著小蘭在黃埔江邊漫步,一邊欣賞著兩江交匯出海的美景一邊和小蘭訴說著這個位置的種種優勢,還有他對這裏的超前規劃和設想。“還不知買不買得下來呢。無忌哥哥你這就開始規劃了?”“現在這裏一片荒蕪,購買應該沒多大問題,說不定到時官府恨不得我把這裏的荒地全買了。反正這片土地太過貧瘠,開墾成農田的話絕對得不償失。”


    無忌知道後世在黃浦江與長江交匯的入海口附近建有不少碼頭,因此他在附近的海邊一直悠轉了一個多時辰就是為了要觀察那裏建碼頭最為合適。這裏天然的深水良港眾多,地理位置絕佳,其實哪個位置都不錯,無忌隻是在考察哪個位置最契合他的規劃而已。


    無忌計劃在上海縣購買地塊開發的目的是想以上海縣作為支點來撬動整個江南的商業市場。如果在上海縣建立大型的四海物流園,那麽琉球基地產出的產品就可以通過上海縣的物流園迅速流向整個江南的市場,而不需要琉球基地直接麵對外界的商戶。這樣琉球基地就可以延緩暴露於公眾的時間,而且江南水網密布,水路四通八達,上海縣又是長江與黃浦江的交匯處,地理位置優越無比,通過這兩條江上海縣物流園的貨物幾乎可以送達江南的每一路府。


    無忌和小蘭在海邊逛累就回到船上吩咐親衛準備吃食,當晚就在船上歇息。第二天,無忌帶上重禮以四海商隊東家的名義拜訪了上海縣縣令,洽談購買海邊地塊事宜。果然如無忌所料,那一片地方太過貧瘠,毫無開墾價值,收了重禮的縣令大人承諾以一千六百錢一畝的低價賣給四海商隊,要多少給多少,恨不得全賣完了。見到縣令如此爽快,無忌也不能太小氣了,於是他拿起筆在上海縣的輿圖上海邊的位置畫了一個大圈。


    才四天的時間,無忌就和官府完成了土地丈量,簽訂契約及土地款交割等所有手續。有鈔能力,用錢開路,官府辦事就是利索,要知道無忌本次購買的土地足足有二十幾萬畝,單是丈量二十幾萬畝的土地就有著巨大的工程。辦完了土地的手續,無忌一行人才繼續啟程去鬆江府。


    江南的富庶絕非廣州、泉州的地可比的,廣州和泉州隻是一路的富庶,而江南是整片地區的富庶,總量巨大。因此江南才是元朝的錢袋子,而廣州和泉州都不是。如果張無記係列的商品能在江南全麵鋪開,那無忌就真的距離他全國首富的目標不遠了。


    無忌和小蘭進入了富饒的鬆江府城後才發現,府城的人流如織商業繁榮真不是上海縣可比,即使在外郊也是商鋪作坊鱗次櫛比錯落有致。鬆江府屬於後起之秀,經濟體量遠不如杭州、蘇州和金陵等地,窺一斑而見全豹,江南真不愧於元廷的錢袋子的稱號。


    無忌這次到鬆江府的另一個目的是考察當地最出名棉紡織業,他有點擔心如果張無記的棉布不管不顧地衝入當地市場的話,將可能給當地的棉紡織業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尤其可能會令大量中小型紡織作坊主血本無歸,傾家蕩產。當他在鬆江府城內外逛了一大圈,調查完當地的每匹棉布的大致製造成本和售價後,就更加確定了心裏的判斷。


    在客棧的房間裏,無忌還在思考張無記係列的產品以後該如何切入江南市場,才不至於損害到太多小作坊主的利益。其他產品衝突不大倒無所謂,主要是棉紡織產品。棉紡織業是鬆江府的支柱行業,是撐起整個鬆江府繁榮的基石。一旦無忌的棉紡織產品大量湧入江南的市場,勢必會顛覆鬆江府的紡織業,讓它的經濟迅速崩潰,對民生的影響很大。


    這完全不同於鋼鐵行業對佛山的衝擊,佛山隻是一個鄉鎮,麵積小人數少,而且甭管張無記鋼鐵製品的影響多大它本已是衰敗至極的夕陽產業了。鬆江府的紡織業則還處於朝氣蓬勃的發展中,這個行業一旦被嚴重衝擊,它牽涉的麵積廣人數多,造成的影響巨大無可計量。


    看著思量入神的無忌哥哥,小蘭隻是溫柔地依偎著他,輕輕地說:“無忌哥哥,在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神。你自己常說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想不通的事先放下。夜深了,我們要沐浴就寢了。”看著小蘭嫵媚的眼神,無忌瞬間就被勾起邪火,腦海中的擾人的思緒馬上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一切都放下,先沐浴就寢,該幹嘛幹嘛!


    一夜激情過後,無忌的思路竟然開闊了不少。本身商隊在廣州與番商的海貿已經對鬆江的紡織業造成了一點小影響。隻是香港島隻有一個紡織作坊,體量相對於整個神州大陸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就算到時琉球島在幾個月後棉紡織作坊有產出了再進入江南市場鋪開最少也是半年後的事了。到時再根據市場形勢來決策就行,既可以把大量的產能鋪向更寬廣的境外市場而減少在江南的鋪貨量,也可以在江南高價出售張無記的紡織機,還可以撇開成本優勢以市價出售張無記的棉織品。


    一下子就想到好幾種的解決方法,無忌心中鬱悶瞬間就被一掃而空。心情大好的無忌雇了一個當地的向導,引著他們一行人遊遍了鬆江府各個名勝古跡。其中最令無忌神往的是始建於三國時期的靜安寺和龍華寺,因為無忌在上一世時計劃去上海旅遊一趟,後因事耽擱了沒去成,但他在網上看的旅遊攻略裏都有推薦這兩個建於三國時期到了後世依舊香火旺盛的寺廟。


    盡情地遊玩兩天,無忌簡直身心舒暢,事業順利,還有溫柔美麗的小姐姐陪伴遊玩,差點讓無忌覺得自己已走上人生的巔峰。遊罷鬆江府,無忌下令繼續下一站--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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