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前來請示東家,本次剿匪解救的所有幾百婦孺該如何處置?無忌決定女人的問題應該交給女人去解決,於是他直接把這個問題移交給小蘭全權處理。小蘭怎麽說也在無忌身邊學習了這麽時間,而且還擔任了幾個月諜網係統的二把手,處理這些小問題應該是手到擒來的。


    小蘭把她們所有人都組織起來開一場別開生麵的座談會,主要是為了調查她們本人去留的意願。小蘭從這些婦人當中抽出三十個會讀能寫的婦人作為她的助手。小蘭設置了一個簡單的選擇問卷,這個問卷隻有三個選擇項。其一,贈送路費隨順風船回到中原大陸,自行回家;其二,完全聽從東家的安排。其三,留在島上自力更生。當然每個選項後麵都附了詳細的說明無忌公子可以給她們所提供的幫助。小蘭當眾宣布了本次座談會的目的後,就讓助手們把這幾百人分成三十組,每個助手就是組長,負責記錄組內所有人的選項包括她自己的,然後按照小蘭設計的統計表填寫上去。


    才個把時辰,這幾百人的意向統計表就做好了。看完了所有的統計結果,小蘭沉默了,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領路費回家的。她這才想起來,從宋朝時程朱理學的興起後,我國女子的地位就呈斷崖式的跌落。這時候,女人的貞操可是比命還要重要,像她們這些不幸被海盜擄走的女子根本不可能再次回到原來的生活中了。她們無論是回到娘家還是夫家,都會被視為不潔之人,甚至會被掃地出門,而且還會遭受周邊所有人的排斥。


    小蘭跟著無忌哥哥的時間長了,都跟社會脫節了。在無忌的一畝三分地裏,根本就沒有這些爛事,他經常說的女子也能頂半邊天。在他的工坊裏女子的待遇不比男子低,學堂裏女娃也能讀書,隻要是能勝任崗位的工作,無忌從來不在意崗位上的人是男是女。


    意願統計結果顯示,隻有一成不到的女子有自信地選擇留島自力更生,剩下的都選擇聽從安排。按照她們的選擇,小蘭又把他們分成兩個大組,自力更生組因為人數不多,隻再分為兩個小組,小組長由小組成員舉薦,小組長負責記錄她們的自力更生計劃,再由專人針對她們的計劃提供有償幫助,例如提供低息長期貸款或是技術幫扶、零首付購房購鋪等等方麵。聽從安排組則是分為多個小組,小組長負責記錄她們的專長和意向工作崗位。把這些基礎信息統計分類好後,小蘭就直接移交給了相關的直接負責人去處理後續的事情了,她隻需在後麵監督進度和結果就行了。至於這幫婦人養育出來的後代,全都送往學堂讀書。後麵小蘭還為她們舉行了一個盛大的相親大會,讓那些有意和島上的漢子組合家庭的女子都有機會重新嫁人。


    小蘭已經把解救回來的婦孺的安置問題完美解決了,但是還有一個難題有待無忌的拿主意,那就是泰雅族的難題。據小陳的報告,泰雅族之前勉強收了補償給他們的禮物,本也相安無事一段時間了。可是最近隨著泰雅族的族人下山置換物資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不少生活困苦的族人想要下山來謀生,族長這下就不同意了。據小陳分析,泰雅族族長應該是擔心東家吸收他的族人下山,會嚴重影響到他的統治和利益。他前天還帶著一幫青壯來到工地耀武揚威,並揚言隻要東家敢接收他的族人,就必定會讓咱們付出血的代價。


    泰雅族族長根本就不了解無忌的真正實力,竟然有膽子明目張膽地威脅他。但凡無忌不是一個有道德底線的人,直接心狠手辣地滅了他,那絕對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人家這族長也並非十惡不赦之徒,即使手上也有不少人命,但這些隻是部族間為爭奪資源發生的爭鬥所致,弱肉強食本就是他們的生存法則,也談不上大是大非。如果隻因對方不配合,為了利益就憑借強大的武力逞凶,無忌還做不出此等下作之事。


    隻要對方不太過分,此事就隻能留給時間去解決了。無忌相信,隻要其他部族的族人慢慢被吸引下山謀生,生活越來越好之後,即使泰雅族族長的威嚴再盛,也難以阻擋他的統治在利益的侵蝕下一步步崩塌。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是最真實的人性,趨利避害,往高處爬的本性不是一個族長的威嚴就可彈壓阻撓的。無忌吩咐小陳,小心提防泰雅族族長即可,隻要他那邊沒有太過分的舉動就無需理會。既然因為泰雅族的原因,拖慢了無忌的計劃,那就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思來想去,無忌還是決定立即加快福建行省的商業布局以及諜網據點的鋪設進程。他還可以以此為由多招流民,從中分流一部分人手過來琉球以解決目前的人力缺口。無忌目前的最緊急的兩個計劃是:其一在神州大陸大亂發生之前,囤積巨量的糧秣以備不時之需;其二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開拓琉球,提前準備好更大的地方以能安置更多的流民。


    糧秣的事,還容易一點,他已下令船隊開始籌備到南洋展開更大規模的貿易,到時返程途中順便收購南洋各國的糧食運回琉球囤積。隻是要加快琉球的開發速度,人力的欠缺始終是個難題。目前把大量原住民收為己用的計劃,時間上可能會有點滯後,無忌隻能把目光瞄向各地的流民了。


    福建行省與琉球隔海相望,兩地距離近,從福建轉移流民很便利,效率高,而且離鄉近,流民遷徙琉球的意願較高。另一方麵,福建沿海地區山多地少,民生艱難,流民眾多,在向外輸出流民的過程中官府的監管方麵應該會鬆懈很多,而其他地方想要大量遷徙流民相對難度較大。不過在招收原住民為己用方麵也不能放任自流,雖說泰雅族族人下山的步伐可能要慢一點,但是其他的部族還必須得抓緊才是。


    第二天一早,無忌就出發上山,去卑南族拜訪威山老哥。威山老哥知道無忌來訪的消息,頓時激動不已,無忌每次的到來都能帶給他卑南族不少的好處。自從無忌來到琉球,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卑南族的生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缺衣少食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而且現在族人生病了山腳下還常駐有郎中給診治,按目前的形勢來看往後還會越來越好。


    一見到威山老哥,無忌就開門見山直說:“老哥,咱們之間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我需要老哥幫我做兩件事。第一件事,盡你能力抽調族中青壯到工地幫我開拓,需要什麽條件,你盡管提,我盡量滿足。第二件事,幫我派遣一些人手去到東部北部其它山脈的部落,幫我宣傳一下我們這裏可以等價置換物資和大量招收人手且待遇優厚的消息。另外想告知你,我從雲南茶山抽調的老茶農已經到位,這兩天就會有人把他們帶給過來幫助你們種茶。”


    “無忌老弟,太感謝了。你交代要辦的都是小事而已,青壯的話我怎麽也給你湊個三五百過去,至於幫你宣傳的事更不值一提。至於待遇的話,一切和別人一視同仁就行。”“那就太感謝老哥了。哦,我這次回來聽小陳說你想要一套完整的安保隊裝備,他不敢做主,今天兄弟給你帶過來了。”本來就想招攬威山,不舍得多撒點誘餌哪能引得了他上鉤呢?


    “是嗎?無忌兄弟你可真是太講究了,我威山這輩子誰都不服就服你。”為了夢寐以求的裝備,連威山這麽憨厚的人也會拍馬屁了。威山本是族中的勇士,一向鍾愛神兵利器,偶然見過小陳他們全副武裝訓練後,從此就惦記上他們家的裝備了。事情已辦完,無忌還有事就告辭下山了,威山為了盡快試試裝備也不挽留他吃喝。


    無忌打算親自去走一趟福建,反正琉球的事都有專人負責而且已經正常運轉了,無忌在不在島上關係不大。近段時間飛煙會親赴福建路鋪設諜網的據點,無忌也想趁此機會和飛煙聚一聚,然後再去紙醉金迷的夢裏江南去見識一番。有時間的話還可以去見一見私鹽販子方國珍,見識一下元末英豪的真麵目,尤其想找機會和朱重八結交一番。朱重八的年紀應該和無忌差不多,不過按曆史的軌跡,他現在應該非常落魄,也不知在何方流浪乞討,應該在明年才再次返回到皇覺寺,暫時是見不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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