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下令撤退之後,頓時沒了外界襲擊壓力的敵軍抓緊全力組織人手撲救大火。盡管人手很多,但是這段山路地勢狹窄根本無法全麵鋪開太多的人手,而且附近並無水源可用。在民夫和士兵共同努力下,一直忙到了黃昏時也才搶出一半不到的糧草輜重。此時年輕驕傲的高大帥也無法去怪罪下麵的人無能了,他自己親自指揮也是顧頭不顧尾,並沒有比手下的人表現得更好。就像經曆的社會毒打後的小年輕成長了,高大帥終於從心底徹底拋棄了那種不可一世的驕傲態度,暗自把這個陰險的對手當做今生最強敵手去對待了。如今他隱隱感覺到此次戰事的贏麵似乎越來越小了,不過久經沙場的高大帥也絕不會輕易認輸的。


    高大帥經過謹慎的考慮後,還是決定繼續往前直至目標紮營地再紮營,因為在此等狹窄地帶紮營的話被夜襲的風險將會更大。如果對手再來一次夜襲得手的話,他們幾家的聯軍估計得直接認輸退出山林算了。現在趁著敵人剛撤退繼續行軍風險相對較小,因為對手雖然很精銳,但是他們也苦苦侵襲這麽長時間了,即使是鐵人也需要時間休整。人手不足就注定對手很難再馬上組織一場大規模的襲擊了,如果不趁當下的空檔抓緊時間全體轉移至目標紮營地安營,隻怕對手在恢複體力之後又會發起一次次防不勝防的侵擾行動。現在雖然天色晚了點轉移不易,但是無論如何總好過在此等險地紮營。


    高大帥的判斷一點也沒錯,他的大軍一直行軍至目標地點安紮好營盤,中間再也沒發生過一起襲擊了。由於敵軍隨軍征用的民夫工匠足足有六千多,即使被對手襲擊折損了一部分,暫時人手還是充足的,所以這次營寨安紮的很快而且很完善。不過比較麻煩的是大軍的糧草輜重被燒毀了大半,營帳和被子等防寒物不夠用,有不少士兵、民夫隻能依偎著躺在幹草堆裏露天過夜了。深山裏夜露寒涼,無遮擋物及防寒物極易染病,即使三大部族已各自派人回去繼續籌集糧草物資,可這總得一定的時間才能備齊。


    剛從戰場撤退至補給點的遊擊隊吃飽喝足後一直沉睡的下半夜才陸續醒來。雖然斥候回報敵營防備嚴密,各種工事完善,偷襲不易,但是看著已恢複了精氣神的隊員們老秦還是決定再發起一次夜襲敵營的行動。即使沒有太大的戰果也無所謂,反正不能讓敵人安穩地一覺睡到天亮。頻繁的襲擊會讓敵人知道遊擊隊一直隱藏在他們的左右,隨時可能擇機出擊,猶如懸在頭頂的利劍不知何時會落下來,給予敵人極大的心理壓力。


    心中謀劃定了後,老秦立刻帶著精神飽滿的隊員們分成兩隊,按計劃輪流襲擊敵營一直到天亮才停下來。這下半夜的襲營,老秦他們表現得相當出彩,甚至可以說神出鬼沒也不為過。雖然在敵人的嚴防死守下,並不能給敵軍帶來太大的傷害,但是也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讓敵營全軍疲於應付,軍心渙散。


    天亮後敵營的士兵、民夫經過昨天的勞累,還有下半夜的驚嚇,根本無法得到充分的休息,幾乎人人都是臉色蠟黃,精神頹廢。帥帳中,高大帥和眾將的精神也不佳,“大家議一議,今日應該如何應對?”高大帥先開口。高大帥雖然年輕,卻也是久經沙場的悍將,深知目前軍營裏人人的狀態、軍心都不佳,得想個辦法解決一下才行。


    軍心不振、士氣低迷,如果今日繼續休整,士兵的精神體能固然可以恢複不少,但對方山林裏的那支令人頭疼的隊伍也不是吃素的,能讓你安心休整嗎?隻怕到時非但不能安心休整,而且可能局麵會更加糜爛。眾人竊竊私語了好一陣也沒能拿出一個章程來,最後還是高大帥一錘定音,依仗著兵力的優勢先出兵攻寨打上一戰再說。這次行軍的糧草輜重被燒了不少,本就物資短缺,與其縮在營地繼續休整,坐等敵人不停滋擾,不如主動出擊贏回軍心。況且一想到那陰魂不散的遊擊隊,誰也不敢保證後續征集的糧草輜重能百分之百安全送到營地。


    敵營的集結鼓聲已響起,高大帥從三大部落和高家軍總共抽調六千兵力計劃午時過後開始攻寨,其餘兵力留守營寨休整並防備對手襲營,大量的民夫被派去砍樹打造攻城器械。午時剛過,攻城器械已備下不少,敵軍人馬開始整齊地向著寨子緩緩推進。寨牆上眾人望著黑壓壓一片的大軍壓寨而來,心裏的緊張之情溢於言表。


    敵軍陣地上,高大帥站在將台上望著寨子前的幾道齊腰矮牆很是疑惑,這是個什麽情況?費力去建造這矮牆能有多少作用?人馬皆可一躍而過,根本無法阻擋大軍衝鋒之勢。不過當高大帥看到寨牆前道路的寬度時,眉頭都快皺成了川字型了。雖說發兵前就收到本地部落的匯報早知道情況,隻不過當時並沒引起他的重視。現在親眼看到了才知道,寨子不大卻是占盡了地利,易守難攻。寨門前的空間狹窄根本不足以大麵積鋪開大軍,鋒線接戰,一排最多能站下百十人。這就意味著人多的優勢比想象中小了很多,攻下這座小小的山寨的難度絕不輸於一般的雄關天塹。即使高家軍最後能夠以優勢兵力用車輪戰術,以消耗人命的代價取勝,結果也會是難以承受的慘勝。


    高大帥的作戰計劃就是在白天把六千兵卒分成了三波輪番進攻,每一波的進攻由兩千兵卒組成攻城陣列發起,然後在夜晚再抽調四千守營的士兵替換攻寨的士兵,分兩輪繼續進攻。以絕對的人數優勢實力來強推,除此之外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如此一來寨子即使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也會因為人手短缺而難以應對。這就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一力破十會,管你有什麽準備,我就穩紮穩打,一路平推就行。可看著大軍一步步接近對方城寨,高大帥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雖說己方兵卒的數量還是遠超於寨子的守軍十倍有餘,可見識到遊擊隊的強悍遊擊戰術和雙方兵器上的差距後,讓他根本想不出對方到底做了何種準備在等著他的大軍。


    寨子前的三道土牆壕溝的一線指揮是柱子,磊哥作為前線主將坐鎮於寨牆上麵,無忌作為全軍統帥則坐鎮於寨牆後方不遠處高聳的塔樓改造的臨時指揮中心。磊哥高坐寨牆觀望前線的情況,以便隨時調整作戰計劃。指揮中心的中間擺放著一座長方形的軍事沙盤,這沙盤完全是根據商隊這段時間地形測繪的數據縮小至一定比例製成的。無忌作為全軍統帥,雖然是個完全毫無經驗的小白,但他也非常清楚沙盤的重要性,因而才親自指揮工匠趕工製作出來的。前線的戰爭即將打響,張統帥還在沙盤上不斷推演著各種戰術,盡量把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以及應對之法提前計劃好。


    很快敵軍第一波進攻的兩千人陣列已緩緩推進至寨門最外圍土牆的兩百步內了。一線總指揮柱子正緊張地盯著敵軍緩緩推進地腳步,直到敵軍已進入到一百三十步,柱子才大聲地喊:“發射!”隨著柱子的一聲令下,半蹲在土牆之後的一百個精銳弓弩手同時把神臂弩中的箭矢拋射了出去,然後繼續上弦、裝箭,繼續發射。雖說敵軍準備充足,前排都是披甲的刀盾手,以鐵甲盾牌開路,而且在百步開外神臂弩的拋射出去箭矢的精準度不夠,但是越過盾牌後呈拋物線落下的箭矢還是對後麵的敵軍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敵軍咬牙頂著槍林彈雨步步推進,越是靠近的土牆,神臂弩所造成的傷害就越大。即使是這個時代的鐵製甲胄,在接近八十步時,也完全無法抵擋神臂弩射出的箭矢的強悍穿透力。就在八十步到六十步的距離之間才是神臂弩最佳的殺敵時機,隨著箭矢的一排排的飛速而至,一時間敵方陣列中哀嚎遍野死傷不少。敵軍在不計傷亡咬牙推進至六十步時,後排的弓弩手紛紛拉弓射箭,可箭矢大部分被齊腰的土牆攔住了,即使有少數越過土牆也射不到俯身於矮牆後安保隊員。


    柱子看著敵人推進過了到早已標記好的六十步距離線時,剛發射完一輪,就下令隊伍有序後撤。安保隊一直精準地控製著雙方距離,保持著我方可以輕鬆殺敵,而敵方的箭矢傷害不到我方的局麵,一直到敵人越過了第一道矮牆後才直接撤往第三道防線待命,把戰場交給埋伏於第二道矮牆後戰友。敵方才剛剛推進到弓箭的有效殺傷距離,剛想仗著人多碾壓一番對手報仇雪恨,狡猾的對手卻已撤退至安全距離,這風箏戰術讓敵軍恨得差點把牙都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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