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道門作為東域頂尖大勢力,其底蘊極其深厚,並且自其創立兩千年以來,一直長久不衰,更隱隱有著超越東域第一宗門霜花天宗的跡象!


    雖坐落於邊疆地域,但青鬆道門地勢位置得天獨厚,不僅有著極品靈脈灌養山門,並且還建立在七座無比巍峨的浮空巨山之上,哪怕戰亂生起,南域打進東域,其易守難攻的程度,足以讓所有修士頭痛!甚至東域內部各大勢力之爭,他們都會將青鬆道門排除在外,因為他們知道,一旦青鬆道門進入戰備狀態,其內含底蘊足以耗死任何一個大型帝國!


    十日過去,鬆靈州,七道山千裏之外。


    夜空天際之上,塵蕪正驅使黑鬆飛舟馳行,此刻在他身後翠翠牽引著雲清兒到來。


    “前輩,如今我們已經抵達青鬆道門管轄地域之中,隻不過現今距道門弟子招募試煉開啟還有十日時間,這期間我們可以前往聚集地之一的清泉鎮等待休整!”


    清風吹過塵蕪耳邊長發,帶起一絲淡漠,此刻在銀月照映下,早已取下臉上麵具的塵蕪轉身淡然望向說話的雲清兒。


    “十日之後,你將那法告知於我,我放你等離去,之後定會完成承諾。”


    平淡聲音傳至雲清兒耳中,聽之,她臉上露出複雜,也在一陣沉思之後,她讓一旁的翠翠退進了後方的木樓房間當中。


    望著她向自己走來,塵蕪淡漠雙瞳中沒有一絲波動,也在五息之後,雲清兒停在了塵蕪前方一丈之外,抬起腦袋似堅定望著高出她一頭的塵蕪。


    “清兒不會靈力傳音,但卻知道前輩您有辦法聽見清兒的心聲。”


    “說。”


    回應聲音仍舊淡漠,此刻塵蕪與她紗巾之下睜開的妖瞳對視,同時也用神識將她身體給包裹住。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清兒家族在鬆林郡內出現了頹勢,此行兄長拜入道門,一是為了借其勢震懾欲想蠶食我們的其餘兩大家族,其二也是為了借道門核心弟子之勢,庇護家族,那樣清兒家族子弟便能避免出征伐戰...”


    知曉塵蕪已經施展出了竊聽手段,雲清兒也好似習慣了他漠然的態度,俏臉上表情雖平靜,但內心卻發出著苦澀之聲。


    對於她家族的事塵蕪並不關心,此刻望著她青澀的容貌,塵蕪也沒回應她,接著再次聽到她心聲傳來。


    “清兒自小孤僻,身側朋友並不多,但卻博覽群書,學習過許多知識,若之後您不嫌清兒麻煩,還請讓清兒伴您身旁,或許在一些事情上清兒能夠幫到您...”


    望著她欲言又止的俏臉,塵蕪淡漠雙瞳中閃過一絲深邃,仍舊沒有回應她,但卻在分析她話中的意味,不過之後又望見她抬起雙手,恭敬地向自己遞來一張折好的紙條。


    “抱歉前輩!這是清兒自己的任性,若是前輩無意,十日後清兒便離開!”


    說完,隻見雲清兒俏臉變得緋紅,動作有些慌亂的將紙條遞到塵蕪手上,之後便掩著又多出許些緋紅的俏臉快速小跑進了一層房間當中。


    此刻,飛船前沿塵蕪微皺著眉頭,握著紙條的他望著雲清兒緊閉上的房門,內心相對透徹,作為有三重閱曆記憶的他怎會看不穿一名凡人少女那純粹表情下隱藏的心思...


    【命運枷鎖,如始至終,感謝您的開導,從今往後還請師尊多多關照!清兒敬!】


    紙條上隻有這簡簡單單的一行字,神識探完後塵蕪便任它隨風飄去,望著那漸漸在月光下消失的紙條,塵蕪眉頭漸漸舒緩,隨即從眉心分化出一道光團打進了雲清兒所進入的房間當中。


    “道途何往,此路皆迷惘,你的路與我不一樣。”


    轉身,塵蕪望著那驅動陣法,內心的少許情緒在一瞬間消失,此時他正想驅使飛舟加速趕往那清泉鎮,但猛然間感應到了什麽,瞬時將頭抬起,麵目皆為凝重地眺望向陡變夢幻的十色夜空!


    “此天何意......”


    夜空劇變,綻放出夢幻且神異的十色光芒,其光芒籠罩問風界整片天穹,甚至將銀月光輝抹去,此間塵蕪疑惑,內心更升起莫名的危機之感,雖然查探不到周圍空間中有任何異動,但他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於此同時,問風界所有生靈都驚異的望著頭頂上神異的十色夜空,也在他們疑惑間,在五大域各大超然勢力當中,皆是有人終露出無盡的悲憂。


    “極光現,天地見,大劫將至...”


    ......


    “古籍所載,天穹十色,預兆滅劫到臨,若此為前兆...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


    “如今南北隔中,東西強爭天地,隻希望吾之北海生靈,盡為相依...”


    ......


    “世界將亂,四域大戰終將開啟,中土靈元之修又何能獨善其身......”


    ......


    “終還是來了...”


    “前輩!我們是否立馬封鎖山門?”


    “莫急,五千歲月未至,此乃前兆,再待十載,若那應劫之人未歸,便封山預啟天地之陣...”


    “命格逆天,道途劫啟,隻可惜生落在此世...”


    “何須感慨,世界本如此,弱肉強食,天道恒理,若他能做到,帶其同往那處再續命格又何妨,如今一切隻能順應天命...”


    ......


    “往昔你隻知瘋鬧,不聽我言,此夜你所望極光之天,又有何感言?”


    東初皇城一座高聳且四麵透風的三十三層樓塔頂層,此刻正隔著精致木桌麵對麵坐有兩名高挑倩影,見天穹十色光芒消散,那腦後盤嵌著九支金黃鳳釵的鳳裙女子清冷美眸變得無比深沉,隨即望回到對麵坐著的青裙女子淡然出聲。


    此時,青裙女子並未回應她,隻是她原本沉寂的俏臉在今夜卻無比茫然,似認清了某種現實,她緩緩站起身來,借著再次顯露而出的銀月冷光,眺望向某域所在方位,不久,她臉上恢複了自然,冷冷開口。


    “我已經配合你多年,何時才能放我回去?”


    “回不回去真有如此重要嗎?我們的歸屬終是相同,還是說在我身邊,你已感到厭倦?”


    此刻青裙女子轉過身來,美眸中浮起濃鬱複雜與鳳裙女子對望,似不想說出口的話終是說出。


    “你為東域皇女,我為南域之修,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情誼可言嗎?”


    望著她泛紅的雙眸,鳳裙女子淡眉微微皺起,似乎她內心也有著愧疚之意流轉。


    “既沒了情誼,那往後你便是我對抗南域的一個籌碼,此般我更不能任你回去。”


    話語很冷漠,臉上也沒有絲毫波動,就連聲音都如此決絕。


    此時兩女在樓閣中對望,在望到鳳裙女子那冷中帶著尊傲之意的眸光時,青裙女子眼中的淚光終於再也忍不住流落而出,直至滴落至地麵。


    這之後她沒再說話,抹去臉上淚水的同時也坐回到剛才的位置,眸光冷恨,望著金盞中的靈茶保持著沉默。


    見她這樣,鳳裙女子似在心中發出長歎,但臉上卻仍舊冷漠,正當她也欲坐下之時,一架金凰玉輦瞬息劃破萬家燈火,陡然懸停至此樓塔三十三層前方的夜空當中。


    “嘻嘻!皇姐我回來啦......”


    “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玉輦上有著一男一女,此刻那女子正嬉笑發聲,然而話語被鳳裙女子聲音突然打斷後,她立馬變得心虛起來,同時又向一旁蟒袍青年遞去求救的眼神。


    “額...皇姐...是我將小妹召回的......”


    “我問你了嗎?”


    看得出蟒袍男子很想為身旁的凰裙女子辯解,但鳳裙女子冷然聲音又將他話語打斷,此時他本從容的麵容上也露出黠黠苦笑,之後竟不敢再發聲。


    “三哥...不帶這麽玩的......”


    也是望著他沉默並將頭轉向一邊,凰裙女子俏臉之上瞬時浮起了濃鬱的委屈與絕望,屆時她目光泛紅,低著腦袋就像是一名做了錯事的小女孩,浮空飄到了鳳裙女子所在樓閣的近空中。


    “對不起皇姐...我...我沒找到那人...雨兒隻是想你了!想回來...”


    “去一旁站著。”


    並未讓東初流雨將話說完,也再次聽到眼前冷傲女子發聲之後,被稱為女魔頭的她竟乖乖踏進了樓塔,委屈巴巴的罰站在沉默著的青裙女子身後,這之後鳳裙女子才將冷然眸光投向同樣踏來,正苦笑著的蟒袍青年身上。


    “作為未來儲君,你覺得幫她欺瞞是對她好?”


    “耀陽知錯,請皇姐責罰!”


    麵對鳳裙女子質問的冷冽目光,作為東初帝國未來儲君的東初耀陽竟一息時間都沒有堅持住,立馬低頭認錯!


    “哼!叫你背叛我!這下也被皇姐訓了吧!嘿嘿!皇姐還是一如既往的霸氣!”


    見他認錯態度如此果斷,站在青裙女子身後的東初流雨委屈的內心莫名解氣,同時她眸中也升出對前方鳳裙女子深深的崇敬之意,這之後,她望著青裙女子背影,狡黠的眸中若有所思!


    “今夜奇觀想必你也知道代表著什麽,這之後別再給我出什麽岔子,三年之內若你還沒從太子手中接過儲君之位,你知道該怎麽到我麵前來謝罪。”


    “耀陽向皇姐保證,不出兩年定會奪下太子之位,請皇姐放心!”


    “下去吧。”


    東域皇室內部並非一股麻繩,也在聽到身前女子赦免自己之後,東初耀陽似無意間望了青裙女子一眼,隨後頭也不回,拉著玉攆便快速消失而去,也是在他離開之後,鳳裙女子轉過身來,又坐回到凳子上。


    “你知道的,幫她說好話在我這不管用。”


    似早已知曉東初流雨在暗中向青裙女子傳音求救,此刻鳳裙女子抬起頭,與已變得平靜同樣望來的青裙女子眸光對視。


    “你東初皇室之事我可不屑管。”


    “你......”


    見和暗中說好的不一樣,東初流雨急了,甚至眸中已閃出一抹冷然殺意,但一瞬間又被前方的鳳裙女子一眼望回了肚腹中,這之後鳳裙女子再次望向青裙女子,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一旁的東初流雨似想到了什麽,立馬向她發去傳音。


    “皇姐!這次南域之行我並非沒有收獲!回來期間我遇到了一名可以看穿我體內靈元雙修的奇異之人!”


    聽此言,鳳裙女子鳳眉瞬時微皺,欲要對青裙女子說的話語也頓時止住,眸光冷然間再次投向東初流雨。


    “是男是女,是何修為?”


    並未介意在場的青裙女子,此刻凰裙女子直接開口問向她。


    “應該...是一名男修,修為現處於氣海境初期,但雨兒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不輸於初刻氣紋境強者的威壓之力!”


    “你不是說王境強者都無法看透你們體內的異樣嗎?怎會被一名氣海境修士看穿!不覺得可笑嗎!”


    見鳳裙女子毫不避諱青裙女子,東初流雨也直言出聲,隻是在此之後,青裙女子卻傳出了帶起絲絲嘲諷意味的冷聲。


    至於她為何會知曉兩女傳音的內容,自是剛才她已截取到了東初流雨的傳音。


    並未回應她,此刻鳳裙女子微皺的淡眉緩緩舒緩,隨即望著東初流雨再次出聲。


    “將他畫像畫出。”


    聽到她話語,東初流雨臉上浮起一絲激動,似覺得幫到了鳳裙女子,隨即將儲物囊內一張早已畫好的畫像展現到了兩女之間的木桌上。


    “正是此人!並且此人現已經進入東域,雨兒已在他身上種下追蹤印記,若皇姐有意,雨兒立馬將其擒回......皇姐?你怎麽了?”


    看著望著畫像上刻畫青年陡然出神的兩女,東初流雨有些疑惑,很快又是望見鳳裙女子起身站起,且其清冷臉上更是展露出隻有小時候,她隻對自己展露過的那種無比柔意笑顏!


    “難道那人真是皇姐讓我尋找之人!這樣我是不是就不用受處罰了!”


    雖然鳳裙女子沒有出聲,但此刻從她柔和的臉上東初流雨可以觀察出一些信息,刹那間,她內心的委屈瞬時被無盡慶幸替代,更在那一刻她甚至流出了激動的淚水,但同時,她內心又湧現出一絲莫名的酸楚之意。


    “已經數十年都未曾見皇姐展露出如此溫柔的表情了...那狗賊到底和皇姐什麽關係......”


    “你確定他修為是氣海境初期?”


    此時說話的並非是鳳裙女子,而是麵目帶起深深震撼的青裙女子,也是見她望來,東初流雨還布有淚光的雙眸瞬時冰冷下來,不想回應她,但又怕鳳裙女子責備。


    “反正我不是他對手。”


    淡淡回應了她一聲,隨之東初流雨抹去臉上的淚水,小心又竊喜的蹦到鳳裙女子身旁挽住了她的右臂。


    “皇姐!我是不是完成了任務呀!快獎賞雨兒!”


    似在印證心中所想,也在話語說出之後,東初流雨望見鳳裙女子淡笑點頭,立馬她內心更加激動,連忙又將腦袋搭在其右肩上,似等待著某種獎勵!隻不過此時鳳裙女子並未在意她,而是凝望向前方同樣已站起的青裙女子。


    “我贏了。”


    “不就是無根成道嗎...有什麽好得意的,大不了我再跟隨你幾年,那十把王器就當我沒說......”


    暗中兩女傳音,也是望見她帶起一絲勝利姿態的冷傲容貌,青裙女子冷然帶著驚異的俏臉瞬時又展露出一絲不屑,在白了她一眼後便再次坐回到凳子上,似有些鬱悶,在那裏狂喝著茶水!


    見她這模樣,鳳裙女子臉上又展露出一絲細微淡笑,這瞬間,她恍惚感覺兩人之間關係似回到了從前!


    並未沉溺回憶太久,隨後她抬起左臂,輕拍著東初流雨不停扭動著的小腦袋!


    “皇姐!雨兒離開皇宮近兩年時間內一直在尋找他…期間雨兒沒有鬆懈也沒有偷懶,隻是皇姐…雨兒真的很想你......”


    似得到了想要的獎勵,東初流雨心緒瞬間被孤苦記憶給牽動,瞬時緊抱住鳳裙女子高挑身軀又哭了起來。


    此刻鳳裙女子臉上的笑意早已收斂,雖說她容貌天生清冷,但此時也漸漸浮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複雜。


    抬手梳理著懷中還不停委屈抽泣著的東初流雨長發,同時平淡聲音從她口中緩緩發出。


    “平日對你們嚴厲,隻是想讓你們快速成長起來,若有一天我和父皇都不在了,你們便是東初最後的未來...”


    “皇姐你別再說這種話了...就算老頭子死翹翹了皇姐都必須陪伴雨兒!隻要有雨兒在的一天,皇姐就永遠不會發生那樣的意外!皇姐......”


    抽泣聲音越來越大,對此鳳裙女子也有些無奈,不過很快她臉上所有情緒再次被清冷掩埋,抬手間一抹白光瞬時被她從東初流雨腦袋後抽出。


    “鬆靈州,青鬆道門...”


    與青裙女子一起望著前方夜空中展現出的一片光幕,在辨認出其上黑點所停留的區域後,鳳裙女子再次望向青裙女子。


    “你是否前去?”


    “為何不去?本仙女正好暴打那小子一頓,都怪他讓我輸了十把王器…”


    似比鳳裙女子還要急迫,說著青裙女子便踏躍至了半空當中,也是望著她捏緊的拳頭,鳳裙女子清冷容顏下的心間再次浮起絲絲無奈。


    “走啊!還等什麽?本仙女都等不及看那小子跪地求饒了!”


    見鳳裙女子沒有動作,青裙女子急迫中柳眉緊皺,也在她聲音之後,鳳裙女子這才淡淡出聲。


    “如此太慢,使用皇城傳送大陣直傳青鬆道門。”


    聽到兩女要借傳送大陣前往青鬆道門,剛還在鳳裙女子懷中哭泣的東初流雨瞬時來了興致,抬起頭望著鳳裙女子清冷美眸的同時,她臉上又浮起一絲擔憂。


    “皇城傳送陣隻有危急時刻才能開啟,皇姐你這樣做,父皇那邊恐怕會生氣...”


    見東初流雨臉上浮起的擔憂,鳳裙女子清冷臉上並未有任何變化,隨即她摟住其細腰躍至半空,停在了青裙女子一側。


    “東初之內有何人敢對我有意見?”


    “皇姐威武!”


    此言並不是對青裙女子說的,而是鳳裙女子在回應已脫身站定到一旁的東初流雨,也是望見她身換白裙的傲冷側顏,東初流雨雙眸中瞬時又布滿了崇敬的小星星!


    “我記得七弟正好也在青鬆道門,此次順便去檢閱其實力是否有所長進。”


    “嘻嘻!這次七老怪也要被皇姐製裁咯!”


    朝向南域那方天地,夜空之下兩女再次對視,盡管她們眼中皆為平靜,但各自內心早已不似曾往之意。


    “昨日之矢不似今時之箭,縱使再過鋒利也追趕不上時間,若你有勝過我的那天,哪怕整個東域阻攔,你亦可從容退去,這是我東初流霜對你的承諾!”


    望著撂下話語便向皇城皇宮飛去的兩女,青裙女子美眸中再次流露出濃鬱複雜之意,同時也有著絲絲嬌怒升起。


    “你都超越我三大階了...怎麽有臉說出這種話......”


    複雜漸止,複雜又起,在這歎息之中她也化作青雲跟了上去。


    “昨日之矢不似今時之箭...是啊...你我已不再是曾經的‘無奈’與‘老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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