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近一個時辰,溫迎還沒有返回來,三人不由擔心起來。


    “會不會那邊有北戎軍,被抓起來了?”南宮子恒率先問出口。


    明文舉搖搖頭,“憑她的能力即使遇到守軍,也會迅速返回來,估計是查看的範圍有些廣。”


    雲纖讚同地點點頭,“師姐一定是想將周圍情況探明,等將士們過去,就可以直接找個地方紮營,五千將士的糧草也不是那麽好弄的。”


    糧草確實是個問題,橫過峽穀後,不一定立刻向北戎皇室發動進攻,哪怕是五天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穿過峽穀就已經很不易了,再把糧草運過去有點難。


    三人正說著,對岸那道身影已然出現在視野中。


    白光閃過,那白綾準確無誤地纏在大樹上,幾息間,人便站在麵前。


    “那邊是什麽狀況?”剛喘息幾口,雲纖便迫不及待問。


    “等回去給你們畫出來。”溫迎輕聲道。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雲纖說著目光看過來。


    明文舉輕輕點頭,四人從原路迅速返回。


    回到臨山城已近黃昏,簡單地填飽肚子便聚到一個屋內。


    溫迎拿過紙筆,略作思索便全神貫注勾畫起來,一盞茶時間,一幅粗糙卻又很清晰的地形圖映入三人眼簾。


    峽穀那邊也是群山,群山之外是一片荒原,荒原盡頭有個模糊小鎮,順著小鎮一路向裏就是北戎國心髒——皇城。


    據溫迎觀察,峽穀那邊方圓十裏都沒有駐兵。


    這一情報,讓三人心頭為之一振。


    如果計劃周詳,完全可以趁著夜色悄悄穿過峽穀,然後以雷霆之勢直搗皇城!


    所需時間隻需半天,相較於從正麵強行攻城所麵臨的重重困難和巨大風險,這種奇襲戰術無疑更具勝算。


    幾人眼中不由閃爍著興奮與期待光芒。


    “什麽時候開始行動?”南宮子恒倒是積極起來。


    明文舉微笑搖頭,“先不急,等正麵攻城打起來,再穿過龍嘯峽,如此一來不宜暴露,還不用在那邊久留,無需擔心補給問題。”


    南宮子恒凝起眉,“這樣的話,隻能集中在某個夜晚打進皇城,皇城守衛森嚴,強攻會不會失敗?”


    雲纖嫣然一笑,“師姐都能橫跨過峽穀,潛進區區皇城又有何難?到時候打開城門,大軍就可以攻進去了。”


    說起來挺簡單,可那是皇城,禦林軍和大內侍衛不是擺設,就憑五千大軍攻下皇城,南宮子恒怎麽都覺得這是一場勝負參半的賭博,不過他喜歡這種刺激。


    沉思一會兒,開口道:“我也和她倆一路,穿過峽穀去攻打皇城,如何?”


    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回京該如何向南宮府交代?


    明文舉搖搖頭,“六哥還是與我正麵攻城吧,更有成就感。”


    南宮子恒輕歎一聲,他還是服從命令吧。


    四人接下來研究兩邊攻城方案。


    第二日下午,明文舉一人離開臨山城前往十裏坡營帳。


    這兩天北戎那邊很靜,沒有任何進攻跡象。


    想要潛進北戎營帳區,必須詳細了解敵營的布局,巡邏規律,哨位分布等重要信息。


    他之前訓練的那些暗衛,早已分派到各個關鍵地點進行偵察和監視。


    此刻,正端坐在營帳中,神情專注地傾聽陸續歸來的暗衛們做詳細匯報。


    其實對於北戎營帳區的分布還有暗哨巡邏,他拿著望遠鏡也曾親自偵察過,與這些人匯報的信息相差無多。


    沉思片刻,明文舉決定今晚就行動。


    北戎的巡邏士兵分五個區域活動,每個時辰都會換崗一次,這無疑給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混入營帳區的機會。


    隻要能夠巧妙地扮作巡邏士兵,就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其中。


    亥時剛到,明文舉一身黑色夜行衣離開大帳,朝著北戎方向迅速逼近。


    他選擇了從西邊行進,因為這邊的林木相對較為茂密,可以提供良好的掩護。


    憑借著敏捷身手和對周圍環境的熟悉,沒過多久,便成功接近北戎營帳區的西北巡邏地帶。


    每一組有兩個巡邏士兵,想要悄無聲息換成另一個,需要尋找機會。


    隱蔽在暗處,等待時機。


    時間在寂靜中悄然流逝,終於,仿佛上天眷顧般把機會送到了麵前。


    一名巡邏士兵突然雙手捂住腹部,顯然是內急難忍,向著他藏身的小樹林狂奔而來。


    出其不意,明文舉射出一支弩箭,正中士兵喉部,由於速度快且力道十足,那名士兵來不及發出一絲慘叫,便直直地倒在地上,當場斃命。


    將他拖到隱蔽處,扒下衣服換好,就連頭發樣式也力求一模一樣。


    做完這些開始仔細端詳那張臉,拿出一張易容藥膜,稍作一番處理,輕輕貼在臉上,便是那個士兵的樣子了。


    學著士兵的步伐走過來。


    同伴不由問道:“怎麽去了那麽久?”


    明文舉不清楚士兵聲音是什麽樣子,看年齡比自己大幾歲,於是壓低些聲音回道:


    “肚子不舒服了。”


    那個士兵嘿笑一聲,“讓你貪吃,知道難受了吧?”


    明文舉搖頭笑了笑,故意與他拉開些距離,沒過多久,換崗的來了。


    二人返回營帳,他倆住在同一個帳篷內,處在西北一角,有些偏僻。


    剛一進去,明文舉便捂著肚子,“內急啊,我還得出去解決一下。”


    “去吧去吧,我先睡了,困死了。”那個士兵擺擺手,仰頭倒下。


    明文舉走出帳外長長呼出一口氣,仔細觀察四周。


    一座座營帳錯落有致,借著朦朧月色和營帳的陰影,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向營帳外潛行而去。


    控製大網的陣法不可能在營帳區,而應該是離開營帳區向玢天城追擊的方向,如此一來才能罩住敵軍。


    很快走出營帳區,躲在最外麵一座營帳的陰影裏,拿出望遠鏡向四周仔細看去。


    即使是夜晚也能看清幾十丈之內的景物,憑著他對陣法的熟悉,周圍若是布置陣法,不難發現。


    沒用多久,明文舉便發現陣法所在。


    北戎的營帳區分東西布置,形成相對獨立又遙相呼應的兩個區域,中間留出一片空曠而遼闊地帶,專門為軍隊集結、整訓以及出征作戰所準備的。


    大央軍那邊也是這種布置。


    此時已是午夜,東西營帳區邊緣末尾的兩處營帳內,依然閃爍著微弱燈火,透過營帳縫隙,隱約看到人影晃動。


    顯然這裏是有專人負責看守什麽東西。


    明文舉初步斷定這兩所帳篷應該是陣腳所在地,也是機關陣法的控製中心。


    起身向西邊那所帳篷潛去,縫隙中可見兩道人影,此時正相對而坐,喝茶聊天。


    卻不知死亡的厄運已悄然來臨。


    千機弩發射無聲無息,兩隻弩箭幾乎同時發出,直中對方命門,根本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明文舉的身形很快出現在帳篷內,目光向地麵四角看去。


    不出所料,此地果然是陣腳和機關的控製地。


    憑著對陣法精通以及敏銳觀察力,僅通過觀察這一邊的陣腳布置,就能夠輕而易舉地勾勒出整個陣法和機關的運行路線。


    這應該是一個呈環形分布的精妙陣法布局,而它的尾端恰好指向了東邊那處帳篷。


    他沒有立即拆除這裏的布置。


    這邊稍有異動,那邊帳篷內的看守人員便會有所察覺,所以要先將那邊帳篷內的看守人員殺死,再行拆除。


    身形轉瞬消失在無盡黑暗中,悄無聲息抵達東邊那所營帳,以同樣快準的方式殺掉裏麵看守兩人。


    接下來便是拆除工作。


    對於熟悉機關陣法的他來說,拆除工作並不難。


    動作要快,不到半個時辰,精心布置出來控製大網的機關陣法便被拆除一空,最主要的是那張神秘大網也落入他的手中。


    此網材質非常柔軟,團在一起不過兩個拳頭大小,然而一旦通過機關陣法釋放出來,便會籠罩方圓百丈的範圍,仿佛從天而降的巨幕。


    明文舉暗自竊喜,差點笑出聲。


    此次行動如此順利,簡直出乎意料!


    沒有絲毫猶豫和停頓,身形融入無邊夜色中,朝著大央國所在方向疾馳而去。


    扮作北戎巡邏兵才能進來,想要出去必須躲過巡邏兵的視線,反正事情已經解決,便無需像進來時那般小心翼翼。


    所以當看到巡邏人員時,明文舉毫不猶豫,直接發射千機弩,二人一命嗚呼。


    隻不過兩個身體倒地的聲音,還是驚動了營帳區其他巡邏人員。


    大驚之餘便是大喊,等北戎將士們從睡夢中驚醒,出來查看情況時,明文舉已經回到了自家營帳內。


    北戎這邊卻亂成一鍋粥。


    沒用多久便發現那兩處營帳裏死了人,三王爺辛苦布置的機關陣法被人破壞掉了,這可怎麽辦?


    他們該如何向三王爺交代?


    蕭玄安自是不會守在營帳區過辛苦的日子,此刻正在玢天城呼呼大睡,夢中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場麵。


    第二日,他剛醒來便有人來報,當得知機關陣法被毀,大網落入他人手中,蕭玄安怒不可遏,一拳將旁邊的桌子打的粉碎。


    明文舉,你真該死!


    惡狠狠在心裏咒罵一句。


    無數次想將他置於死地,結果呢?人家不僅沒死還活的很好,倒是把自己折騰個半死。


    眼看著精心策劃的布局就這樣毀於一旦,蕭玄安生出一種毀天滅地的衝動。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又一人神色慌張地衝了進來。


    感受到屋內令人窒息般的氣氛,下意識地縮緊身子,戰戰兢兢跪伏在地,竟是連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蕭玄安眯起雙眼,氣不打一處來,怒喝道:“說!”


    跪地那人渾身一顫,哆哆嗦嗦道:“三、三王爺,雲王,那邊出事了!”


    蕭玄安氣血直衝腦門,隻覺喉嚨口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難受至極。


    他就知道壞事會擠在一起來。


    無奈地擺擺手,不用聽下文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真是一群蠢貨!


    其實他也沒比別人強太多,自從來到北疆,還不是狀況頻出,處處碰壁,沒有一件事情做的順手,兩場戰事都以慘敗告終。


    蕭玄安一時間隻覺萬念俱灰,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跌坐在椅子上。


    萎靡了一會兒,又打起精神,沒到最後一刻不能就這麽認輸,否則他多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為自己倒了杯熱茶,邊喝邊思索對策。


    總感覺老天在處處與他作對。


    妹妹那邊傳來信息,明明已經調換了聖旨,為何會是這般結果?


    看來明文舉是鐵了心不會交出兵權,哪怕是抗旨。


    如此一來,他便不可能回京,甚至有占據北疆向北戎擴張的趨勢。


    關押雲王,整合那十萬大軍,手下豈不是有二十五萬大軍了?


    北戎目前也不過屯兵二十萬,如果他率大軍攻過來,沒有了那張大網,想要攔住他們不太可能。


    隻有退守在城中,如此一來,豈不是告訴對方,北戎國認輸了?


    想到此,用力揉了揉眉心,是他把那小子想簡單了,早知如此就不該讓雲王過來,他過來不但沒能借上力,反倒給明文舉送來十萬將士。


    假的果然是假的,永遠成不了氣候!


    目前已不是想著如何侵占大央,而是能否保住北戎。


    明文舉怎麽會發現他布置的那張大網?難道是因為雲霧山?


    拆掉大網是不是意味著他要進攻了?


    想到此,噌地站起身,他不能繼續待在城中,而是要整合兵力迎戰。


    這次他要親自率兵,活捉明文舉。


    ……


    大央軍營中。


    沒有了大網的威脅,明文舉當然要實施對北戎的進攻計劃。


    之前派出去的四萬將士也於第二日撤回臨山城。


    溫迎和雲纖負責挑選橫跨龍嘯峽之人,經過一天時間,便從十九萬大軍中選出五千人。


    皆是武功上乘,身手矯健之輩


    接下來,溫迎對他們進行橫穿峽穀的特殊訓練,哪怕有繩索成為橋梁,一般人的臂力也堅持不到十幾丈遠的距離。


    最主要的一個問題就是克服心理恐懼。


    有的人明明可以橫穿過去,一想到下麵是深不見底的峽穀,無法言喻的恐懼便會湧上心頭,從而使身體變得僵硬,甚至失去前進勇氣。


    這種心理障礙若不加以克服,橫穿龍嘯峽攻打北戎的計劃便難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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