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程知鳶睡的很好。


    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上午九點了。


    身邊早已經沒有了徐青野的身影,他睡過的地方也沒有了餘溫,隻是一旁的枕頭上,還殘留著專屬於他身上的淡淡清冽好聞的氣息。


    程知鳶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下床去洗漱換了衣服出去。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整齊的擺放在餐桌上,徐青野應該是洗了澡,換了衣服。


    此刻的他一身再簡單不過的白襯衫黑西褲,拿著手機站在陽台上打電話。


    他身姿頎長挺拔,哪怕隻是一個背影,也透著如玉般的溫潤,讓人賞心悅目。


    “小姐,賀董事長來了,在樓下大堂等著,說想見您。”林聽走了過來,小聲向程知鳶稟報。


    “他什麽時候來的?”程知鳶問。


    “早上八點。”


    也就是說,賀善信在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程知鳶點點頭,又問,“賀瑾舟怎麽樣了?”


    “在重症監護室,還沒醒。”林聽回答。


    程知鳶斂眸沉吟一瞬,“請賀董事長上來吧。”


    “是。”


    林聽轉身離開的時候,徐青野剛好掛斷電話從陽台上走進來,問程知鳶,“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程知鳶搖頭,主動去拉住他的手說,“你陪我一起。”


    她知道賀善信來的目的。


    讓賀善信知道,她現在已經有了徐青野在身邊,未必不是好事。


    徐青野聞言,溫和的唇角勾了起來,大掌微微用力去包裹住程知鳶的小手,點頭道,“好,一起。”


    很快,賀善信被請了上來。


    外麵有一間專門用來會客的會客廳,賀善信被帶到了會客廳裏。


    他剛落座,程知鳶和徐青野一起走了進來。


    兩個人的手牽在一起,姿態親密。


    賀善信看到他們兩個,一時有些愣住。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程知鳶居然已經和徐青野在一起了。


    關鍵是,徐青野長的那麽像賀書硯。


    小兒子的前妻又變成了那麽像自己死去的大兒子的女朋友,賀善信心裏說不出的怪異。


    “你們倆個……”


    “徐青野,想必賀董事長已經見過認識了吧!”程知鳶開口道。


    徐青野被唐婉寧讓人帶回賀家老宅的事情,雖然徐青野讓保鏢不要告訴程知鳶。


    但程知鳶才是那些保鏢的主人,保鏢自然不會瞞著她。


    一句“賀董事長”,讓賀善信立馬清醒過來,意識到程知鳶的身份地位,今非昔比。


    她的事,更不是他再可以過問插手的。


    “知鳶,怎麽跟我這麽生疏了。”


    他站起來,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徐先生我見過的,他跟你書硯大哥長的實在是太像了,我差點兒以為……”


    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隻有一聲歎息。


    徐青野輕勾一下唇角,“大概就是因為我跟賀大公子長的相似,才讓知鳶在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就關注到了我。”


    “你是你,書硯大哥是書硯大哥,你們完全不一樣。”程知鳶說。


    “是是,不一樣。”


    賀善信點頭應和,雙眯起眼,眼裏忽然閃動著淚光,仿佛在追億,“如果書硯還在……”


    “賀董事長,你來找我,有什麽事,請直說?”


    知道賀善信搬出賀書硯來,是想提醒自己,賀家曾經對她有恩。


    但她並不搭茬。


    和徐青野去沙發上坐下後,直接問道。


    “知鳶,之前都是我們對不住你,因為種種誤會,導致你和瑾舟這對有情人分道揚鑣……”


    “賀董事長如果是想來提醒我過去發生的種種,那大可不必,現在就請回吧。”


    程知鳶打斷賀善信,聲音疏離,神色淡漠。


    賀善信望著她,唇瓣一時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


    這是他不悅的表現。


    但再不悅,他也隻能吞下。


    “知鳶,瑾舟中槍,雖然手術成功了,暫時將他搶救了回來,但他現在仍舊躺在重症監護室裏昏迷不醒。”


    漸漸的,他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個老父親的哀求,“我知道,瑾舟以前混賬,對不住你,但你能不能看在這次他是為了救你才中槍的份上,去醫院看看他,跟他說說話。”


    程知鳶聽著,彎唇微微一笑,“賀董事長怎麽不說,要殺我的人,是賀總的未婚妻呢?”


    徐青野原本以為,程知鳶一定會心軟,答應去醫院看賀瑾舟。


    卻怎麽也沒料到,她忽然會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但更讓他驚訝的話,還在後頭。


    隻聽見程知鳶又說,“賀總那麽及時出現,替我擋了一槍,誰知道他是不是和他的未婚妻串通好的。”


    “知鳶,你怎麽可以這麽……”想?


    “如果是,”程知鳶打斷賀善信的聲音,“那賀總醒來,還得判刑呢!”


    “不可能,絕不可能。”賀善信急切否認她的猜想。


    “是不是,等警方審了賀總的未婚妻再說。”程知鳶道。


    賀善信剛剛一直拿死去的賀書硯說事,現在,她一口一個“賀總的未婚妻”,也就是簡單回敬一下而已。


    “知鳶,瑾舟對你,那可是絕對的一片深情啊,他和宋以檀訂婚,那可都是被逼的。”賀善信解釋。


    “是嘛!”程知鳶一臉冷漠,“可是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


    她站起來,冷冷道,“林聽,幫我送客。”


    然後,又對徐青野說,“我們回去吃早餐。”


    徐青野衝她點頭,牽著她離開了。


    賀善信看著他們兩個離開,一時不敢相信,以前那樣懂事,那樣溫柔體貼大度嫻靜的程知鳶。


    會變成現在這樣冷血無情,又傲慢無理、不可理喻的樣子。


    看來這一趟,他來錯了。


    “賀董事長,請吧!”


    林聽對賀善信出一個請的手勢。


    賀善信失望又有些惱火,二話沒說,大步走了。


    沒想到,程知鳶居然一語成讖。


    警局裏,宋以檀開始的時候什麽也不肯說,後來熬不住了,就說開槍的人是司機,不是她。


    可她的話漏洞百出,誰會信啊!


    再說,車庫的監控視頻記錄下來的畫麵,雖然沒有拍到開槍的人是宋以檀,但從角度分析,絕不可能是司機。


    又折騰幾個小時,她改口說,是賀瑾舟讓她去殺程知鳶的。


    既然她已經被捕了,那她程知鳶和賀瑾舟,她總要拉一個陪著她一起下地獄。


    殺程知鳶的理由是,賀瑾舟愛而不得,又天天看著程知鳶跟著別的男人出雙入對的快活。


    他接受不了,就想殺了程知鳶。


    隻要她去殺了程知鳶,賀瑾舟就會娶她。


    她為了嫁給賀瑾舟,所以就冒險去槍殺程知鳶。


    沒想到賀瑾舟會忽然返水,來個英雄救美,去替程知鳶擋了一槍。


    宋以檀聲淚俱下,說自己是被賀瑾舟給騙了。


    賀瑾舟就是想利用她,重新贏回程知鳶的心,跟程知鳶在一起。


    她編的條條是道,邏輯清晰,似乎還有理有據。


    第一,\t賀瑾舟曾在直播采訪中說了隻愛程知鳶。


    第二,\t賀瑾舟跟宋以檀的訂婚宴,賀瑾舟根本沒出席,證明他根本不喜歡宋以檀。


    第三,\t宋以檀要殺程知鳶,賀瑾舟出現的太及時。


    基於這些實際情況,警方對她的話,也信了幾分。


    但現在賀瑾舟中槍昏迷不醒,也不能從賀瑾舟那裏知道真相,所以,警方隻好給程知鳶打電話。


    程知鳶聽了警方轉述的關於宋以檀的供詞,忍不住笑了笑,說,“抱歉,對於賀總跟宋小姐之間的事情,我一無所知。但我覺得,堂堂賀氏總裁,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命跟宋小姐開這種玩笑吧。”


    “程小姐,宋以檀要求要見您,您方便來趟警局嗎?”


    “我可以配合警方調查,但我不會見宋以檀。”程知鳶說。


    因為真的沒有必要。


    她和宋以檀,想必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的糾葛。


    再說,就算見了宋以檀,她們之間,又有什麽好說的?


    她現在是眾星捧月,呼風喚雨。


    宋以檀是階下囚。


    還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跑去,讓宋以檀發瘋羞辱她嗎?


    自然,她也不會想要到如今已經身為階下囚的宋以檀麵前去找優越感。


    因為她不屑!


    程知鳶不見宋以檀,但唐婉寧去見了。


    看到宋以檀的第一時間,她揚手“啪”“啪”“啪”“啪”,左右開弓,在她的臉上連甩了四巴掌。


    宋以檀坐在審訊椅裏,雙手被銬著,連掙紮閃躲的餘地都沒有,隻能死死地瞪著唐婉寧。


    唐婉寧歇了口氣,接著又“啪”“啪”兩巴掌甩了下去。


    宋以檀咬牙切齒地瞪著唐婉寧,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當場將唐婉寧撕咬的粉碎。


    或者用目光將她淩遲致死。


    “宋以檀,你這個毒婦,瑾舟要是醒不過來,我要你們宋家所有人陪葬!”


    唐婉寧指著宋以檀,更是恨的目眥欲裂。


    宋以檀死死地瞪著她,冷森森地笑,“好啊,那就要看賀夫人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她既然敢自己來槍殺程知鳶,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想好了退路。


    隻要她不死,她就一定逃出去,絕不會讓程知鳶和賀瑾舟好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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