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邁巴赫裏,賀瑾舟正坐在後座看文件,前麵司機看到突然衝過來攔在他們車前的保鏢,趕緊刹車。


    好在剛從車庫出來,車速並不快,急刹車沒有帶來很強的慣性。


    車忽然停下,賀瑾舟撩起眼皮子往前擋風玻璃看去。


    “老板,是宋小姐的保鏢。”坐在副駕駛位的張池看清楚了攔車的人,回頭對賀瑾舟說。


    賀瑾舟看著前麵,宋以檀下車衝過來,深邃的黑眸眯了眯,沉聲命令,“不用管,開過去。”


    今天開車的是田力,聽到賀瑾舟的吩咐,他當即點頭應一聲“是”,然後,拉著手刹,踩下油門,性能良好的邁巴赫發出“嗡嗡——”的一陣轟鳴。


    保鏢也是人,也怕死,特別是知道在死亡就近在眼前的時候,也會下意識的躲避。


    宋以檀剛衝過來,聽到這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嚇的立刻頓住,不敢動了。


    下一秒,賀瑾舟的車子往前衝去。


    宋以檀的保鏢被嚇的瞪大雙眼,像顆炮彈似的,一下彈出去。


    宋以檀同樣被嚇的後退兩步,然後腳後跟撞上身後的花壇,身體因為慣性不受控製,直接往後倒進了花壇裏。


    她“啊”的一聲驚叫,賀瑾舟的車子已經像離弦的箭一樣,從她的身邊衝了過去,因為速度極快,帶起地上的塵土落葉,飄到她的臉上。


    她摔進花壇,花壇裏除了花草,還有不少灌木,灌木的枝丫鋒利,劃過她的皮膚,甚至是她的臉上脖子上,都劃出幾道血痕。


    其中臉上一道,特別深,血珠滾滾落下來。


    宋以檀感覺到強烈的痛意,抬手去摸了一下。


    看到滿手的血,她頓時“啊——”的尖叫起來。


    ……


    賀瑾舟今晚確實是有個應酬,其實也算不上應酬,因為跟他一起吃飯的,是以前程老夫人身邊的管家。


    他讓張池查程老夫人生前和梅敬之的關係,張池查了小半個月,卻毫無進展。


    主要程老夫人過世太多年,在她生前的時候,也很少和梅敬之有見麵的時候,甚至是連程萬山這個兒子都不知道他和梅敬之的關係。


    張池想查到有用的東西,實在是難。


    好在,他找到了程老夫人生前的管家。


    程老夫人生病之前,一直住在程家的老宅。


    程萬山和他老婆楊美茹嫌棄老宅破舊,早早的就在外麵買了大別墅搬了出去。


    後來程家落敗,程萬山沒錢了,打起了程家老宅的主意。


    程老夫人病了之後,他就把她送去了療養院,然後他則把老宅賣掉了,老宅裏的傭人,他也統統全部解散了。


    程老夫人在療養院總共也就住了一年,然後就被程萬山兩口子給氣死了。


    對,不是病死,是氣死的。


    程家老宅的管家是程老夫人生前比較信任的人,老夫人的事,管家很多應該都知道。


    張池也是費了番功夫,才找到的這位老管家。


    找到老管家後,他向賀瑾舟匯報。


    賀瑾舟想了想,打算親自見老管家一麵。


    等他到餐廳的時候,程家的老管家已經到了,正在包廂裏等著她,陪著老管家一起來的,是他的孫子。


    賀瑾舟跟老管家的談話,不合適外人知道,所以張池喊老管家的孫子一起離開了包廂。


    “陳叔,您請坐。”等人出去,賀瑾舟對老管家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老管家已經年過七旬,但仍舊耳聰目明,人很精神。


    陳叔笑著點頭落座,慈眉善目的望著賀瑾舟道,“賀二少爺,你讓人找我來,肯定是有什麽事想親自問我吧?”


    陳叔自然是認識賀瑾舟的。


    賀瑾舟從小被養在賀老夫人身邊,程老夫人跟賀老夫人是多年的閨蜜,賀老夫人自然帶著賀瑾舟去過程家老宅,看過程老夫人。


    其實,在程知鳶認識賀瑾舟之前,賀瑾舟就在程家的老宅見過程知鳶,隻是當時的程知鳶並不知道。


    “陳叔,你這些年過的怎麽樣?”賀瑾舟先寒暄,沒有直入主題。


    陳叔笑眯眯的,“挺好的,老夫人是個仁善的人,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大方,以前在老夫人身邊做事,老夫人給了不少獎金,足夠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


    賀瑾舟給陳叔添茶,點了下頭,問,“陳叔,您在程奶奶身邊多年,應該記得梅敬之吧。”


    “梅……梅敬之。”陳叔眯起眼回憶一下,“哦,梅先生。”


    看他想了起來,賀瑾舟鬆了口氣,點頭道,“陳叔,您記得。”


    “記得記得。”陳叔樂嗬嗬點頭,“老夫人在世的時候,多行善事,資助了很多孤兒,梅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


    “梅敬之是程奶奶資助的孤兒?”賀瑾舟詫異。


    為什麽張池查了半個月,卻連這一點信息都沒查出來,甚至是沒有查到梅敬之以前是孤兒。


    看來,這一切的信息,都是梅敬之有意抹除掉了。


    “是啊,梅先生很有出息,很會讀書,考上了國外的名牌大學,是老夫人一路支持培養他成才的。”


    陳叔點頭,眯著眼想了想又說,“不過,梅先生沒怎麽來過程家,我記得就一次,那還是他出國讀書前,特意來見老夫人,感謝老夫人,後來出了國,他就沒再來見過老夫人了,老夫人的葬禮上,他倒是來過一次。”


    其實還有一次,那是在程老夫人剛被送進療養院的時候,隻不過陳叔不知道罷了。


    賀瑾舟恍然,終於想通,梅敬之和梅亦衡父子,要這樣幫著護著程知鳶了。


    原來,程老夫人對梅敬之有再造之恩。


    “陳叔,梅敬之見程奶奶的時候,說了些什麽,您還記得嗎?”他問。


    陳叔想了想,搖頭,“太久了,早忘了。”


    是啊,都過去三四十年了,陳叔還能記得梅敬之是程老夫人資助的孤兒,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八個服務員端著菜魚貫而入。


    等菜上齊了,服務員都退下,賀瑾舟才又問起陳叔別的。


    都是和程知鳶有關的。


    程知鳶小時候的事,陳叔倒是大概都記得。


    賀瑾舟問,他就都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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