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一處稍大的宅子,進去換了一身普通農家的裝束,不敢在鎮子裏呆著,隻好往山裏去,途經一農戶家裏時,順手將門口的砍柴斧子拿走,徑直進了山中。這心裏是極為沮喪的,他所有的東西都在連理戒裏,別的還好說,龍虎方天畫戟他溫養了快二十年了,對他來說價值連城也不為過,再就是總共十顆極品靈石,一艘飛艦,還有無數五六階靈藥,再就是百花玉髓,乘勝丹等等等等,粗略一算就是近百億的損失,若是再加上剛才得手的數百個上靈,這心裏更是滴血。


    坐在樹下捂著頭,突然覺得紫府動了一下,知道這是敵人已經破解了自己的連理戒,更是心痛的滴血,一顆極品靈石就是用一百顆上靈也換不到啊,對了,還有給康南準備的冰淩花,一兩億金幣倒是小事,要想再找到適合她的靈物就困難了。


    懊惱了大半個小時,長歎一聲站起來,自己還是自大了些,這是個教訓,好在對方並不想取自己性命,保下命來是好事,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心疼這些,而是要想辦法離開這一帶,於大力死了兩個金丹,賬房又失竊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自己現在還沒有擺脫危險。大約估計了一下方位,哼著歌兒朝著西邊走去。


    一路上倒沒有遇到什麽人,途經小茶寮的時候,稍稍休息了一下,打聽了一下聖龍府的方向,不留神隻覺指尖一痛,似乎是紮在什麽上,中指指尖冒出了一點血跡,長長歎口氣,你都把我偷成這個樣子了,還跟著調戲我幹嘛?你當我傻啊,這個涼亭是用普通竹子搭設的,我的皮膚用靈器都難以劃破,現在你跟我說我被一根竹刺紮傷了指頭?


    走了幾步又哆嗦了一下,剛才那真的是一根竹刺,自己沒有感到周圍有任何的靈氣波動,他就能紮進自己指頭裏?難道就是自己疑神疑鬼,他沒有跟著自己?不不,那就扯淡了,自己該有多脆弱啊。不緊不慢的走著,感覺周圍確實沒有人,把有可能的追蹤情況都想遍了,想不通他是怎麽跟著自己的。


    轉過一條小路,聽到不遠處有嘩嘩的水聲,估計前麵有個小瀑布,走近了突然發力,穿過林子的時候隨便拔了一根細竹子,一頭紮進水裏,遊到瀑布後的水潭中,隻露出一點點竹管換氣。他也是極有耐性的,一直堅持到第三天早上,終於隱約看到一個幹瘦的老者從空中掠過,過了半小時又看他重新掠了回來。潭水隱去了燕離的氣息,嘩嘩的水聲又掩蓋去了燕離偶爾的吐氣聲。老頭摸摸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沒道理啊,怎麽到這就消失了氣息?就算他有辦法隱去氣息,我這周圍找了一大圈,按說沒有理由跑那麽快啊。”


    燕離藏在水底的大石後,隱約看到幹瘦老頭的身影,也能聽到聲音,知道就是這個老頭在戲弄自己,若他想殺自己,那是十分輕鬆的,而且以他的本事,自己絕對逃不出去。突然從水底竄了出來,老頭笑道:“小崽子挺聰明的,知道藏在水底。嘖嘖,連衣服都不敢穿嗎?”


    燕離拱手行禮道:“不知道晚輩哪裏得罪了前輩,前輩要這麽戲弄晚輩。”老頭歎口氣說道:“原本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既然被你撞到,那就隻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穿上衣服,隨我來。”


    老頭把他的連理戒和搶來的金丹戒指,他自己的乾坤戒全部還給了他。燕離老老實實跟在他屁股後麵,山腰那裏有一個破敗的山神廟,燕離跟著老頭走了進去,殷勤的找了個平坦的石頭,擦幹淨請老人坐下。


    連理戒被破除禁製的時候,淩綾手中琴聲一亂,不過旋即鎮定下來,她們跟著梅秦出來主要是巡演,說是鍛煉心理素質,觀眾都是有名的土豪,就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耳邊充斥著猥瑣的淫笑的情況下還能專注在琴聲上才好。


    演出結束後,梅秦將淩綾叫到一邊問道:“怎麽回事?剛才你的琴聲亂了。”淩綾皺著眉說道:“我和燕離是連理戒,剛才的時候心裏莫名感覺似乎他那邊出了什麽事,所以心就亂了。”梅秦皺著眉,難道是呂怒那邊出了事?因為相互之間距離實在太遠,鴿傳發個消息得要三五天時間,若是相距不到一千公裏,倒是可以不借助其他東西直接通信。


    淩綾閉目檢查了一下,歎口氣說道:“果然是出了事,他的連理戒禁製被人強行破除了。教習,他們在哪個大區?我想趕過去。”燕離是跟著呂怒的,儲物戒是修士最隱秘的東西,若是被人奪了去,性命多半不保,若是燕離出了事,呂怒?梅秦站起身說道:“換聖院服飾,海媚,安排馬車,咱們連夜趕到辛醜城,明天一早乘坐巨型飛艦直飛乙酉城。”


    呂怒陰沉著臉,聽廉傑說完,燕離不敢跟廉傑匯合,這說明他預估敵人的實力遠遠超出二人聯手,甚至極有可能連一戰之力都沒有,廉傑找過來花了兩日之久,現在過去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可言,唯一指望的就是燕離留下路標。沉思了一會說道:“燕離說他往西去了?”廉傑點頭道:“是的,事先我跟他準備坑於大力一把的時候,在周圍都是調查清楚了的,因為是於劍生祖祠所在,所以除了於家,鎮東府別的地方不會有金丹境,如果燕離是被於家的金丹發現,以他的本事,縱然逃脫不了,也會亮出聖院的招牌,可是他隻說被高手盯上了。”呂怒點頭道:“先去乙酉城,若是燕離脫身一定會先去乙酉城,然後才有機會跟咱們聯係。”


    燕離生了火,摸出兩瓶酒來,笑道:“看來又要聽故事了。”老頭接過酒,遲疑了一會問道:“你是百花宗的直係後人?”燕離點點頭,老頭喝了一口酒問道:“百花宗當年逃出去的人還有多少?”燕離將文寧府和百花鎮,三界鎮的事情都說了。老頭歎口氣說道:“原來你是齊紅光的孫子,這事做的不錯。”燕離小心的問道:“您是?”老頭苦笑一聲說道:“齊紅光是我的孫子。”燕離吃了一驚,那麽算起來就是自己的高祖父?老頭伸手一招,燕離指尖又竄出一滴精血,與老頭指尖出來的一滴血碰到一起,與當年齊愁與他相認的時候的情景一模一樣,燕離瞪大眼睛問道:“你真的是?可是您明明是元嬰境,當年百花宗?”這時才明白過來,茶寮裏他為什麽要取自己指尖的血。


    老頭搖搖頭說道:“老夫是百花宗滅了之後,臨死前才突破的元嬰境。”老頭叫齊思吉,真的是燕離的高祖父,百花宗被破的時候,他在中州尋找突破元嬰的機緣,一去就是一百年,所以齊愁隻是知道有這麽個前前宗主,年輕的時候也是見過,卻不知道他還活著。到兩百歲的時候,偶然得了一位老元嬰的遺澤,居然僥幸結嬰成功,回到陰陽宗境內時才知道百花宗已經滅了十年了,他潛回百花宗看了,一片焦土,又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東方老祖對手,心灰意冷之下就在中州四處遊蕩。


    燕離歎口氣說道:“事情已經過去快八十年了,您也不用多掛懷,就算當時您在,百花宗也逃脫不了滅亡的命運。”燕離的戒指有百花玉髓,所以老頭一見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百花宗的嫡係傳人。


    齊思吉沉默了一會問道:“你真的就那麽恨百花宗嗎?”燕離想了想說道:“小時候父親也試圖教我百花神訣,可是我跟他一樣,怎麽學都學不會,後來父親就希望我平平安安過一生,可是他自己隻活了不到五十歲就去世了。我知道文寧府被百花宗餘孽占據,可是他們這麽對待我們父子,您說我不該恨嗎?我十歲上了九陽宗,師尊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可是對我並無任何歧視,他那麽忙,在我築基之後還專程趕到武安城教我一年。洛師是從小把我帶大的,不瞞您說,我是把洛師當成自己父親的。您說,我對九陽宗的感情深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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