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畫筆,背著手走了幾圈,仔細的盯著風佳看了看,比楚紅還要好看許多,甚至比起莊夢蝶來還多了幾分嫵媚,不過現在滿臉怒氣,這個就不太好了。咳嗽兩聲說道:“我是肯定能比你畫的好的,隻是你雖然極美,但是我知道你跟我老師必有前因,心裏便有了抵觸,有了尊重,有了畏懼,所以不可能投入多少感情,畫出來怕是匠氣十足,難免有些呆板,你卻不要生氣。”


    風佳哼了一聲:“畫個畫還要什麽感情?”燕離認真的說道:“我在畫畫上沒有什麽天賦,比師兄相差甚遠,不過品畫我的水平卻是極高的,這點連師兄都是服氣的,好幾年前聽說盧風喜歡字畫,我就偷了他最滿意的一幅畫送過去了。平心而論,風長老你是我見過的最美女子之一,也隻有學宮的莊夢蝶能夠與你相比。如果你真的要我畫,我也可以動手畫,如果你想要一副完美的畫,我建議還是讓我師兄過來畫。”


    風佳示意他趕緊畫,少廢話,燕離隻好硬著頭皮畫了一幅,看了看歎口氣說道:“雖然畫的不怎麽樣,但是確是比你畫的強一點,你畢竟是絕色美女,我雖然還小,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多少也是喜歡的。”風佳湊過來一看,覺得似乎真的比自己畫的好一些,畫功自然比自己差遠了,但是不知怎麽的就是覺得是自己。


    仔細看了半晌,問道:“歐唐向來怕我,你說我喊他過來給我畫像,他會不會發揮不出來?”燕離摸著下巴說道:“估計是有八九會,師兄看上去膽子大,其實膽子蠻小的,老師眉頭一皺他就嚇得要死。嘻嘻,風長老,你跟我老師是不是有那個啥?”


    風佳臉帶寒霜,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再敢胡說,連腳也剁了去喂狗。滾吧,你。”燕離鬆了一口氣,此時不溜更待何時?跑到門口的時候,又聽到風佳陰森森的說道:“我的身份要是泄露出去,就把你手腳全部砍下來喂狗。”


    看他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尹璿走出來淡淡的說道:“靈酒以後早上不要再喝了,你的情感已經到了極限,又耳根子軟,他隻是一句話,你就不管不顧的,明知道每天麵對著他的學生你就會輾轉反側,若是再喝靈酒,就難以控製住了。今天是這麽多年來第二個看到你麵目的人吧。”


    風佳長呼吸幾口:“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多操心一下你自己吧。你最近常常坐在那裏發呆,一次就是四五小時,有時還不經意的傻笑,難道不是比我更加嚴重?”


    之後似乎跟沒事一樣,誰也不會提起那天上午的事,風佳也沒有再當著燕離的麵喝過酒,不過有時在大宅子裏練功的時候,風佳會忘了帶麵具,不過一襲寬大的白袍卻永遠沒有換過。她也隻用站在那裏,手指微曲,一道道綠色的光芒就不停的打向燕離,逼得他在院子裏上躥下跳,現在好多了,一個上午能被擊中一指,以前可倒黴,經常被打的渾身青紫。


    風佳縮回手指,燕離身上開始蒸騰著汗水,四周的靈氣開始往院子裏聚集,終於又要突破了,靈氣在他身邊盤旋了十幾分鍾,突然他全身大放光芒,風佳訝異的望了他一眼,火紅的靈氣又縮回他的身體內,燕離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緩緩走了過來,問道:“師娘,我這速度是不是快了一點?這次不到五個月就又晉級了。我可是同時修煉真氣的呀,應該比別人慢才對啊。”


    風佳惱道:“快什麽快?人家快的一個月一重,年初進入煉氣期,年終就築基了,哎?誰是你師娘?”燕離鄙視的說道:“別裝了,尹姐姐早就被我套出話來了,全部都告訴我了。哎,不管了,那個,師娘,現在天氣冷了,上次去你書房看到有塊地龍皮子,被炮製的很好,又被溫養很多年,不如割一塊給我做件背心唄。”


    風佳麵上已經布滿寒霜,心底深處卻有些隱隱的高興,嘴裏卻冷冷的說道:“那塊地龍皮子可是當年我和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殺死一隻五階地龍才得到的,當年可是花了大代價請人炮製好,我自己又溫養了將近六十年的,你覺得能要到手?”


    燕離嘻嘻笑道:“不給就不給嘛,也別發脾氣嘛。其實我仔細研究過了,那塊皮子那麽大,做兩件皮甲和一件背甲是綽綽有餘的。哎,師娘,尹璿不知道之前的事,有時間給我講講唄,我老師作為九陽宗天才一代的佼佼者,怎麽就流落到文寧府來了呢?要是留在宗門,現在怎麽也是五重,六重往上走吧。”其實這些他知道,有時洛天賜喝多了酒會跟他說一些,細節知道的很多,但是主線卻是斷斷續續的。


    風佳手指捏的蹦蹦響,燕離一見情況不妙,跳起來叫道:“哎,想起來了,今天該我當值,師娘我先走了。”急匆匆的跑了,風佳拳頭一握,身邊的石桌蓬的炸開。尹璿走出來,皺眉道:“已經控製不住了?”風佳怒道:“做什麽把我的事情講給那小子聽?真不怕我殺了你?”尹璿哈哈笑道:“來,殺了我,殺了我,早就不想活了啊。三十年來,無時無刻不想著我的匡哥哥啊,你殺了我,正好去黃泉陪他。”


    風佳胸口急速起伏,兩人對峙了一會,終於齊齊歎口氣,風佳搖搖頭說道:“苦命人何苦為難苦命人。這小子貌似忠厚,其實奸狡如狐,莫說是你,便是我剛才也險些落入他的圈套中。不過也好,他數次激我發怒,卻又控製的恰到好處,我的怒氣宣泄出來一些,他自己也安然無恙。”


    尹璿閉上眼冷靜了一會,突然說道:“十二月初我想回去一趟,可能過完年再回來。”風佳驚訝的說道:“你連那些事全都跟他說了?”尹璿淡淡的說道:“你都說了他奸狡如狐,我又怎麽擋得住,每次掏一點,每次掏一點,然後他就猜了個十之四五,一時沒忍住,就跟他說了唄。”


    風佳一拍石桌,卻是拍了個空,恨恨的說道:“我倒忘記了這小子之前在刑堂幹過很長時間香主,刑訊逼供,巧語誘供定然是爐火純青的地步。他給你什麽建議?”尹璿幽幽說道:“他說的很對,他說人生在世不能隻有夫妻,你父母去世了吧,不說你有沒有給他們送終,這麽多年你去掃過墓沒有?你有兄弟姐妹吧,我看你這氣質也不像大家閨秀,當初修煉必定是兄弟姐妹從牙縫裏省出資源給你,你現在築基境這麽久了,有沒有回報一點給他們?隻知道你的匡哥哥,匡哥哥,拜托,三十多年了,地底下就是剩下骨頭了。我剛發怒,他又說,哎,你說你這麽多年都呆在這裏沒有出去過,那你的匡哥哥的墳頭不是都快平了?就這你還說喜歡人家?”


    風佳笑道:“這小子一張嘴是沒的說的。你決定回去看看?”尹璿恩了一聲:“我大哥比我大三歲,現在不到七十,若無意外的話,應該還在世,三弟,四妹比我還小五六歲,七八歲,我想回去看看他們。”


    風佳點點頭說:“那是應該的,我是沒有什麽親人了,否則也要去看看。你有錢麽?”尹璿點點頭:“這三十年來,從最初的一年十二金到現在的一年六十金,我一文錢都沒有花,全部攢著呢,總有一兩千金吧。而且,而且。。。。”


    風佳笑道:“你盡管說,咱們也算多年老姐妹了,縱然有些對不起我,我也不會怪你。”尹璿歎口氣說道:“我跟燕離說我有一千六百多金,準備帶回去給兄弟姐妹的時候,燕離說這點錢遠遠不夠,說大哥三弟都是尹家人,是傳承尹家血脈,不說多了,每家五百金不多吧,妹妹也得給個兩三百金,還有叔叔家的堂兄弟,舅舅家的表兄弟,都得給一點吧,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既然回去一趟,怎麽也得給村裏修個路建個房什麽的,沒有五六百金想都不要想。”


    風佳哈哈笑道:“你中了這小子奸計了,你知道一千六百金是個什麽概念嗎?文寧府一個中等鎮大約十萬人,咱們猛虎門一月收人頭費才一千金,一個農家一年能剩下二十銀就算是十分不錯了。你這一千六百金,相當於八千戶農家攢一年的錢啊。”尹璿又羞又怒:“又上了這小子的賊船,他花了四百金讓我把你的事情全部說給他聽。我想著這事對你也沒有什麽危害,他又是洛師的學生,零零碎碎也被他套了不少話去,就完完整整的告訴了他,今天聽他喊你師娘,我心裏還很高興,沒想到這小子奸猾到了這個地步。”


    風佳苦笑道:“原來如此,明天他過來得好好懲罰一下。怪不得他盯上我那塊皮子,原來是掏了四百金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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