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金燕子緊繃的身體終於可以放鬆了,緊懸著的心也穩穩當當的落了地,嘴裏不停的念著:“謝謝地藏菩薩,謝謝地藏菩薩……”


    黑無常看了看時辰後,說道:“不能再聊了,小燕子,我們走了。”


    “兩位大哥好走。”


    目送黑白無常消失後,金燕子這才慢慢打開剛才忘了鬆開,而一直緊握成拳的雙手,掌中點點汗珠在月光下瑩瑩閃亮。


    突然,金燕子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刻的她就想縱情的大笑,恣意的大笑,能笑多大聲,就笑多大聲,她要把此刻喜悅、痛快的心情通通發泄出來:“地藏菩薩,我―愛―你!道明,我―愛―你!玉茗,我―愛―你……哈哈哈哈……”金燕子對著空闊的前方大聲喊道,些許尾音在空氣裏淡淡地徘徊。


    “嗚嗚嗚……嗚嗚嗚……”


    就在金燕子的大笑之聲剛剛落下,湖麵上就傳來了加朵娜的哭聲。


    “又想孩子了?”此時心情大好的金燕子,這才有了安慰她人的心境,不禁朝緩緩冒出湖麵的加朵娜走去。


    “嗚嗚,我每夜都在想我的娃。”加朵娜邊哭邊說道。


    “你的孩子叫什麽名字?”


    “布裏拉。”不論智商如何被損壞,加朵娜都會想也不想的叫出自己孩子的名字。


    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個男孩了,金燕子繼續問道:“他現在還活著嗎?”


    加朵娜茫然的搖搖頭,她不知道自己的娃是死是活。


    “你丈夫叫什麽?”金燕子問道,她想要了解更多的情況,以便能解開加朵娜身上存在著的諸多謎團。


    茫然依舊在加朵娜的眼裏存在,她還是搖了搖頭。


    看來,除了孩子,加朵娜隻怕什麽都不記得了。金燕子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問道:“孩子多大了?”


    “十歲了,特別聰明,就是太頑皮了……”說起孩子,加朵娜死寂的臉上有了一絲表情,茫然的眼睛裏也有了神采。


    “說說你的孩子怎樣頑皮了?”金燕子在樹下坐了下來,剝了一粒棒棒糖含在嘴裏,頭靠著樹幹,看著天上的星星。引著加朵娜說話是為了讓她慢慢剝開封閉已久了的記憶大門,能挖出多少記憶就挖多少,總比現在這樣什麽都不記得的要好。何況,這個寂寞了四十年的女人,也該給個機會讓她傾訴傾訴了。


    就這樣,兩個女人隔著湖水,一個說,一個聽。


    ……


    什麽時候睡著的,金燕子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醒的,喚醒她的是窗外嘰嘰喳喳的嘈雜聲。


    “怎麽這麽吵?”金燕子揉著眼睛問向穿梭在房間裏的兆吉。


    “姑娘,一大早我們吊樓下就站滿了很多的族人,他們一個個都盯著我們的窗戶不放。”手拿抹布的兆吉說道。


    “哦。”聽兆吉這樣一說,金燕子這才想起自己昨天放出去的話,立馬起身來到窗子邊向外看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湖邊原本還是空闊的地帶,今早竟然就被黑壓壓的一片人群給站滿了。人群一見到出現在窗口的金燕子,本就不平靜的場麵瞬間沸騰了起來。


    有個昨天見過的麵孔,大聲喊道:“姑娘,快下來,我們已經等很久了……”


    “好,馬上就到。”金燕子急忙縮回了身體,趕緊去洗漱著。


    “昨晚我是怎麽回的吊樓?”金燕子邊刷牙邊問道。


    “是寨主抱姑娘回來的,那時候姑娘已經睡著了。”


    “哦。”金燕子低頭專心刷著牙,心裏暗自揣測靳都紮有沒有聽到她和加朵娜的說話。


    洗漱完畢,匆匆吃完早飯的金燕子背著小挎包就出了吊樓。剛下樓就被族人們給包圍了,紛紛喊著自己是第一個到這裏的,就為了進入前十名而獲得算命的資格。


    麵對七嘴八舌的人群,金燕子沒有去理會,反而喊著:“達瓦,古莉爾。”


    “在,燕子姐,我在這裏。”淹沒在人群裏的古莉爾拚命的搖著手。


    “快過來。”金燕子對古莉爾說道。


    於此同時,一直站在人群外的達瓦聽到了金燕子的叫喚,也拔開人群往金燕子這邊擠來。待古莉爾和達瓦都來到了身邊,金燕子才說道:“你們趕緊寫號子,每個號子上都要注明日期,然後就寫今天的1―10名,之後就是明天的1―20名,再就是後天的1―30名……以此類推,到第九天的90名為止,就不要再發了。”


    聽懂了的古莉爾和達瓦立馬著手寫起了號子,而金燕子也沒有閑著,對著鬧哄哄的人群大聲喊道:“本人做的是算命改運的事情,俗話說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呐,我金燕子要是沒有點真本事也不敢在族人們麵前擺攤了。算命解卦其實就是靠的誠心,我一定要有誠心才能解答出大家的疑難雜症。相同的道理,大家是不是也該要用心誠來求簽問卦了?”


    金燕子的話一出,立馬得到了族人們的讚同,一時之間回答的聲音此起彼伏。


    “好,既然大家都認為應該要心誠,那麽,今天誰是前十名到這裏的誰心裏清楚,請前十名的站過來,十名以外的請後退,不然,心不誠算命不準的就怪不得我金燕子了。”


    金燕子的話一出,從黑壓壓的一片人群裏走出來了幾個人,其餘的都往後退了幾步。所有的人分成了兩撥,一撥在前麵,一撥在後麵,形成了一種涇渭分明的局麵。金燕子一數站在前麵的人,不多不少正好十個,可見她剛才說的話還是震懾住了所有的人。


    金燕子拿起今天的號子,折疊好以後後分別發給了這十個人:“你們就按照上麵的順序來算命,等會我叫到了誰的號,誰就過來。”


    十個族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白了金燕子的意思。


    發下了今天的號子,金燕子並沒有馬上開始,而是看了看黑壓壓的一群人之後,對古莉爾和達瓦說道:“先寫九天的號子吧,其餘的就發空白的紙片,然後把所有寫了的和沒寫的都折疊起來,發下去,拿到有數字的是運氣,拿到空白的就沒辦法了。”金燕子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不能確定九天以後這裏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況,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還在依塔寨,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所有折疊好的號子都發下去之後,看著手裏有數字的一個個都竊喜不已,而手裏沒有數字的則隻歎運氣不好。不過也怪,不論是否拿到叫號,來到現場的人沒有一個提前離開。或蹲或席地而坐的圍著金燕子,都想看看眼前這位女孩是不是真像昨天傳出來的那麽神,連藥師的雙腿都能治好。


    這一切都做完之後,金燕子才安下心來開始了解卦算命。


    “第一號!”金燕子開口喊道。


    “來了,來了。”第一號急忙來到了桌子旁坐了下來。


    金燕子一看,大奇:“你昨天不是來過了嗎?怎麽?還有哪裏不舒服?”


    原來第一號正是昨天被金燕子裝傻引過來的那位好事者。


    “姑娘,昨天聽你一說啊,我從下午就開始出山,去了附近最近的寺廟,找到主持求得了一部《地藏經》,還好我是初中畢業,還能看懂經書裏麵的字,遇上不認識的就查字典,雖然折騰了一晚上,可是我的頭痛真的好很多了。以前啊,每晚都痛得我恨不得用磚頭猛拍腦袋……”好事者一說起昨晚的事,激動的停不下來。


    金燕子含笑的靜靜聽著,她知道會是這樣的效果,但是,作為一個患了多年頭痛的人來說,遇上這種減輕頭痛的高興事,是需要與人分享的。同時還能替她打打廣告,讓在座所有的人都聽聽,以便宣揚善行和佛法。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好事者訕訕停止了繼續說頭痛的事,說起了今天來的目的:“姑娘,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我女人肚子裏的娃為什麽那麽鬧騰啊,從懷上娃開始就讓他娘吃不好睡不好的,這都八個月了不僅沒好轉,還總是在他娘肚子裏動的厲害,讓他娘痛苦不堪,害的他娘都瘦了好幾圈了。生第一個娃的時候也沒見這麽受罪啊?”


    金燕子拿出了鏡子:“用你的手摸著鏡子。”


    好事者啥也不問的摸上了鏡子。


    金燕子對著鏡子看了半天後,說道:“你老婆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是孽緣來聚,也就是說是來討債的。”


    金燕子的一句話,驚得好事者滿臉的驚恐:“姑娘,這可怎麽辦啊?”


    “簡單啊,讓你媳婦跟著你一起每天念《地藏經》就行了。”


    “姑、姑娘……”好事者嚅嚅的一副想開口又不太好意思的模樣。


    “有話就說嘛。”


    “我女人是回族人,信伊斯蘭教,所以不敢念佛經。”好事者嚅了半天才敢說出真相。


    “哦,就為了這個?”


    “是啊,我怕姑娘你生氣,所以一直不敢說。”


    金燕子笑了笑:“這是一個誤區,佛教、天主教、基督教、伊斯蘭教、還有中國的道教、儒教等等都是正教,也都是宣揚仁愛和勸人向善的宗教。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家,隻不過各自的廣度和深度不同罷了。”


    “被姑娘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回家就要我女人也跟著我念《地藏經》。”


    “嗯,每天念上一小時回向給胎兒,直至孩子出生,就會消除母親和胎兒之間的怨債。”


    “謝謝姑娘了,我這就去告訴我的女人。”好事者說著就站起身來。


    金燕子點點頭,看著好事者離開後,才開口喊道:“第二號!”


    第二號在金燕子麵前一坐,她就認出了也是昨天見過的麵孔,再仔細看看今天拿到十名叫號的人竟然全都是昨天見過的人。


    經過昨天的算命,不僅引起了昨天圍觀人的好奇,同時也帶動了比昨天多上好幾倍的族人前來,可見,傳播的力量之大。雖然,在來到依塔寨之前,金燕子從來沒有因為沒人問卦而擔心過,但是這次在依塔寨處於某種目的擺攤解卦,她還真就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她的存在。而這次的成效,讓她很是滿意。


    解卦在繼續,每個人都在訴說著各自本身或是家裏的一切奇奇怪怪的現象,金燕子也一一作答,她的論調別具一格,卻又常常能俘獲人心。不論是否會靈驗,就憑她那一套套振振有詞的說法,求卦的人願信,旁聽的人也願看。


    十個人,以金燕子的速度很快就問完了,最後以一句:“拿到明天20名號子的請趕早啊。”結束了今天接卦的活動。


    族人們意猶未盡的漸漸散去,大家都抱著同一種心態:那就是靜觀這些算過命的人按照金燕子的方法去做了之後的效果。


    忙完過後,金燕子看了看時間剛剛過中午12點。


    “燕子姐,今天來的人真多啊。”古莉爾學著金燕子昨天的樣子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


    “這不算什麽,我以前可是每天要接一百人的卦呢。”金燕子說道。


    “這麽厲害?”古莉爾一臉的佩服。


    站在一旁的達瓦隻是靜靜的聽著,自從昨天下午見識過了金燕子的厲害,此刻的他在金燕子麵前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對金燕子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聽在了心裏,仔細琢磨,這一琢磨才發現她的話裏字字玄機,發人深醒。


    “金燕子,你說的都會靈驗嗎?”達瓦小心的問道。


    “靈不靈,三天後你就知道了。”金燕子一臉的輕鬆,絲毫沒把自己說出口的承諾放在心上。


    “藥師的腿好點了嗎?”倒是達瓦不放心的小聲問向了古莉爾。


    “嗯,真的好多了,不僅沒有以前那麽的痛了,而且也開始消腫了。以前啊腫的連褲腿地卷不上去,今早上都能卷上去看看膝蓋了,連我阿媽都覺得神奇。”


    聽了這話,達瓦不禁偷偷的看向金燕子,他的眼裏閃動著雜亂和矛盾的光芒。


    而金燕子呢,她跟族人們用藥師的腿打了那麽大一個賭,她偏生連問都不問:“明天接著來幫忙啊,我一個人忙不過來。”說著金燕子就要離開。


    “燕子姐。”古莉爾出聲叫住了金燕子。


    “嗯?有事?”


    “聽說達達會在你的吊樓裏吃飯……”古莉爾說著,羞澀的低下了頭。


    猛然間,金燕子明白了古莉爾的意思,便順水推舟的說道:“哦,可能吧,我喜歡吃飯的時候熱鬧一些,幹脆今中午你也來我的吊樓一起吃頓飯吧,一方麵是我謝謝你送魚湯,另一方麵是謝謝在我擺攤時你幫我的忙。”


    古莉爾立馬抬起頭,兩眼帶著喜色的問道:“燕子姐,我真的可以跟你們一起吃飯嗎?”


    “是啊。”金燕子看看時間:“趕緊收拾,現在就可以去吃飯了,達瓦,你也一起吃吧。”


    達瓦這次倒也沒反對,很溫順的點著頭。


    就在四人離開湖邊正準備上吊樓時,一句金燕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師父!”


    金燕子轉身一看,正是一身風塵仆仆的思田。


    “這麽快?”以金燕子的估計,思田來到這裏起碼也得兩天以後。


    “師――父!”思田不管不顧的一把抱住金燕子,低聲的哽咽,以致到最後的泣不成聲。


    這一幕看得達瓦和古莉爾麵麵相視,在他們的感覺裏,思田就像是一個找到了阿媽的孩子,見到了阿媽就開始撒嬌了。可是,他們哪裏知道前世就已經對金燕子極為忠烈的思田,到了這一世楞是經曆了一場生死未卜的分離,現在猛然見到金燕子了,怎麽能不叫他喜極涕零。


    “不哭了啊,我好好的,隻是因為這裏沒有信號,所以沒法告訴你們我很好。”金燕子摟著思田,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著。


    “師父,徒弟擔心的心口都疼了,每夜每夜睡不著,就想著你哪怕是托隻鳥啊,花啊,草啊的給我捎個平安信,徒弟我也不會心口疼個不停啊……”思田鬆開了金燕子,邊擦著眼淚邊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真的忘了,別怪師父啊,那時候道明沒有了,師父的心也就跟著沒有了……”金燕子連忙道著歉。


    “師父,不要說了,我明白。”思田打斷了金燕子的說話,他能想象出失去道明後的金燕子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因為讓他麵對失去金燕子幾天沒消息,他都受不了,更何況金燕子失去的還是一個深愛著的大活人?


    “餓了吧?”金燕子問道。


    “嗯,從我接到玉茗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朝這邊趕,也不知道餓和累,現在終於見到師父了,我才覺得又累又餓,嗬嗬……”思田露出了一臉的傻笑。


    “玉茗呢?”金燕子看向天空。


    “大師,我在這裏。”說著,玉茗飄入了金燕子的視線。


    “辛苦了!”


    “不辛苦,倒是思田辛苦了,一聽說你有消息,就像瘋了似的什麽也不管不顧的直往依塔寨奔,勸都勸不住。”玉茗偷笑著思田的傻樣。


    思田的性格金燕子知道,所以她能想象得到當思田聽說她有消息後的那種急切心情,對著玉茗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你趕緊回茶樹裏休息吧,這回你也累的不輕。”


    玉茗明白此時不是說太多話的時機,便答道:“好的,我先回茶樹了。”


    金燕子點點頭後,玉茗就飄回了金燕子住的吊樓裏。


    金燕子一伸手攬上了思田的肩,手腕搭在了他的脖子處:“走,進屋先吃飯,然後洗個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師父,把你的手拿開吧,我身上又臭又髒的……”


    “怎麽?幾天不見就開始嫌棄師父了?”金燕子不僅沒鬆手,反而用力一勒。


    “咳,咳,咳!”思田假裝一陣咳嗽。


    “哈哈哈哈!”正是因為思田的這種傻,才真正感動著金燕子。


    “哈哈哈哈!”而思田則是因為再次感受到了金燕子那種獨有的熟悉氣息,高興不已。


    師徒兩人親密無間的朝吊樓走去。跟在他們身後的達瓦和古莉爾雙雙疑惑的看著他們的背影。達瓦和古莉爾弄不明白金燕子為什麽一會對著天空說話,一會又對一個又哭又笑的大男人摟摟抱抱的。


    金燕子摟著思田剛進吊樓的房間,正好遇上了靳都紮。思田二話不說拔出鷹隼就朝靳都紮砍去,靳都紮一個閃身躲了過去,思田正要砍下第二刀時,被金燕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師父?”思田不明白的瞪著幫外不幫裏的金燕子。


    金燕子詭異一笑,湊近思田的耳邊,小聲說道:“法師還活著。”


    “真的?”思田難以置信的問道。


    “嗯。”金燕子猛的點頭。


    “真是菩薩保佑啊。”思田大喜道。


    “還真是地藏菩薩保佑呢。”


    “可也不能饒了這個靳都紮。”聽過好消息後的思田仍然沒忘了靳都紮這個罪魁禍首。


    “先別急啊,我留下來是有目的的,別破壞了計劃。”金燕子再次小聲說道。


    思田想了想,這才放下了高舉鷹隼的手,將鷹隼順手入了鞘。


    思田剛才的舉動著實嚇著了在一旁的兆吉,為了緩解這種局勢,金燕子對她說道:“兆吉,今天吃飯的人多,麻煩你再炒兩個菜上來吧。”


    “喔,兆吉這就去。”兆吉說完立馬出了房間。


    金燕子對靳都紮說道:“沒事了,誤會而已,來,吃飯。”


    靳都紮也沒出聲,直徑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接著就是剛進門的達瓦和古莉爾。吃飯的是一張四方竹桌子,一般來說也就隻能坐四個人,可是今天人多,就成為了金燕子和思田挨著坐,靳都紮和古莉爾挨著坐,達瓦和炒菜去了的兆吉各坐一邊。那麽,這期間最開心的就要數古莉爾了,靳都紮身邊的位置是她自己主動爭取來的,能挨著達達坐,是她夢寐以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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