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你也親眼看到了,希望城堡就像個大家庭,我們彼此之間非常和睦,你離開這裏真的沒地方可去。”


    那個女孩竟然沒死?


    王子君心裏好高興啊!


    他感覺身上的罪惡一下子減輕了不少,或許希望城堡人不會把他和曲汝之怎麽樣。


    “晏堡主,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改,一定改,你們就原諒我吧!”


    王子君把目光又移到身邊的曲汝之臉上。


    “晏堡主,你看看他這個樣子,他就是好了,我想他也不會像正常人一樣了。如果離開城堡,我和曲汝之能去哪兒呢?”


    能看出來,王子君情真意切,臉上充滿了自責和愧疚。


    “王子君,就因為你們的胡作非為,打亂了希望城堡原有的安排計劃。”


    “我倒是想收留你們,如果希望城堡不施以援手,你們就得死在外麵,即使不死,也得被抓去當奴隸。”


    晏惜寒說到這兒,停頓下來,他扭頭四處看看,想把醫生找來,但沒發現她,卻看見胖子一個人從庫房裏出來,要把那個拉東西的木杆架子拖走。


    “胖子,你去把怡雲姐找來,王子君要向她道歉。”


    晏惜寒心明眼亮,知道醫生躲出去了。


    他之所以讓胖子去找,是因為胖子會不折不扣地執行他的命令,蘇怡雲就是執拗不來,他也會把她背來。


    果然,胖子扯著醫生從水井房那邊過來,兩人從木柵門一露頭,胖子鬆開了醫生手腕。


    醫生有些慌亂,她背對著晏惜寒駐足三秒鍾,而後回身朝飯桌子這邊走來。


    “怡雲姐,王子君知道自己錯了,他請求你原諒他,你看看讓他咋做,你和雨菲才滿意?”


    當堡主的不但會說,還善解人意,這麵替王子君表達了心中所願,還把主動權讓與醫生,是打是罰全憑蘇怡雲心情。


    其實王子君,無論對醫生還是對女孩都沒做過過分的事,反倒是曲汝之躍躍欲試想欺負醫生。


    曲汝之左側臉的確受傷嚴重,整張臉胖腫得像豬頭,但他心裏明鏡似的,現在倒像個受害人似的躲在一邊裝糊塗。


    看著他那張扭曲變形的臉,那種深深的厭惡感充斥著醫生的心,豬頭的猥褻語言依然像喪鍾般在她的耳畔回響,清晰如昨。


    不能便宜了他們,就這樣,豬頭的賬算在了王子君身上。


    “跪下,自打十個嘴巴子。”


    醫生黑著臉,十分氣憤地嚷道。


    緊接著,她咬得緊緊的蒼白嘴唇四周,浮現出了一圈極細的、毫無血色的圓圈。


    “不行,五十個!”


    來了一個更狠的,尖刻的聲音裏無不透著不可掩飾的憤怒。


    那邊右手捂著右腰的楚雨菲距離飯桌還有十餘米遠就高喊上了。


    女孩心底一直壓抑著一個巨大的憤怒火球,此刻不燃燒何時燃燒!


    女孩憤怒之際,雙唇緊閉,以至於嘴唇像醫生一樣都變白了。


    十個嘴巴子,王子君還能接受,可自扇五十個嘴巴子,結果那還不跟曲汝之的臉一樣啊!


    他沮喪著臉,飛快地看了女孩一眼,神情充滿了怨怒。


    接著他把目光瞥向晏惜寒,希望他給自己求求情,讓他自扇五十個嘴巴子的女孩不給別人麵子,堡主說的話,她咋滴也得考慮考慮吧?


    哪知道晏惜寒早在他看他之前,已經離開往庫房走去,不知道是晏惜寒有意地回避了,還是無意識地確有急事要辦,一下子把王子君晾在了原地,他有點蒙圈,像是傻了。


    王子君想喊晏惜寒,他的嘴唇輕微地蠕動了一下,但始終沒有發出聲音來。隻見他的喉結上下咯噔一下,他吞咽了一口冷氣。


    王子君隻當他是有意躲開了,眼巴前的事情沒處理完就離開,不是故意也是故意。


    可就算是晏惜寒有意躲開,你王子君敢放個屁嗎?


    不敢吧!那不就得了。


    人家是堡主,自己的手下受了屈,他不讓手下人舒坦,他讓你舒坦?讓手下人心裏憋屈?


    其實人家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讓你自扇五十個嘴巴子,來換手下人舒坦,這是來希望城堡的你該付出的代價。


    不扇?完全可以啊?你可以選擇離開。


    但王子君心裏明鏡似的,他離開希望城堡,能去哪兒呢?


    哪兒有這麽寬鬆的人文環境呢?


    王子君環顧四周,人人臉上都帶著鄙視和輕蔑,打敗自己的麻稈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而在兩個女人眼裏他看到了燃燒的火焰。


    還有十幾個頭頂上紮著羽毛、胳膊腿纏著繃帶的土著部落人像看耍猴似的看著自己。


    那是繃帶嗎?


    簡直就是用獸皮那麽浮皮潦草地一捆了事,看來兩個女人和兩個男人講述的都是事實。


    希望城堡打敗了骸骨部落,接納了好些部落勇士療傷。


    再就是城堡物資極度匱乏,一絲布條真的是很珍貴的。


    看來沒有轉圜餘地了。


    王子君不再奢望有人出頭救他,“撲通”往地上一跪,雙手左右開弓,啪啪啪一陣脆響驚掉了人們的下巴。


    城堡一片沉寂,就連牲口棚裏那些牛馬羊仿佛都噤了聲。


    他的麵頰腫了,紅如太陽,嘴角溢出了鮮血,耳根子嗡嗡作響,仿佛炸了窩的馬蜂聚集在耳畔。


    但他依舊沒有停,他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讓那兩個女人滿意,晏惜寒不會現身。


    堡主不說停,沒人敢替他出頭。


    圍觀的人臉上表情都很冷漠,個個麵無表情,看不到一個人臉上有憐憫的神色,他們都用看猴子表演一樣的眼神看著王子君。


    說晏惜寒有意識地回避,不冤枉他。


    晏惜寒覺得楚雨菲已經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喊出了五十個嘴巴,他又怎麽能更改讓女孩下不了台?


    他寧可負王子君,不能負楚雨菲。


    希望城堡之所以保全,女孩立下了汗馬功勞,而且她與刀疤一樣,從不在意自己付出多少,總是認為自己付出多少都是應該應分的。


    楚雨菲差一點被摔死,現在身體又受了那麽重的傷,她心裏那股火氣一直憋著,無處發泄,現今終於有了泄氣筒,你不讓她盡情釋放情緒,說不定她會憋悶死,打害慘她的歹徒幾個嘴巴子又算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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