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驚雷一邊回應著,一邊放下手中的活計,指揮著胖子、娘娘腔和花葉子等人全副武裝,跑向城堡的不同警戒位置。


    晏惜寒心急火燎跟隨著追風往山下跑,卻在半道迎上雷金克。


    他看見刀疤時,刀疤正拄著用樹棍削的拐杖,倚靠在一棵老槐樹下喘著粗氣,很顯然,刀疤受傷了。


    他看他彎起右膝蓋,應該是右腿或者右腳受傷了。


    “腳脖子崴了。”雷金克喘著粗氣說。


    “怎麽回事?”


    晏惜寒看見刀疤腰上纏著一個像是尼龍繩質地的繩網。


    尼龍繩有女人小指頭粗細,銀灰顏色,他斷定刀疤腳崴與尼龍繩網有關。


    “中了那個家夥的圈套,觸碰了機關,被繩網吊起來了。”


    “我用刀割斷繩子掉下來時把腳崴了。”


    一絲愧疚閃過雷金克的眼眸,嘴角掛著一抹哀傷的微笑。


    “先養好傷再說,那就先讓他在外麵再蹦躂幾天吧。”


    晏惜寒架起刀疤,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


    追風則在四周一邊晃蕩,一邊跟隨,警惕般的黑眸,時而回頭望望,時而側耳傾聽。


    看樣子刀疤深感沮喪。


    出師如此不順,讓他感覺到自己並沒有看上去那麽精明。


    他是勇武有餘,而謹慎不足,缺乏精細能力。


    “刀疤,醫生和雨菲在我下山之前都沒有回來,胖子說醫生在臨走之前告訴他,肯定能在午飯前趕回來,我推測她們兩人遇到了麻煩,或者陷入了困境。”


    雷金克明白堡主用意,但他隻能辜負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怎麽能顧得上別人?


    但醫生和女孩還沒有回來,實在讓他太擔心。


    外麵世道太亂了,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好在有希望城堡罩著,安全有了一定保障。


    雷金克的整個右腳踝腫得像饅頭,骨頭傷沒傷還不好說,但腳筋肯定是拉傷了。


    剛才硬是拄著拐杖走了一半上山的路程,已經耗費了他身體裏僅存的力量,他現在虛弱得連一隻小貓都不如。


    身體一晃蕩,虛腫的腳踝隱隱抽痛,但他不得不忍受著,臉色蒼白好似乳白琉璃,心情卻如酸敗的牛奶一樣糟糕。


    “她們兩人身上許久沒有香皂的味道了,她們去了後山崖壁,那有一個天然噴泉,她們說回來順道采些鮮蘑。”


    “無論怎樣耽擱,她們都應該返回城堡。我把你送回城堡就去找她們。”


    刀疤想推開堡主,但堡主的左手攀住他的左肩,硬是沒把他推開。


    “刀疤,別費力氣了。她們固然重要,但你,我不會舍棄。我必須把你送回城堡。”


    晏惜寒說話時,並沒有扭頭看向刀疤,而是目視山上,但腳步不由得加快了。


    刀疤腳傷抽痛加劇,他覺得自己此時無助得像個孩子。


    “我隻是腳崴了,慢慢走,用不上一會兒就到城堡了。”


    雷金克推搡著晏惜寒,想讓他離開自己,趕緊去找醫生和楚雨菲


    兩人既然有麻煩了,那麽多耽擱一分鍾,兩人就多一分鍾的危險。


    “刀疤,那個家夥一看就詭計多端,我如果扔下你,他襲擊你,你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你不?等著挨刀嗎?”


    堡主說得也是,他不能就那麽窩囊地死在那個家夥的刀下。


    山不轉水轉,紮羅就這麽大,他早晚會遇上那個家夥的。


    雷金克忍住傷痛,好的那隻腳禁不住加快了上山步伐。


    晏惜寒把刀疤攙扶進城堡,交給歐陽驚雷等人,他讓胖子趕緊先給追風弄些吃的,他要帶追風去尋找醫生和女孩。


    而後,他讓胖子打開庫房,他進去要挑一些東西。


    首當其衝,他把一捆繩子背在肩上。


    刀疤說兩個女人去了後山崖壁洗澡,那麽他首先想到的是,兩人是不是一時高興掉下了懸崖。


    二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晚上趕回來。


    如果趕不回來,住的、吃的、喝的和療傷的藥都要帶足。


    現在庫房裏麵物資豐富,攀崖工具都不缺。


    胖子站在旁邊,想幫忙又幫不上,他隻能被動地看著堡主揀一些東西往雙肩包裏放。


    “胖子,你趕緊去給刀疤吃點鱷血粉和鱷膽粉,腳踝塗抹鱷油膏。我離開庫房,把門給你鎖上。”


    晏惜寒心中焦慮,動作相當快,沒用上五分鍾,該裝的都裝進雙肩包,背上雙肩包疾步走了出來。


    他看見追風吃完飯,在狼屋與妻子耳鬢廝磨。


    灰風要生產了,顯得手足無措,焦躁不安,但作為丈夫的它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用身體擦蹭的方式給妻子以安慰。


    在灰風要生產的這個當口,晏惜寒原本想讓追風陪伴著妻子,但後山崖壁範圍寬廣,追風不去,就會延長找到醫生和女孩的時間。


    現在還不知道兩人出了什麽事情,晚找到她們一分鍾,他們就多一分鍾的危險。


    晏惜寒把右手兩根手指放進口中,打了一個口哨,追風立馬響應主人召喚,用嘴巴咬咬灰風的臉和嘴巴,默默地轉身跑開了。


    他看見灰風望著丈夫跑遠的那眼巴巴的不舍眼神,心底湧出一絲感慨,是生命就有情感,而且狼的情感是非常豐富的。


    在狼的情感裏,有忠誠、愛情和友誼,它們普遍實行一夫一妻製。


    假如伴侶死了,另一方會選擇孤獨終老,而不是再去尋找一個新伴侶。


    看著狼對待愛情的瘋狂程度,人類應該很羞愧。


    晏惜寒讓追風在醫生和女孩屋子裏嗅嗅兩人的床鋪和衣物,然後手一揮,追風跑了出來,往大門口跑去。


    追風和灰風夫妻倆的嗅覺相當靈敏,晏惜寒根本不擔心找不到兩人,他隻是希望兩人因為客觀原因受困,而不希望兩人出了人為的其他原因。


    後山群山連綿,地形複雜,植被茂密,多高山溪流,天氣悶熱,顯得空氣稀薄,呼吸困難。


    傾瀉而下的萬道金光像一條斜掛在林間的金黃絲線,散溢出無盡的光輝,大地和森林顏色不斷在灰黑、微藍、墨綠和靛青之間轉換,而晏惜寒和追風穿行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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