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給了晏惜寒一個受傷的眼神,拽著女人衣袖緩步前行。


    晏惜寒嘴裏一陣苦澀,他漸漸地放慢了腳步。


    從花葉子和女孩身上問不出什麽線索,從黑衣人身上問出線索的可能性也不大。


    他可能是獨自行動,其他黑衣人蒙在鼓裏。


    沒人會留意到押解物資的黑衣人裏安插進了刺客。


    一撮蒙塵的黑發散落下來,遮住了晏惜寒的眼,他用手往一側捋了捋。


    追風看見主人過來,迎了上來。


    它圍著晏惜寒腳下轉了一圈,又跑回狼屋。


    晏惜寒望向城堡門口,空蕩蕩的,無人值守,削成尖刺的木柵把城堡門口擋住,雷金克與歐陽驚雷兩人抬著包裹著屍體的草墊,趔趔趄趄地往門口走去。


    灼灼陽光下,殘酷的尖刺被渲染成銀白。


    晏惜寒打發走女人和女孩,看見兩人緩慢地往門口走去。


    到了狼屋跟前,晏惜寒先是冷冷地細致打量著三個黑衣人。


    一個臉色極為蒼白,態度極為諂媚。


    他穿的黑衣四邊鑲嵌著紫色窄邊,顯得比別人穿的黑衣高檔,他細高如杆,極瘦如骨。


    一個雙下巴,頭頂幾乎全禿,眼睛格外凸出,麵孔活像青蛙臉。


    一個麵容憔悴,眼窩凹陷,像是還未睡醒的樣子,仿佛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他們被五花大綁地扔在狼屋門口地上,各個身上發抖,滿臉流汗,眼裏充滿了恐懼。


    森林狼就那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看,他們想動一下已經僵硬的身體,追風都發出低吼的威脅。


    “看見沒?”


    三個黑衣人的視線隨著晏惜寒的目光轉向城堡門口,看見刀疤和歐陽驚雷把一個卷著的草墊抬了出去。


    “你們黑衣人裏那個大胡子,他用淬了毒液的飛刀要殺我,結果與你們一起來城堡的那個竹竿吳有德被殺。”


    “我隻是皮破了點,但也中毒了。”


    “晏先生,我們三人真的冤枉,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混蛋是刺客。”


    “如果知道他是刺客,我們早向城堡舉報他了,何苦還讓他害得我們跟著背黑鍋。”


    瘦骨黑衣人鬥膽為自己和同伴辯解著,眼裏充滿了無辜。


    晏惜寒蹲下,別過膀子,讓黑衣人看。


    瘦骨黑衣人隻匆忙瞧了一眼,便嚇得趕忙扭過頭。


    其他兩人也是如此,仿佛多看一眼都會瞎了眼。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


    晏惜寒看見黑衣人一個個搖著頭,眼裏都露出疑慮之色。


    “我在山後養了一水塘螞蟥,說實話的,就可免去吸血之苦。”


    “否則,我就把你們三個都扔進去,讓螞蟥鑽進你們的口鼻、眼睛和耳朵,你們想想,那會是什麽滋味?”


    聲音不大,威脅可不小。


    “晏堡主啊!我們就知道他叫付古禮,新來的,其他的一概不知啊!更不知道他是來殺您的啊!晏堡主明鑒啊!”


    瘦骨黑衣人跪地下一邊哭訴著,一邊不斷磕著頭,“嘭嘭嘭”,頭磕得那個響,生怕打動不了晏堡主的心。


    其他兩人同樣如此。


    “堡主啊!饒了我們吧,我們真的沒有參與那個混蛋的謀殺計劃啊!真的,饒了我們吧!”


    “我們冤枉啊!堡主明鑒啊!堡主饒命啊!”


    三個人磕的頭此起彼伏。


    “你們三人都給我聽好了,我暫且相信你們一回,但前提是你們要把你們堡主家的二小姐帶回去,她不能待在希望城堡。”


    “晏先生,您就別難為我們哥仨了。”


    “您是不知道啊,就連封堡主拿他這個二女兒都沒轍啊!”


    “昨天晚上您也看見了,我就那麽勸一句話,反倒被她罵了個狗血噴頭,我們要再敢勸她,她真能撕爛我們的嘴啊!”


    那個瘦骨黑衣人哭喪著臉哀求道。


    嘚,晏惜寒如意算盤落空了。


    他本想讓三個黑衣人強行把那個任性的二小姐帶回去,可三個黑衣人寧可得罪他,也不敢冒犯二小姐。


    也是,如果冒犯了二小姐,他們一旦返回黑水河城堡,二小姐豈能讓他們過太平日子?


    希望城堡麻煩愈來愈多,黑衣人待在這裏就是危險源。


    “你們三人的麵孔都記在希望城堡人的大腦裏,如果以後你們膽敢進犯希望城堡,讓希望城堡人抓住,可不會就這麽輕易放了你們。”


    晏惜寒頓了一下,把頭向羽毛人養傷的那個屋子扭了扭。


    “看見那些羽毛人勇士沒有,那是希望城堡人心存善良,沒砍下他們的胳膊腿,但是你們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殺死你們簡直太輕鬆了,但要是你們都活著,而缺了胳膊腿活下去可就難了。”


    不是威脅勝似威脅,胳膊腿齊全都難活命,要是真少了胳膊腿,給人當奴仆,人家都不願意收留。


    晏惜寒用刀挑開捆綁他們的繩索。


    “你們趕緊離開,不許在大劍峰山逗留一步。”


    瘦骨黑衣人抖落掉身上的繩索,站起身來,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一個勁地對晏惜寒點頭哈腰,就是不動地方。


    其他兩個黑衣人也是如此,一副奴顏婢膝的表情。


    “怎麽,不想走啊!那我可反悔了。”


    “不是,晏堡主,您看這深山老林的,到處都有猛獸出沒,您是不是讓您的人把收繳我們的武器還給我們。”


    很尷尬,如同乞討一般,但沒辦法,手中沒有武器,很難走出這座大山。


    攻擊他們的除了野獸,可能還有來自骷髏人和羽毛人的襲擊。


    晏惜寒實在忘了這茬,他瞧了瞧三人的可憐相。


    “我可以讓他們把武器還給你們,但你們回去告訴封堡主,我把希望城堡的事務料理完就去拜會他。”


    晏惜寒說著用手指指牛車。


    “牛車和拉車的黃牛我們就當是封堡主送給希望城堡的物資,我們一並收下了。”


    瘦骨黑衣人他們三人壓根就沒想把牛車和黃牛帶回去,巴不得希望城堡扣下不給。


    你想想,三人趕著慢騰騰的牛車回去路上要是遇到危險怎麽辦?舍棄牛車隻身逃走,回去是要受責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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