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葉子,怎麽連早飯都不吃騎馬就走了?”醫生眼睛望著大步走過來的晏惜寒問道。


    說完,她的眼神望向城堡大門口,黑影早已不見了蹤跡,隻能聽見急促的馬蹄聲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林間深處。


    “她作為希望城堡的特使去了黑水河城堡。”


    晏惜寒掃了一眼正在吃飯的大家,然後漫不經心地坐在桌子旁。


    他一坐下,才驚覺全桌人不知什麽時候都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衝大家笑一笑。


    這時,醫生把早已經盛好的肉湯端到他的桌旁,看著他的眼睛擔心地說道。


    “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應該不會。”


    晏惜寒應答完,嘬了一口湯,然後扭頭看著城堡大門口,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從他的眼底緩慢流過。


    大門口除了有風吹進,就是那兩條森林狼如暗色山丘一般,趴在門口,豎起的耳朵隨著腦袋擺動。


    不遠處的羽毛人傷員端著大陶碗,正在喝肉湯,除了嘴裏發出哧溜哧溜的聲音,沒有一絲呻吟聲。


    他們的傷口不是不疼,而是不敢惹火森林狼,森林狼齜牙咧嘴眼珠子一瞪,都不用怒吼,就能一下子把人嚇個半死。


    “希望城堡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黑水河城堡派出的那些暗探已經把消息帶給了封堡主,他責難我們的使臣,應該知道就是和我們作對。”


    “他挑起了骸骨部落與希望城堡的大戰,已是骸骨部落和希望城堡的罪人。”


    “他如果再敢挑釁希望城堡,那麽第三次血流成河的就是它黑水河城堡了,他不會不清楚這點。”


    晏惜寒的臉色陰沉得嚇人,他冰冷的眼神從大家身上掠過。


    晏惜寒口裏說出“第三次血流成河”這幾個字時,歐陽驚雷看著晏惜寒的眼神有些驚詫,讓他一下子想起堡主那天晚上回斷壁營救他們的場景。


    那次打鬥也是異常火爆和激烈,簡直驚天地、泣鬼神,說血流成河絲毫不算誇張。


    也就是自那次打鬥,讓他真實意識到了堡主的個人實力,在他的認知中,還沒有人那麽能打。


    如今,堡主的實力和體能倍增,也隻有堡主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堡主沒有把黑水河城堡放在眼裏,也就不足為奇了。


    “晏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們,花葉子出使黑水河城堡有何公幹?”


    雷金克的膽子似乎比別人都大,他也不管他該不該問。


    “啊哦,這件事我沒來得及與大家商量,我讓花葉子去黑水河城堡交易我們希望城堡裏缺的東西。”


    晏惜寒喝了一口肉湯,毫不介意地望著對麵的刀疤。


    雷金克微微點著頭,眼中露出一抹疑惑,他張嘴還想問些什麽,卻被女孩的一聲驚呼打斷。


    “晏先生。”


    楚雨菲滿臉驚訝,用手指指堡主腰間。


    “你早上別在腰間的那枚鱷齒不見了。告訴我,你剛才都到過哪裏,我吃完飯去找。”


    還是女孩眼睛尖,一眼就看見堡主的腰間空了。


    “鱷齒作為我的信物,讓花葉子帶走了。我讓她用鱷齒換回我們需要的所有東西。”


    晏惜寒停下手中用筷子撈肉的舉動,很淡然地說道。


    “哦。”


    女孩輕輕應了一聲,看上去像是很失落的樣子,沒再言語,低頭喝著肉湯。


    仿佛晏惜寒說的話就是刀疤想要再次提的問題,他眼裏那抹疑惑不見了。


    “先前那些東西,封堡主就要五枚金幣,或者五匹馬,那枚鱷齒能值那麽多錢嗎?”蘇怡雲插話道。


    說不上醫生是一種什麽心理,反正她看向晏惜寒的眼神有點意思。


    想質疑她又不敢表現出來,可不質疑吧,窩在心裏還怪難受的,就像喉嚨吞進一根魚刺,就卡在嗓子裏一點點,吐,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那個滋味可不怎麽好受。


    晏惜寒看出醫生的心思,他把嘴裏的一塊肉幹快速咀嚼了幾下,咽進肚子裏。


    他短短的幾句話,讓醫生釋了疑,也讓大家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其實,那枚鱷齒不太好估值。”


    “要說它不值錢,那就是一顆鱷魚破牙齒。但要說它值錢,又沒人說得出它到底值多少錢。”


    “但它不是普通的鱷齒,而是世紀之鱷口中的牙齒,應該多少值些錢,我把它當成了象牙玉。”


    “自古以來,黃金有價玉無價。”


    “我告訴花葉子,這顆鱷齒就值我們需要的所有東西。即使它不值,但我說它值就值!”


    最後七個字,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聽著讓人熱血沸騰。


    但總有那麽點兒感覺像是熊人的意思,那不是無賴作派嘛!


    怎麽,訛上人家了?


    這可不是你行俠仗義的晏惜寒的行事風格啊!


    “晏先生,我記得你處理事情蠻公平、公正的,可這件事……”


    醫生笑哈哈地看著自己的堡主,把最後怎麽下結論留給了他。


    “怡雲姐,做人不能太善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黑水河城堡那個封堡主三番五次地挑戰我的底線,我不能再容忍他。”


    “這次就因為他的挑撥離間,害死害傷了這麽多人,再容忍他就是放縱他,我要教教他如何做人。”


    “如果他知道割舍出去的東西心疼,那以後就能收斂一點,我們的日子也會太平多了。”


    晏惜寒解釋完,端起碗,把嘴巴湊近碗邊,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菜湯,而後用筷子撈起沉底的肉塊,扔進嘴裏。


    “堡主,有句俗語說得好,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認識封堡主這個人,但從他做的事情來看,他可能會收斂一時,裝裝樣子,但不會真改。”


    “假如世上惡人都能一下子就改成好人,那麽,世上哪還有那麽多惡事?”


    歐陽驚雷雙手輕輕把著湯碗,看向晏惜寒。


    他看見堡主輕輕點頭,能看得出來堡主同意他的說法,重又低頭吃他的飯了。


    “晏先生,今天我們是不是把房蓋搭建起來,要不下雨我們該成落湯雞了。”雷金克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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