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爍帆,如果流放者後裔想要離開部落,可以到大劍峰山投奔希望城堡。”


    “城堡人一視同仁,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城堡大門一直會為你們打開。”


    突然,晏惜寒大聲喝道。


    “滾回去吧,換獨眼龍上來!”


    洪鍾般的聲音在夜空回蕩,不喊不吼,竟能縱貫整個空曠山野,穿透每一個人鼓膜,直抵心靈。


    晏惜寒與楊爍帆的利刃相攪在一起,他一個旋身轉到對手身後,身子隨即往下一弓,右腳向後一個直踹,恰好踹中對手後屁股蛋子,力道用了七成,反正踹那個地方也踹不殘他。


    羽毛人身體陡地前仰後合,踉蹌著身體往前一撲,雙手和手臂擦地,一路擦擦擦地摩過去,表皮細胞不知道禿嚕了幾層呢?


    哧溜出六七米遠才停住。


    疼得羽毛人哇啦哇啦怪叫著,翻身而起,撿回自己的武器,挺著皮肉翻卷鮮血淋漓的手臂跑了回去。


    他眼裏有種雖敗猶榮的興奮。


    縮頭烏龜不能再裝下去,再裝下去威信就掃地了。


    作為骸骨部落攻擊大隊的首領,明知道打不過,也要硬著頭皮往上衝了。


    獨眼龍深吸一口氣,重新閉上眼睛,屏息靜氣。


    稍後,他從腰間抽出蘭博刀,用手指試試鋒刃,銳利如剃刀。


    他毅然決然地拽去鬥篷,扔給手下,露出一身利落的穿戴,


    這一刻,他獨眼圓睜,蓄滿了陰冷的殺意。


    不會再有人替他扛了,先前有一個,已是幸運。


    獨眼龍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盾牌,持著鋼刀,大喝一聲,旋風一般向晏惜寒衝去。


    骸骨部落與紮羅其他部落一樣,崇尚力量和勇氣,凡是擔任部落重要職務的人,都是部落裏出類拔萃的精英。


    獨眼龍曾經連續三年,在部落勇士搏擊和射箭比賽中獨占鼇頭,他脖子下三塊銀牌就是鼇頭標誌。


    骸骨部落窮得拿不出金子,隻能用銀子代替。


    沒有多餘的語言,沒有多餘的動作,強者之戰即將拉開帷幕。


    現場鴉雀無聲,強者氣息擴散於空氣中,給人無形中帶來壓力,尤其羽毛人壓力山大。


    如果首領輸了,就要無條件撤兵,撤兵他們巴不得,免得再流血死人。


    但他們還是不希望骸骨部落敗給希望城堡,那樣,他們將很難再在江湖立足,其他部落也不會再給骸骨部落麵子,而會處處擠兌他們,直至把他們徹底吃掉。


    羽毛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兩人身上,沒有為自己首領呐喊和喝彩,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在他們的心目中,已然對比賽結果作出了判斷。


    獨眼龍擺出毫無破綻的攻擊姿態,持刀攻了上去。


    而晏惜寒則大吼一聲,滿臉疲倦地揮刀迎了上去,雙刀相克,迸濺出無數星火,如螢火蟲一般在夜空飛舞,像是給打鬥的兩人助威。


    隨即,金屬彼此撞擊發出的鏗鏘之音在夜空激蕩。


    勇士之王並非虛冠,虯然大漢頗有些蠻力,雙刀相克,晏惜寒已經感覺到對手力大無窮。


    對手再大的力氣對晏惜寒來說都無足輕重,因為不用打勝負已分,他隻是想著怎麽樣能讓獨眼龍輸得不這麽慘,讓骸骨部落也賺回點麵子。


    無論在速度和力量上,還是在耐力和刀技上,勇士之王與希望城堡堡主都不在一個層次上,就像家犬挑戰森林狼一樣。


    但兩刀相克的瞬間,晏惜寒卻被逼的不由得後退一步,才穩住身體,這讓瞪大眼睛一絲不苟盯著看的雷金克有些費解。


    仿佛兩人能耐針尖對麥芒,難分伯仲,一時間打得火熱,不可開交。


    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打鬥,一定會令人大開眼界。


    強者之鬥在於觸目驚心,在於不死不休的廝殺,更在於鬥誌鬥勇鬥的謀略,所有這一切都在烘托著這個充滿了荒蠻與落後、愚昧與無知交織在一起的孤島上的荒謬與瘋狂。


    空曠的夜空中回蕩著兩人殊死搏鬥的怒吼聲,震得人心髒都跟著顫抖。


    彼此雙方觀陣眾人,一個個都看得熱血沸騰,大氣都不敢出。


    每個人都把心提溜到了嗓子眼,仿佛隨時隨地可能都會被兩人的吼聲嚇得蹦出。


    夜空下,一切蒼白無光,蒼白的月,蒼白的利刃和蒼白的臉。


    獨眼龍久經血戰,常常生死一搏,常年狩獵熊虎豹等大型猛獸,躲避被猛獸攻擊和趁隙殺死野獸兩個方麵積累了豐富的實戰經驗。


    他刁鑽怪異的刀法像是從大型猛獸攻擊招式中演化而來,海盜式怪招迭出,逼得對手手忙腳亂,疲於奔命,自顧不暇。


    雷金克驚愕打鬥場上的根本就不是堡主,而是一個冒名頂替者。可他堅信那就是晏惜寒,貨真價實的、童叟無欺的堡主。


    雷金克自詡刀技獨樹一幟,但看了獨眼龍出神入化的刀法,他覺得自己太目空一切了,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獨眼龍的刀法看得他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一絲敬佩的感覺從他的心底緩緩掠過。


    獨眼龍雙腿叉開,雙腳站穩,一刀遞進,晏惜寒身形略微一動閃過。獨眼龍二刀遞進,對手再次晃動身形閃過。獨眼龍三刀遞進,對手第三次舞動身形閃過。


    獨眼龍如此揮刀遞進,一次比一次迅猛、刁鑽,大有橫掃敵軍如卷席之氣勢,閃著光芒的利刃就在對手周身晃動。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彼此打鬥迎來了一個令人揪心而又惶恐的高潮,羽毛人那邊有人開始大喊大叫起來,他們滿懷激動地為自己的首領鼓勁。


    稍有疏忽,對手身體就會被利刃刺穿,凶險就在那一瞬。


    那絕對不是單純刺穿的問題,那一刺透著陰狠和暴戾,隻有獨眼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他每每把刀鋒穿進野獸身體,隨之會帶來野獸無與倫比的慘叫。


    野獸不是因為被刺中而慘叫,而是因為利刃在身體內像絞肉機一樣翻卷,會將皮肉、骨頭、內髒和各種血脈絞成碎末,那種生拉硬扯的疼痛連野獸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是血肉之軀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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