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金克對歐陽驚雷急喊道:“把庫房東西搶出來。”


    隨即第一個衝進庫房。


    這個工夫,羽毛人還沒有衝將上來。


    醫生招呼胖子和娘娘腔趕緊衝進庫房搶運東西,數道人影來來回回地在石屋和場院裏穿梭,就像螞蟻搬家一般忙碌。


    一時間,整個城堡眾聲喧囂,充斥著吼叫、呼喊和咒罵聲,仿佛末日來臨一般,其中夾雜著木材劈劈啪啪的炸響聲。


    晏惜寒把目光轉向馬廄,總算有了些安慰。


    不見火焰,隻見青煙,女孩正在用腳掌狠狠地緊著踩著冒煙的地方。


    女孩腳雖瘦小細弱,但力道不容小覷,腳掌踩下,青煙四濺,飛濺而出的火星子宛若千萬隻新生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跳動。


    突然,林中傳來羽毛人嗚嗚的衝鋒號角,低沉渾厚,充滿了哀悼之音,奏響了羽毛人奔赴黑暗深淵的號角。


    大老遠就能聽到從四麵八方傳來的震耳欲聾的呐喊聲,羽毛人用聽不懂的鳥語,哇啦哇啦亂叫,像是高聲呐喊,一往無前地衝鋒著。


    他們高聲歡呼,一波又一波嘈雜的聲浪驚天動地。


    晏惜寒望著愈來愈近的羽毛人,一股恨意陡然襲向全身,他的任務猶如天遣,不敢有絲毫怠慢,似乎石屋房頂的火焰蔓延到了他的身上,他雙目噴出了火焰。


    你燒我家園,我要讓你拿命來還!


    幽深密林之中,朔風颯颯,鬼影幢幢。


    茂密的森林是天然屏障,由森林做掩護,任何武器都失去了作用。


    晏惜寒明白,一定要沉得住氣,倉惶射出的弓箭隻能傷了樹木和那些柔弱的細嫩旁枝。


    他要等待,等待羽毛人整個身體都暴露在他麵前,他再反擊。


    羽毛人害怕中了埋伏,進攻之際,依然不忘向城堡發出箭雨,一支支冷箭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從大門空隙嗖嗖飛進來。


    敵人藏身枝幹間,人皆已融入無盡的綠色之中,隔樹遙呼,像是彼此鼓勵和壯膽,迫不及待地要為死去的同伴報仇。


    絲毫不顧及他們是在為非作歹,生靈塗炭。


    他們渴望戰鬥,且自信滿滿,堅信勝利,那是他們尚未聞到死亡和血腥氣息在城堡上空遊蕩。


    庫房裏的東西搶運完了,希望城堡人開始搶運各個房間裏的東西。


    也是,如果房間裏的防寒墊什麽的都燒光了,那他們真的該睡在幹草上了,成了地地道道的天被地床的原始人。


    晏惜寒心頭焦慮和不安,時刻警惕著,目光就像梭子一樣,快速地在城堡門前和城堡石屋之間穿梭。


    他希望他們再加快點進度,因為他幾乎看見羽毛人的全身了。


    驟然,他心哆嗦一下,瞄見蘇怡雲卡了一跤,中箭了?


    那個時候恰好有幾支箭射了進去。


    “醫生可不能受傷。”他祈禱道。


    晏惜寒那無比焦慮的目光一直望著醫生那邊。


    雷金克急急跑過去,立馬把蘇怡雲扶起來,她撲嚕撲嚕身上的灰塵,像是沒什麽事的,她沒受傷。


    晏惜寒把心放到肚子裏。


    追風眼睛與他的主人一樣血紅,急不可耐,幾次躍躍欲衝,皆被主人用手按住。


    他不能把追風放出去孤軍奮戰,把風險讓一個不會說話的同伴全擔當,他要它與他守住大門。


    羽毛人閃爍著光芒的盔甲和嗜血利箭近在咫尺,他們的騷動就像炸了窩的螞蟻,自樹林中激迸而出,鋪天蓋地湧向大門口,他們口中喊出的語言就像千軍萬馬的呐喊聲。


    晏惜寒眼中的怒火依舊在燃燒,枕戈待旦,拈弓搭箭的雙手已經僵硬,他在默默祈禱好運降臨,全殲來犯之敵。


    羽毛人身後再次吹響了號角,微弱而刺耳。


    城堡裏的人已經各就各位,他們飛快地搭好弓弦,從掛在樹牆上的箭袋裏抽出羽箭,手中利箭即將帶著複仇怒火射向敵人。


    “放!”


    空中爆出一聲晏惜寒的大喝,七支利箭居高臨下飛向敵人。


    “噗~”


    晏惜寒射出的利箭從一個羽毛人腹部穿透,自後背爆出,橫貫而出的利箭黏沾著血肉釘在羽毛人身後的一棵鬆樹上,景象恐怖至極。


    就在這個羽毛人身邊兩個愣神的同伴驚詫射出的箭咋會有這麽大的威力時,隨著想不明白的身體相繼中箭倒地,看來他們隻能到陰曹地府去接著冥想了。


    三個羽毛人被瞬間射殺,絲毫沒有動搖軍心,反而激怒羽毛人更加瘋狂地撲來,嗜血的利箭和同伴的屍體好像令羽毛人更加興奮。


    希望城堡前的山坡相對平緩,不像遠距離的山坡那麽陡峭險峻,羽毛人攻到城堡,往前推進的速度突然加快。


    晏惜寒舉手遮住午後傾斜照射下來的陽光,快速地巡視了一下周遭,羽毛人已經從四麵八方像怪獸一般躥出,爭先恐後地往城堡湧來。


    城堡內外亂成一團。


    這個午後,充滿了呐喊和尖叫,利箭咻咻地飛過耳際,空氣中開始彌漫著血腥,天地一片混沌。


    “不能讓羽毛人湧入,畢竟城堡隻有七人,七人能耐再大,也難敵四手。”晏惜寒利用喘息之機,對跑過來的雷金克大喊道。


    “刀疤,不到最後生死存亡一刻,絕不能放進一個羽毛人。”


    “堡主,你應該了解我刀疤,我可不是花木瓜空好看,更不是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


    羽毛人已經很近了,他們像開了閘的洪水,銳不可當地蜂擁而至。


    他們那張牙舞爪非常恐怖的臉上,已經能很清晰地看到跳動的眼神。


    晏惜寒和雷金克臉上都有汗水在流淌,看上去兩人還是有一絲緊張,兩人不是因為害怕而緊張,兩人是在擔心寡不敵眾,阻擋不住蜂擁而至的大批羽毛人,而導致城堡陷落。


    那不堪的後果,想想就讓人汗流浹背。


    “噗~”,晏惜寒倉促射出的一支箭擊穿一個羽毛人的肩部,羽毛人無視前後汩汩冒出血液的傷口,繼續猛跑,鮮紅的血花成串成串地抖落在空中,就像打翻了石榴盤子,結果這個羽毛人剛剛跑到城堡門口,一下子栽倒在充滿了荊棘的路障上,紮得渾身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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