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上了巨鱷身上,晏惜寒才石破天驚地發現,與巨鱷搏鬥了半天自己忽略了什麽,有了這樣驚人的發現,致巨鱷於死地就是時間問題了。


    盡管危險重重,危機四伏,生命在旦夕之間,但他認為值。


    晏惜寒四肢有了僵硬的感覺,如若再不下來,那真的有生命危險了。


    就在巨鱷掙紮靠近一棵大樹時,晏惜寒看準了大樹一枝低矮的樹椏,身子往上奮力一聳,他的雙手攀住了樹椏,隨之身體被提溜上去。


    脖頸沒了束縛,巨鱷呼吸立馬順暢,它仰脖張開長滿了尖利牙齒的大嘴巴,往上一聳。然而,它的動作沒有人快,它的嘴巴吞了一口空氣。


    它很無奈地伸出利爪,彎了彎腳趾,利爪緩緩地抓住了一把空氣,仿佛爪子攥住的那團虛無是死對頭的脖子。


    通過與巨鱷周旋,晏惜寒也發現巨鱷不是無懈可擊。


    一開始,它仰仗著那鑲滿了鋸齒形鋒利而猙獰牙齒的長長大嘴巴,氣焰熏天,殺氣騰騰,勢如破竹,東咬西扯,一副霸主模樣,逼得晏惜寒節節敗退,隻能被動招架。


    但後來它耗盡了大半力氣,或者它厭倦了這麽疲於奔命地撕咬卻無半點功效,它的動作開始緩慢下來。


    而晏惜寒則在這段時間裏,一邊觀察巨鱷的攻擊動作,一邊挑逗它疲於奔命,大量消耗它的體力。


    一個優秀的鬥牛士都知道一開始避開鬥牛的鋒芒,待到鬥牛精疲力盡時再奮起反擊殺死它。


    晏惜寒已經找到了巨鱷死穴,他開始反擊了。


    受龐大而笨拙的身軀製約,巨鱷頭部運動靈活自如,相對於它的尾部,它就有那麽點顧頭顧不了尾的感覺了。


    “狗東西,我既然在你的頭部暫時找不到下手的地方,那麽我就從你的尾部下手,待折磨得你筋疲力盡了,我再下狠手弄死你。”


    晏惜寒騰挪跳躍專門砍它尾部一個地方,一邊抽冷子斫著,一邊朝巨鱷高聲罵道。


    “一下我砍不透你,我砍十下,十下我砍不透你,我砍百下,最終我會砍傷你。”


    “你堅硬,我承認。”


    “但我跟你拚的是執著和毅力,執著和毅力最終會戰勝強硬,就像滴水穿石,堆石成山一樣。”


    晏惜寒看過石匠百錘碎石,重錘擊打巨石一個地方九十九錘,巨石紋絲不動,沒有絲毫碎裂跡象。但擊打到第一百錘時,巨石終於碎裂,變成了無數個細碎小塊。


    無論巨鱷怎麽擺動尾巴躲避,但終究還是鬥不過人。


    晏惜寒發揮自己的長處,機動靈活,尋到機會就“咣”地砍上那麽一刀,搞得巨鱷疲於首尾兩端不能相顧,他卻樂此不疲。


    揮出的每一刀從發力起勢再到落下的角度都堪稱完美,後一刀不偏不倚壓在前一刀的砍痕上,而且每一刀都用了九成至十成的力氣。


    功夫不負有心人。


    終於,最後一刀,“哢嚓”聲響,利刃斫透皮肉、筋骨,巨鱷尾巴成了兩截,尾巴五分之一被砍斷,截麵血肉模糊,鮮血淋漓,看著駭人。


    巨鱷迸發出一聲夾雜著痛苦的低吼,大腦袋狂甩,暴怒的大嘴旋即張開,奔晏惜寒襲來,它要活吞了他。


    截麵血肉模糊,但筋骨脈絡清晰可見,鮮紅的熱血猶如熱雨鋪灑一地,青綠色的地麵頓時一片通紅,與四周盈盈綠意形成鮮明對比。


    晏惜寒眼中燃起熊熊火焰,渾身血液也都跟著沸騰、躁動,不可一世的鱷王並非不可打敗,砍死它或許就在分分秒秒之間。


    傻子才會和你硬拚。


    晏惜寒鬥誌高昂,身子靈活一閃,躲在一棵大樹後。


    狗東西,咬到我,得先把大樹咬斷。


    巨鱷也不傻,我才不咬大樹呢,既費力氣又不好吃,還有可能把牙齒崩碎。


    巨鱷頭一扭,裸露在外的鋒利牙齒扯到慕容秋的褲腳,“嗤啦”,迷彩褲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牙齒邊緣還是掃到他左腿肚子。


    牙齒在他的皮膚上劃出一道很淺的口子,一道細細的血線出現。


    晏惜寒露出了詭異的眼神,他感到了一絲恐懼,覺得自己還是有點輕敵,盡管巨鱷到了臨秋末晚,但愈是這個時候它才愈加瘋狂,自己才要更加清醒和冷靜。


    巨鱷尾巴斷了,不但戰鬥力絲毫未減,還激怒了它,使它變得更加狂躁,戰鬥力更強,大有不把晏惜寒活吞了,誓不罷休之勢。


    巨鱷擺動四肢,無視尾巴流血如注,不知死活地追攆著晏惜寒。


    晏惜寒想等它血流盡了,它自己就會死去。


    然而出人意料,巨鱷身體裏好像有取之不盡、流之不竭的血液,它流淌了那麽多的鮮血,四周地麵都變成了血紅,也沒絲毫影響它攻擊他、撕咬他。


    為了躲開它,晏惜寒的砍刀一個勁往巨鱷身軀上砍去,整個背脊被他利刃砍成了密密麻麻的網狀,就像在堅硬的鎧甲外麵又罩了一層薄薄的細細的透明的網。


    晏惜寒兩條手臂被震得酸麻不堪,估計再掄幾次砍刀,手臂沉重得甚至連砍刀都揮不起來了。


    揮不起來的砍刀落在鱷王硬皮上,那個輕描淡寫的力道,連給鱷王撓癢癢都不夠格。


    這個期間,晏惜寒一直把巨鱷往楚雨菲那引,他的刀已經鈍了,變成豁牙露齒的鋼鋸,他想換女孩的砍刀用用。


    但臨近換刀時,他又改變了想法,砍刀再鋒利,不如鋸齒快。


    女孩利用晏惜寒躲開巨鱷的間隙,射出無數支利箭,也都被鱷王堅挺的軀體蕩開,沒有一隻箭矢能穿透它的硬皮,急得楚雨菲騎在馬上直叫喚。


    “晏先生,它皮太硬了,皮太硬了,硬得利箭射不進它啊!”


    它真的是鋼鐵之軀啊!


    是無價之寶。


    楚雨菲的一顆心揪成了一團,卻隻能眼睜睜地隔河相望,而無能為力,知道自己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突然,晏惜寒對它感了興趣,甚至比砍斷它的尾巴還要興奮。


    巨鱷在這個荒島上是絕對的存在,他要捕獲它,它的硬皮、血肉、筋骨,甚至骨骼都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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